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应该先攻上青城,消灭武林盟。如此一来,武林正道群龙无首,必会先自乱阵脚。”劫音堂堂主渠从归明显意有所指。
“上一次,我们就是在青城栽了个大跟头。也难保这一次,他们,也就是武林盟,不会早做防备。攻其不备才是上策,我赞成先打泰山。”
“这样首尾不易相接。擒贼先擒王。如果捉住了武林盟主,以此为胁迫,逼迫武林正道俯首称臣,如老魔尊当年那般,能尽快结束争斗,减少伤亡。”天尸教凌肃箫抬出前任魔尊白远默,支持先攻打青城。
众人意见不统一,不约而同地将目光集中在白元奉身上。
他们恭敬地等待着魔尊的定夺。
白元奉手指轻敲扶手:“既然对方的地盘不利于我们的发挥。我们何不专程为我们的敌人制造一个战场呢?”
隔天的交战,魔众狼狈逃窜,溃不成军。
魔尊白元奉领着教众败退三十里。
正道门派趁机向前,收回了失地。
魔教再次溃逃躲避。
失而复得的正道士气大振,忙趁胜追击。
正在形势一片大好的时候,武林盟主却紧急下令,全线收兵。
正道魔教分作两处,以一条冬季干涸缺水的河床为界限。魔教最前线背靠着荒山秃石扎营,正道的最前线则选择了向阳面的上风向凸地。
*
林恩山在武林盟内主持大局。
“终于,还是晚了一步。”林恩山眼底有着深切的忧虑,“白元奉已经将噬血的魔兽们尽数放进了中原。这是中土百姓之灾,也是天下苍生之祸啊!”
“盟主,不用担忧。我们一定能将这些邪魔妖人驱逐出去!”
“对!蛮地之人,休想侵占我中原大好河山!”
“守卫家园乃我当代侠者的本分。不畏流血,虽死犹荣!”
……
台下是清一色的年轻面孔,有着少年人的朝气与活力。
同样,也有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莽撞与青涩。
——也好,至少要强于魔教强弩之末的苟延残喘。
——我走的每一步,都没有错。
林恩山无限疲惫地用两指去按压鼻骨:“你们觉得,在魔教正气焰嚣张的时候,白元奉主动领兵后退,为的是什么?”
“那还用说?我中原人杰地灵,兵强马壮,他们当然是害怕了!”年轻的孩子高喊着应答。
他的发言,迎来了一片附和之声,还间杂着善意的掌声与叫好声。
“或许,他们是顾及魔教总坛,害怕我们分兵过去打击报复?”温婉婉思索之后,慎重地开了口。
燕顾则是一脸的愤慨:“也应该有见好就收的意思。毕竟,他们烧杀掳掠去了不少的东西。分赃不均吧,这群可恶的野蛮人!”
郑成思想了想,也开口道:“物资的调配,战力的分布……他们需要有一个大局观。将战线回收,是避免将手伸得太长,力有未逮。所以准备收缩控制战场,便于指挥应变。”
轮到木凭语,他在林恩山的注视下,绞尽脑汁才想出一个“打累了,想歇歇”的答案。
李染枫第一次没等林恩山的指示,主动站了起来,一语切中要害:“诱敌深入!”
林恩山听完答案后,也不评点,只笑眯眯地示意李染枫,可以进一步分析解释。
李染枫走到了最前方,他单手拍在了悬挂着的地形图上,先综合了所有人的意见,总结道:“魔教掠去不少东西,既要考虑内部利益的分配,也需要缓下脚步提防我们的偷袭,同时,还需要全面的掌控战场。
但最为关键的一个点则是——环境。
中原的气候,尤其是北地的冬天,干燥寒冷,很明显令他们感到不适应。
我注意仔细地观察过:那位驱兽少年座下的巨兽,遇到冰雪时,明显有困倦与畏惧之意;那位南疆奇装异服的少女,操控的虫蛇,也多萎靡不振,很明显是不适应这样的气候……他们拖不起,只能速战速决。
所以,他们需要选择一个点,一个有利于他们的战场。”
李染枫将手指放在图纸上圈了一个圆形:“这里,地形复杂多变,在他们熟悉的范围内,又是两侧战场的交会处,不会有水淹火起的威胁。
这有利于他们分散我们集结成阵的进攻方式,从而施展他们的旁门左道。
明日之争,他们有极大的可能,会将我们的人,引到这里去。
魔教是想将此处作为一个天然的陷阱,将我们,整个武林盟,尤其是盟主,一起卷进来,拖进泥沼,一举消灭。
我冒险猜测,白元奉将会以身做饵,引诱盟主现身,以达到他们用最少的兵力最快制服我们的目的。”
“哈哈哈,好啊,一局定输赢,很符合我这个老人家的心意嘛!”林恩山手抚短须笑得开怀,眸中却另透出一抹精光,“想引我入局?有勇气。那么,我们何不将计就计呢?”
第87章 第八十一章
薄雾笼罩着无垠的雪色,冰河如萦带,蜿蜒着远去。连绵的群山间,蓬断草枯,鸟飞不下。
突然间,一声沉闷的吟唱,携带着万千亡魂的凄厉鬼音,震开了风淅山寂的漫漫长夜。
天星上坠下一道残光,照亮了吟唱祭司佝偻的背影。
打扮得如狰狞怪兽似的老病残躯,手持祭杖,边催动着鼓铃,边随着吟唱的节拍踩踏着震撼大地的心曲。
她的面前,是一圈为新生命律动的男男女女。
赤1身1裸1体的二十几人,如同失去羞耻心般,狂乱地喘息着,疯狂到不知疲倦。
终于,其中的一对儿男女,随着咒文吟唱速度的加快,动作也越来越狂野。
在他们互相拥抱着攀登至顶峰时,尖锐的祭杖末端,一瞬间穿透了男子的心尖,取出了他最热血沸腾时的一滴心头鲜血。
祭司举起了祭杖,火势有如风助,猛得扑蹿了起来。
五位面戴诡异面具,身披兽皮的赤脚男人,手持薄刃,冲向了已然恢复了神智,正哭叫着逃跑的男女们。
趁着热血充盈时,沿着脊梁后曲线轻快的一划,如脱衣服般,借血液的滋润,轻而易举地取下外皮。
二十四张完整的肉皮,二十四具仍有气息的身体,一滴依靠处1子唇间温度温暖的心头热血。
如此血腥的场面在面前上演,偌大平原上的数万人,竟没有一丝质疑。静得如同他们根本不存在一样。
古老的吟咏声还在继续。
年迈的祭司每念完一段冗长的祝祷文,都会以手抚胸,发出如气箱鼓动似的剧烈喘息。
同时,也会以祭杖,结束一对躯体的痛苦挣扎。
直到念满了十二段祭祷文,她才抛下祭杖,用双手伸向苍天,发出一声沉自灵魂的惊天地泣鬼神的怒吼:“天魔请眷顾您的子民,为他们带来必胜的信念吧!”
她颤颤悠悠地跪伏着亲吻脚下的雪地:“我以敌人的热血,温暖脚下这片雪原;我以敌人的皮肤,呼唤温暖的山风……我以战场上的一切逝去的生命,献给我们最伟大的神!”
一阵微风拂过,吹乱了祭司纯白的头发,吹过她层叠成褶的皮肤,吹响起祭服上成串的铜铃。
如同响应她的祈愿般,在她亲吻过的土地上,挣扎着顶出了一抹嫩绿。
随后,山风鼓荡,冰河消融,雪原回春。
温暖的微风拂遍了每一位子民的脸。
耄耋老妇激动至热泪盈眶:“三十年了!我终于再次聆听到了您的声音!”
她站起来身来,面对着魔神的子民,坚定的双眼中,宛如溢出了神光,高声颁布着神谕:“荣光加身,所向披靡!”
魔众们排着队,依次上前,接受着祭司的加持。
“哎,到底有没有那么神?怎么跟闹着玩似的?”阿米朵逗弄着指尖的精神抖擞的红色小蛇,笑着问索图亚。
十四岁的驱兽少年,交错着蹭着赤足上融雪的污泥:“这个嘛……至少我的脚没有以前那么冷了。”
说话间,风烛残年的老祭司已经笑眯眯地走到了这些晚辈们的身前。
她抚着渠从归的发顶,叮嘱他要注意保护右臂;抚着花谢秋的发顶,嘱咐他要珍惜身边的人;抚着索图亚的发顶,夸赞他的白狼“浔图”真是只忠心护主的好狼……
直到走到了白元奉的面前,她纵横交错的如同风干橘皮似的青白脸上,突然泪水泗流。
“可怜的孩子。你内心盛满了多少的绝望、无奈与痛苦。”老祭司哀叹着,用颤抖的干枯手指,沾着那滴依旧温热的鲜血,点上了白元奉的眉间,“以天魔之心护持你,愿你永守本意,不忘初心。”
直到她点完了那滴鲜红的热血,整个人突然如抽干全部精气神般,迅速地萎靡了下去。
她却无动于衷的,继续平淡地交待着:“……其实,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当你父亲将你托付给我们时,我们,都已经做好了为教派献身的准备了……直到你抛弃了我们,直到你重新找回了我们……还好,我还能撑到重新为魔教尽力的这一天。此生,无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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