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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辱 (温盈)


  “那你去找沈宋干什么?”任父的声音里渐渐带了严厉。
  任青顿了顿,“父亲已经知道,又何必问我。”
  平日里恭顺文雅的儿子如今竟变得如此冥顽不灵,任父被任青的语气激怒,“这是你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吗?!”
  任青无心去分辨这句话对自己的前途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是自己害了柳渊,让他因为自己受尽折磨,一时竟分不出心思应对父亲的责难。
  任父对着魂不守舍的任青气不打一处来,转头对殿下持杖恭立的侍从怒道,“打,现在就打,给我打死他!”
  任青双手止不住的发颤,乱杖打死,是他在父亲的注视下,亲手写下的惩罚。
  血慢慢地从那人的身子底下渗出来,红得耀眼,棍棒打在身上的声音沉闷而刺耳,那人被打得渐渐脱力,无力地伏在地上。
  “住手。”任青冷冷道。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任青。
  柳渊也挣扎地抬起头来。
  “父亲,”任青向任父作揖,双手隐于袖中,骨节毕现,“儿子知道错了。不如由我来亲自行刑。”
  任父愣住,忽然合掌大笑,“好好好!不枉我一番苦心。”
  仆从恭敬地把染血的刑杖递给任青。
  “任三公子,”伏在地上的柳渊低声冷笑,体力的流失让他的声音变得格外嘶哑,“不愧是仁心善悯的任三公子。”
  “这里什么时候有你这个家奴说话的份。”说话间,一杖挥下。
  一口鲜血从柳渊口里喷了出来,“任三公子审时度势,让人好生佩服。”
  一杖接着一杖,柳渊的笑骂毫不停歇,却渐渐失了力气。
  直到一杖下去,迎接它的,只是一片死寂的沉默。
  任青俯下`身子,去探柳渊的鼻息。“父亲,人已经没气了。”
  任父看了一眼身旁的沈宋,示意他做二次检查。
  沈宋依言走到柳渊身边,刚要伸手探去,手腕便被任青握住,冰凉黏腻的触感,他抬眼去看,任青垂着眼睛低声道,“有劳沈兄。”便轻轻地松开了手。
  沈宋不明所以,手刚探到鼻息,心便一阵狂跳,冷汗倏忽冒了出来:柳渊的鼻息虽弱,但规律有致,人没死!
  他立刻抬眼去看任青,可偏偏任青低着头,不去看他,不发一言。再去看任父,威严审视的目光正紧随着他。
  妈的,为什么要扯到这父子相争的关系中来!沈宋暗骂,不敢多做思忖,心里一横,跪地伏身,“禀大人,此人确实死了。”
  任父面露欣慰之色,吩咐沈宋将人拖下去埋了,便从椅子上起身,走到任青身边语重心长道,“这次你做得很好。”
  毕竟是父子连心,他看着平日向来沉稳的孩子一时脸色煞白魂不守舍,温声劝导,“为父知道你不忍心。可你要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儿子知道。”
  “罢了,”任父一时也是心疼,“你心里不好受,回去歇两天,这柳渊不过是个下人,过段时日`你便慢慢把他忘了。”


第五十二章
  “任公子。”
  任青从回忆中惊醒过来,眼前一个门客打扮的男人正向他行礼。
  “沈宋?”任青有些吃惊,“你怎么在这里?”
  沈宋上前两步,笑道,“竟然真的是公子?”他顿了顿,面上忽然露出尴尬的神色来,“我自然是做了柳大人的幕僚。”
  任青心下了然,门客不同于家奴亲随,他们没有主人,他们只为最有权势的人服务。他曾与沈宋交好,但自沈宋被迫为柳渊杖毙之事扯谎之后,二人的关系便不复如前,如今他为柳渊做事,也称不得上是背叛。
  任青点点头,“这乱世里,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
  沈宋笑道,“柳大人入主碧海鸢城的时候,我还在担心公子会不会来不及解释,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早前还听李管事嘱咐大家见到公子要以礼相待。”
  任青抬头,他没想到柳渊吩咐得如此细致,不光寻常奴仆,竟连门人幕僚,也要给足他面子。
  “任公子有没有将后来的事告诉柳大人,若是大人知道您后来被任,”沈宋忽然顿了顿,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前任的主子,只好略过,“被囚禁在这里,还差点一病不起,只怕会更感激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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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能是柳渊的亲妈,我虐不了他,一虐他我就卡(虽然我平时也卡)
  最近有点忙,而且感觉每次更八百是不是有点太少了,我考虑一下攒到三千更一次。
  回忆这边还没写完,虐柳渊我有点下不了手。
  “原来公子之前住过这里。”小婢子在一旁插话,连旁边的李力也一脸好奇。
  任青点头,却不说话。
  当年,他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柳渊魂断杖下,赌着沈宋不会揭穿自己去谎称柳渊已死。等到应付完任父再便找人趁夜送走重伤垂危的柳渊。
  更深露重,冷风戚戚。
  路宇走近水榭边上的人影,低声禀道,“曲涯已经赶过去了,估计今夜就能将人送走。”他抬头看了看眼前的人,“公子为什么不亲自过去?”
  为什么过去?过去还能干什么?不如永生不见。
  隔了好一会儿,路宇终于又忍不住问道,“柳哥到底犯了什么事?”
  始终都没有人回答他。
  面前的人玉雕一般地一动不动。
  就这样整整站了一夜,隔着水榭,隔着围墙,隔着十里长亭,似乎远远地看见那个人躺在马车里,渐渐安全。
  第二天终于病倒在榻上,起初只是脸上白得吓人,下人随从问了任青只说是没事,可偏就是虚弱得连床都下不了了。只有他自己知道,面子上有多平静,骨子里便是多炙热,心肺喉眼,都是火一般的烧,生煎哑痛,都是自己应得的报应。
  偏他还不让人叫大夫,幸亏曲涯见势不妙,忙去禀报任父,才遣了人来看,可还是于事无补,汤药不断仍是挡不住整个人摧枯拉朽地垮了下去,高烧,胡话,淋淋漓漓的鲜血一口接一口,最后竟是连神志也是一日清醒一日糊涂。
  整个院子都慌慌乱乱,连着任父也放下公事来看过几次,每来一次便是老泪纵横,医官也被遣来了一波又一波,任青却逐渐呈现出药石罔效的疲态来。
  任立忙遣人做了一套寿衣出来,第一次呈给任父的时候还被一巴掌打了出来,等到第二次,寿衣却是被任父让人妥善收着了。
  豪门世家,储位变换,一举一动,哪一个不是被人看在眼里小心计算。再优秀,一个将死之人也注定不能掌管整个任家家业。
  任立,恐怕是任大人唯一的儿子了。
  一时间,多少人投石问路,多少人改弦更张,多少人变换队伍,多少人落井下石。更何况,天下哪里有不透风的墙。
  柳渊没死的消息终究传到了任父的耳朵里,直接挑战了他一直以来专断独行的底线。一个柳渊固然不重要,重要的是,原来自己看重的儿子其实一直都对自己阴奉阳违,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都能如此面不改色地做戏,那他私底下究竟瞒着自己在打什么算盘。
  盛怒之下的任父哪里还管得上任青的身子,两根法杖架着便把人带到了主殿面前受审。
  那日杖行有没有作假,究竟是不是偷偷放走了柳渊,是不是还对这人余情未了,心中到底有没有怨恨为父,有没有蓄养死士,收买了多少门人下臣,外务的城县里有没有私设的军队……问题一个接一个,环环相扣,意在赶尽杀绝。
  任青抬头望向愈问愈恨的父亲,和他旁边一脸无辜痛心而又志得意满的任立。
  权力是最甜美的毒药,父子兄弟,不过是一场笑话。
  任青跪在地上强打着精神替自己一一辩驳,可莫须有的罪名尚且不能让任父尽信,又何况是证据确凿的柳渊未死一事。
  任父愈问愈气,一番寂静中逼视着自己的儿子。任青几番开口,终是一言不得发。
  气得老父亲起身离座,一巴掌狠掴下去。
  任青低着头跪在地上,嘴角的血一滴一滴地落下去,这一场审讯对他来说是一场身心的折磨,体力逐渐流失,眼前一阵发白,耳边是大哥任立忠厚地劝慰,“三弟不要再执拗了,父亲仁厚,你不如实话实说。”
  任青强自咽下喉头漫上的腥甜,跪伏在地,“是我一时不忍,放走了柳渊,请父亲责罚。”话音刚落,却再也抑制不住汹涌的痛意,大口大口地鲜血便从口中呕了出来,仿佛要将心肝脾肺统统卸个干净。
  任立瞧着父亲愤怒的表情逐渐被心痛所取代,又怎么肯善罢甘休功亏一篑,痛心劝道,“三弟不要这么苛责自己,父亲不过是一时气极,你快些养好身子才是正事,这江山美人,又怎么会少了你的。”
  男色与夺权,正是任父的心病,刚有的心软便被这一番话打得烟消云散,但终究是不忍心将病入膏肓的嫡子送入监房。只是又放心不下,便对先马监的门客大清洗了一番,再连夜将任青迁出自己的宅院转而软禁先马监,就连任青名下外城县的人马也被一一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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