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浓荫宽慰他:“你不要怕,刚才那姑娘说你中毒不深,我说过我会尽全力保你无恙的。”
林致无力地点点头,身子往叶浓荫靠近了点。
叶浓荫轻轻揽过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他感觉到这个少年此时需要一个支柱和一个依靠。
两人一路没有再说话。
傍晚,马车才晃晃悠悠地回到城里。叶浓荫扶着林致找到一处客栈落脚。
两人刚坐下,只见窗外快速地飞进来一个暗器,直冲冲地戳向林致。叶浓荫眼尖手疾地掷出手边的茶碗,将那暗器打落在地。
原本发懵的林致,直到听见茶碗和金属碰撞落地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这时又一只暗器从刚才的同一个窗口飞进屋内,林致赶忙抽出自己的短剑,朝着飞来的方向一挥,将暗器挡在了半路。
林致透过窗户看见了躲在暗处的那个人,连忙提着剑追了出去。
叶浓荫还没来得及说“莫追”,就不见林致的踪影了,叶浓荫担心地跟着一起追了出去。
正看见林致追上了那个黑衣人,一剑刺向他。黑衣人连忙闪避开,林致又刺出第二剑,黑衣人上身向后一仰,接连着一个转身,纵身一跃跳上了围墙。林致正准备跟着他也跃上围墙,却见黑衣人一个回身,顺手掷出两枚暗器。林致侧身一闪,躲过了一枚暗器,但同时,另一枚却直接插中他的正前胸。
黑衣人连忙趁机跳下围墙跑远了,林致应势倒在地上......
第9章 翎梭
叶浓荫见到这一场景,心一下子沉了下去,脸色煞白,立马跑到林致跟前把他扶了起来。
那枚暗器穿破了林致的衣裳,直扎在他的胸前。
林致深吸了一口气,由于那黑衣人力道过大,他觉得胸前被振得生疼。
叶浓荫看他伤处并没有渗出血,于是拨开他的衣襟一看,那枚形制普通的暗器正扎在林致胸前的银锁上。
他终于松了一口气道:“幸好,幸好……”
林致也觉得自己除了前胸隐隐作痛外,别无他恙,就用手撑着地直起身来。
他看到那把银锁,既庆幸心里又很难受,于是顺手把它解了下来。
那把银锁由于佩戴的时间长了,已经通体发黑了,只有时常与身体接触摩擦的地方才呈现出金属特有的光泽。暗器已经穿透了银锁朝外的一面,还振出一道长长的裂痕。
林致将暗器从锁上拔‘出来,无比怜惜地摸了摸那个被戳穿的洞和裂痕。
他突然发现,在月光的照射下,银锁的破洞里正透出隐隐的闪光。他有点疑惑地看了叶浓荫一眼。叶浓荫也觉得很奇特。
两人回到屋内,林致忘记了刚才的惊魂未定,在灯光下仔细地研究起来。他想:这锁带了这么多年,里面怎么会藏有东西,那到底是什么?
他止不住自己的疑问,犹豫了一下,还是用自己的短剑顺着裂痕撬开了锁。里面正卡着一个很精巧的东西:金属质地,寸把长短,像是鸟类的翎羽模样,呈梭子形状,翎羽正中镶着一颗小小的圆形蓝色’猫眼石。那隐隐的闪光正是这猫眼石发出来的。
两个人看到这个东西又对视了一下。
“这是什么?它怎么会在我的银锁里?”林致问。
叶浓荫将那梭状的东西接过来,放在灯光下仔细地看了看。端详几遍之后,他总感觉自己可能在哪里见过这东西,但完全想不起来是哪里。
“你的银锁是谁给的?”叶浓荫问。
“是我娘给我的长命锁,背后还刻着我的生辰,我从小就带着,从来不离身。从来不知道里面还藏着东西。”林致回答。
“你娘没有和你说过什么?”
林致仔细回想了一下:“没有,小时候,我娘只是说要随身带着,能保长命,不能丢了。”
两人琢磨了半天也没有得出什么结果。
林致小心翼翼地将破碎的银锁整理好,收进了怀里的内兜。
叶浓荫看着他满怀心事的脸说:“你也跟着奔波一天了,早点休息,不要怕,我坐在桌前陪着你。”
林致皱着眉头不肯,他担心再有人来偷袭。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中了那样奇异的毒,也不知道那人为什么要来杀自己,但就是精神绷得很紧。
叶浓荫摸了摸他的头,想让他放松一点,然后看着他的眼睛半开玩笑地说:“你是对我不放心,觉得我保护不了你?”
林致摇摇头。
叶浓荫又将他皱着的眉头抚平:“那就什么都不要想,去睡吧,我明天还有事需要你办呢!”叶浓荫找了个借口劝他睡下。
听了他的话,林致只能强迫着自己睡下。
叶浓荫坐在灯前,揣摩着刚才发生的事。
他把那枚从地上拾起的暗器放在灯下,仔细看了看,形制就是很普通,看不出什么显著特征。但还是小心地把它收了起来。
他思索道:刚才那个黑衣人明显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他的目标很直接的就是林致。林致才刚到石城没几天,都没有认识几个人,也与人无仇无怨。那么谁会要杀他呢?
而且以林致这样的身手,想要杀他还真是不需要这么麻烦,正面直击的成功率可能会更高。难道,难道是那个黑衣人是忌惮自己,才不敢正面来战的?
他把这一切都联系到一起,最终因果还是一齐指向了江南剑派。这还是让他有些脊背发凉。
他看了看林致睡着的脸和略带微皱的眉头,越发觉得这个少年曾经的处境不容乐观了,心里有点心疼他。
他回过脸,用手仔细地摩挲着那个精致的梭子,努力在记忆里寻在它的身影。他想:自己如果见过这东西,那肯定不是在印山的木屋,而是在麒麟山庄见过。如果是在麒麟山庄的话,那么这个梭子必然是个江湖之物,那林致的娘怎么会有这东西呢?这东西到底是干什么的呢?
叶浓荫隐隐地觉得这块藏在银锁里的梭子不是个简单的东西……
第二天,叶浓荫没有回印山,而是又带着林致去了杭蓁蓁的筵。他把之前的事都同杭蓁蓁说了,杭蓁蓁也开始觉得林致这少年有点可怜。
叶浓荫将林致的梭子递给杭蓁蓁看后,她摇摇头:“确实从来没有见过。”她突然记起什么似的说:“你之前让我打听的事,石城里没有消息。寒山那边也滴水不漏。不过早上,有消息回来说隔壁邺城的宏业镖局两天前有个少年就是无缘由的死了,那个少年也的确是从江南剑派下山的。”
林致一听到邺城,镖局……他第一个就想到了沈小寻,连忙焦急地问:“蓁姐,那少年叫什么?”
杭蓁蓁回忆了一下:“好像是姓,好像是姓沈……”
林致一听,立马瘫软在地上,脸部扭曲起来,露出悲伤和恐惧的表情,瞬间眼泪就流了出来。
另外两个人见状连忙把他扶了起来。
杭蓁蓁问:“怎么了?可能是你熟识的那个?”
林致止不住眼泪,只是点头。
叶浓荫看了看林致,转脸问杭蓁蓁:“你这里最快的马,从这里到邺城需要多久?”
“如果片刻不停也要大半天!”杭蓁蓁回答。
“好,你先借我两匹。”接着他对林致说:“你先别哭,现在就启程去邺城看个究竟再说。”
林致听了他的话,擦了一把眼泪,点点头。
叶浓荫拉着他就下了楼,两个人即刻赶往了邺城。
杭蓁蓁看着绝尘而去的两骑,总觉得叶浓荫待那少年有种特别的关怀与温柔。
隔天,从邺城回来,林致一言不发。他每每想起沈小寻冰冷地躺在那,就一阵阵伤心,眼泪就止不住往外涌。脑子里总是在浮现两个人从拜师入门到出师下山的点点滴滴。
沈小寻无父无母,孤苦无依,林致也是母亲一人拉扯大,从小就受人欺凌。拜师学艺的那十年里,两人同吃同住,相互鼓励。无论受到什么不公待遇,都能够相互倾诉和排解。在江南剑派里,除了师父,沈小寻就是对他最重要的人。
他实在想不通,半个多月前,他们两个都还好好的,都在绞尽脑汁去多学点本事。为什么现在一个中毒被刺杀,另一个已经无声无息地死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叶浓荫在沈小寻的后脑上也发现了那种密集的点组成的斑纹,只不过要比袁木深的小些。看来他中的毒的量不算多,只是时间比较长了。
他觉得这个凶手的丧心病狂程度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看得见的是像沈小寻这样的,那没有看见的还有多少?他开始担心林致了,时间不能再拖了。
两人回到了筵,叶浓荫问杭蓁蓁:“谢泽今天在吗?”
杭蓁蓁回答:“应该在的,住地字一号房。”
筵虽然表面上是个当铺,但是暗地里却是个帮人解决很多特殊问题的地方。筵里常常会有奇奇怪怪的人出入,各种装扮,各种年龄,各种身份,他们来到筵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花钱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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