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辣如沈君亦,在今后的每一次打击报复中,他都以一种高贵到不可攀附的姿态,像猫抓老鼠那般,将苏遇逼到死胡同里。饶有趣味的看他在血海里苦苦挣扎,甚至推波助澜,让他早死早超生。只是这事说来也十分可笑,明明沈君亦是同许锦言有仇,可却每每要对苏遇下手,前世苏遇不止一次的想:“从来都是别人替我犯下的错受难,还从没有我替别人受苦受难的时候。”
可惜,这个人是许锦言啊,前世的苏遇没法眼睁睁的看着沈君亦迫害许锦言,今世就更不能了。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苏遇下意识的屏息凝神,心里狂跳不止,紧接着就听见锁链被打开的声音。
因着上一次装昏睡被抽了一鞭子的惨痛经历,此时苏遇眼睛睁的大大的,直勾勾的盯着来人。
一步,两步,三步,透过墙缝隙处的些许光线,苏遇清楚的看清了沈君亦那张很妖孽的脸。
真有那么一刻,苏遇恨不得伸手将沈君亦脸上似笑非笑的神色撕碎。
“咦,老奴你快看,他这下到是不敢再装睡了!”沈君亦“哗”的一声将折扇打开,轻轻往手心里敲了两下。他缓步走了上来,饶有趣味的盯着苏遇看了两圈,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
紧接着,像是回应沈君亦的话一样,一位身形苟褛的苍老男人,缓缓的从黑暗里走了出来,闻言腰弯的更低了,露出的苍老容颜仿佛带着一丝笑意,发出的声音却极其嘶哑。
“是啊,公子。”
苏遇恨的牙齿紧咬,两手紧紧攥拳,要不是被铁链束缚,他当真想给沈君亦一拳。这到底算什么,把他当牲畜么?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我青离门过不去?!”
沈君亦道:“不不不,你这可就说错了。”
苏遇恼恨的磨牙。
沈君亦笑道:“我只是跟你过不去啊。”
我?
苏遇一愣,随即苦笑,他这一世真没有得罪过沈君亦啊,难不成真的是因为许锦言?
“还有。”沈君亦忽而眉头一紧,面露不悦道,“我的人就闯过一次山,掳了一个你回来,何来一而再再而三?你可要慎言啊。”
说罢,沈君亦冷笑,手里的折扇破空抽了两下,“你知道的,我这个人脾气不好,你若是说错了话,惹得我不高兴了,我有一千种一万种的方法治你。”
突然,沈君亦上前一大步,用折扇的顶端将苏遇的下巴挑起,锋利而冰冷的触感,让苏遇忍不住脖子一缩。
沈君亦道:“听说有一种刑法,是用极薄极锋利的刀子,一刀一刀的在人的身上割肉,一直割到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人才会死。你想不想也试试?”
此话一出,苏遇脸上的血色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褪了下来,他双唇不受控制的微微哆嗦,忍不住将自己缩成一小团。可冰冷又坚硬的锁链紧紧将他禁锢,动弹不得。
苏遇突然就想到了一个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沈君亦见苏遇脸色惨白,顿觉心情大好。他将折扇收回,语气嘲讽道:“吓成这个样子,你大师兄是这样教你的?”
苏遇紧紧咬唇,不肯开口。
沈君亦挑起一边的眉,眼里透着一股子警告的意味,“你还想要舌头么?”
苏遇简直要被沈君亦逼疯了,他喘了口气,接着最初的话题,小心翼翼的试探道:“那先前的黑衣人难道不是你们派来的?”
“不是。”
沈君亦好似有些生气,本就不多的耐心也耗尽,转身对着老奴低语几句。
老奴闻言,恭敬的弯了弯腰,随后从怀里掏出一把黝黑的锁链出来。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苏遇顿觉不好,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老奴手里的东西,心脏狂跳不止。
“你说呢?”
沈君亦冷笑,手上的折扇啪嗒啪嗒的在手上轻敲,在阴暗的地牢里显得尤其诡异可怖。
苏遇暗道不好,下意识的瑟缩着身子想往后躲,可被紧紧束缚的身子却动弹不得。
不过一瞬息的功夫,老奴就拿着沉重的锁链站在了苏遇身前。
“不要……”
苏遇唇微张,话还未说完,前胸猛的一凉,随即伴随着布料撕碎的声音,一条乌黑沉重的锁链猛的透过皮肉贯穿了胸膛。
“啊!”
苏遇痛的猛一昂头,胸膛处的锁链被震的哗哗作响,大片的鲜血顿时涌了出来,一瞬间染红了衣裳。那种皮肉被强行撕扯开,深入骨髓的疼痛却仿佛无止境般蔓延到四肢百骸。
剧痛使得苏遇大口大口的抽气,眼泪啪嗒啪嗒的落在地上,和淋漓的鲜血一道混入了潮湿的尘土中。痛的没有力气挣扎,苏遇此时仿佛一只被剥了皮的小兽,瑟缩着想要将身子蜷成一团。但紧紧束缚在身上的锁链却冷硬的强迫他直直的站立。
恍惚间,苏遇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又回到了当初许文折磨他的每一个日日夜夜,还有那夜悬崖边万箭穿心的苦楚。
许锦言,我疼,我特别疼!许锦言!
“啧啧啧。”
耳边又传来了沈君亦的声音,“真是可怜,这样可怜兮兮、垂死挣扎的模样,真该让许锦言好好看一看!”
“老奴,拿血玉来,不能让他死了!”
“是,公子。”
嘴里一凉,一块冷硬的玉石被强行的塞在了嘴里。胸前原本还在喷涌而出的鲜血,却像是被冻住一般,就连流动的速度都变得十分缓慢。苏遇忍不住瑟瑟发抖,已经痛的没有力气挣扎了。
是他错了,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沈君亦都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而现在他已经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了。可是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沈君亦要这般对待他?到底是多大的仇,多深的怨才使得沈君亦这般对待他!
恍惚间,苏遇仿佛听见了沈君亦的冷笑声。
“锁链栓心,血玉吊命。许锦言啊许锦言,你没有想到吧,如今你最疼爱的小师弟落得这般田地,你可还满意?”
☆、变故
阴暗潮湿的地牢中,苏遇就这样被铁链高高的束缚在架上,仿佛一只待宰的牲畜,那样冰冷,那般残忍。前胸的衣裳早已经破烂不堪,一片片碎布混着血污垂了下来。
原本粉雕玉琢的脸此时也血迹斑斑。鲜血浸湿了苏遇额间的碎发,一缕缕的贴在脸颊上更显得脸色苍白。
“大师兄,我疼……”
苏遇半昏半醒,嘴里喃喃的喊疼,在偌大的地牢里显得尤其凄厉。
“许锦言,你听见了么?这孩子说他很疼。”
沈君亦轻摇着折扇,大红色的装束更显得他整个人邪魅异常。说话间面露嘲讽之色,一双眼睛却紧紧盯着眼前的许锦言不放。
“阿遇……”
许锦言唇微张,俊脸猛的煞白,拿剑的手颤抖着,死死的盯着满身血污的小人,眼里再看不到别的。
“你心痛了?”
沈君亦笑,仿佛十分有兴致的伸手拽了拽苏遇身上,那穿胸而过的锁链。
“啊!”
苏遇疼的惨叫一声,一股子阴寒刺骨的冷意席卷全身,嘴里的血玉泛着血红的光芒,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一般,居然再不流下一星半点!
许锦言心里大痛,额间的青筋暴起,强忍着喉头间上涌的腥甜,看着沈君亦一字一顿道:“你究竟要我怎么做,才肯放过他!”
“你猜?”
沈君亦冷笑,毫不客气的嘲讽道:“什么天潢贵胄,簪缨世族,通通都是人面兽心的东西。许锦言,你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你也会跪下来求我?”
许锦言不语,面色越发泠然,他望向苏遇,心口越发闷疼,越发难以忍受,他方要出手,身后立马响起一道破风声。许锦言长剑一挥,将来人击退数丈。
却见原本下落不明的星宇正执剑注目,和平日里弱不经风的模样判若两人,许锦言眉头一皱,厉声呵道:“果然是你!”
沈君亦笑道:“许锦言,这些年你还是一样,半点都没有长进。我不过随随便便派了个手下,你便招架不住了。怎么样,我以前就说过,心软可不是什么好品德,你早晚要在这上面吃亏的。”
许锦言道:“过去的事我很抱歉,你若执意放不下,有什么事只管冲我来,苏遇年纪尚小,什么都不清楚,又与你无冤无仇,你放了他。”
沈君亦摇头,示意星宇退下,他脸色忽明忽暗,好半晌儿才微微抬眸,笑道:“许锦言,你应该清楚的,这世界上很多事情都说不清楚。我今日就是要折磨这孩子,你能拿我怎样?”
“接下来就该轮到你了。”
沈君亦眼神一厉,眉眼间突然迸发而出的怒意逼红了双眼。
就在这时,苏遇猛的吐了口血,嘴里的血玉落地,瞬间碎成粉末。没有了血玉,胸膛处的伤口又崩裂开来,鲜血淋漓。
挣扎着抬起惨白的小脸,苏遇又清醒片刻,只是疼的睁不开眼,眼前的一切仿佛都是鲜红鲜红的。恍惚间,他仿佛看见了许锦言。
“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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