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鹿难烛站在巨石碑前的那一刻,看着上面龙飞凤舞的大字,心口一酸。
一股浓浓的悲伤和无力席卷心头:她继承了怪侠的衣钵,却沦落至此。
鹿难烛站在巨石碑下,羞愧的低下了头,她都没有试着去抵抗,就选择了逃避。
爹爹留下的线索不找了吗?就算不为报仇,为人子女怎么可以连自己双亲的名讳都不知道?
难道,自己就要背着魔教徒的身份,退隐江湖吗?
封存沧龙剑于湖底,埋没这一身的《天魔功》,还有……凤血刀的主人:夏秦怡,当初自己信誓旦旦的将她当做宿命的对手,只打了一场胜负未分的比试,自己就要懦弱的躲起来?
鹿难烛握紧了拳头,最终她没有与村民们商讨迁居的事宜,而是直接来到了天山谷底,潜入寒潭取出了沧龙剑。
鹿难烛的性子本是与世无争的,或许是受到怪侠的影响,或许是见识过外面世界的精彩,不甘就此沉寂,又或许……在她心中还有太多的心愿没有完成。
诸多因由糅合在一起,让鹿难烛选择了一条与她之前决定截然相反的路。
又是青州入城的土路上,一位带着斗笠的青衣少女,手中握着一把文剑,身后背着一方长匣。
木匣中,装着无数人觊觎的沧龙剑,一张面具,一身潦倒的行头,以及一件银白色的内甲。
鹿难烛不知道包打听究竟是谁,也没想清楚自己到底是如何暴露的。
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包打听不是指示江湖人士到北边去寻自己吗?
那好,鹿难烛便带上了丑侠的行头一路向南,她决定在南边干一票大的,最好是轰动到让整个武林都知道。
丑侠在南边!
一片江湖,一位少女,一张面具。
一套天魔功,一把沧龙剑。
鹿难烛正式开始了属于她的江湖路。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更新到了,小鹿正式踏上江湖了,小鹿会和夏秦怡有很多对手戏,江湖儿女恩怨情仇。
当然小鹿在夏秦怡的面前并非一直是男装哦~
第14章 江湖客人仰马翻
天地间一片苍茫,放眼望去皆是刺眼的白色,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夹杂着雪块,刮的人脸生疼。
地上有数排深深浅浅的脚印,这片江湖幅员辽阔,南边依旧温暖如春,花团锦簇;北边已经进入了漫长的严冬。
五名男子在这漫天大雪中彳亍前行,身上裹着厚厚的毡毛披风也抵挡不住这刺骨的风雪。
毡毛披风上已经积了一层雪,手上拿着的兵器在这样的天气里,反而成了一个沉重的负担。
在寒冷的驱使下,他们持兵器的手已经冻的发麻。
“四少爷,不能再往前了!”其中一位男子对带头的弱冠男子大喊,声音很快被寒风吹散。
“是啊,四少爷雪越下越大,我看我们还是找个地方避一避吧!”
夏秦润不甘的点了点头,五人寻得一处山洞,点火取暖。
“四少爷,要我说我们肯定是被骗了,这地方根本没人,再往前就是天山地界了,那里可是禁地。”
“哦?为何是禁地?”
“哎……百年前,君莫笑大战武林名宿,战胜后逼迫所有人,以祖宗和后人的安宁签订了血誓,见君莫笑退避三舍,我们华夏山庄的老祖宗也签了,咱们真的不能往前了!”
夏秦润握紧了拳头恶狠狠的说道:“再过几年,那个臭丫头就要掌管山庄了,她凭什么?凭什么我们这一代所有子弟的名字都只能从水,唯独她可以从心?随心所欲吗?如果我能拿到沧龙剑,再加上爷爷助我,说不定会有转机,就算有血誓,那也应该去找夏秦怡大小姐,找不到我们!”
“可是少爷,您想想,这里气候恶劣,能找到沧龙剑固然很好,可是我们再走下去,很可能会迷失方向,再说天山只是一个传说,很少有人去过,而且眼下正值风口浪尖,丑侠不会蠢到在君莫笑隐居的地方躲着等我们吧。”
……
夏秦润陷入了沉默,他们已经走了多日,他又何尝吃过这种苦?可是对沧龙剑和神功秘籍的狂热驱使着他。
众人围着篝火睡下,第二天一早,被一阵“咕咕”声吵醒。
男子拿过洞口的信鸽:“四少爷,是四房传来的!”
“拿来我看。”
四少爷台鉴:丑侠现身沧州,大战沧州四雄,完胜,武林豪杰已经有所行动,速归!
夏秦润看完了信,挥起拳头重重的砸在石壁上。
……
销声匿迹了四个多月的丑侠重出江湖,在沧州大战四雄,获全胜。
同日,各地茶馆,酒楼中的包打听,全部消失。
这些包打听凭空出现,驻扎各地,赚了个盆满钵满,一夕之间又集体消失。
有人说,包打听只是一帮江湖骗子,提供了错误的情报怕卖主找上门来。
有人说,包打听其实归属于一个神秘的组织,他们撒布丑侠的情报,只是为了逼迫丑侠现身,其目的是为了夺取沧龙剑和怪侠留下的武功秘籍。
…
鹿难烛身穿女装,头戴斗笠,手中依旧拿着那把破旧的文剑,身后背着长匣。
没人会想到这长匣中装的就是无数人都想夺取的沧龙剑,看鹿难烛的打扮,还以为木匣中装的是某种乐器。
前些日子,她路经沧州,入了沧州便是中原地带,鹿难烛换回丑侠的行头,挑战沧州四雄。
获胜后,她换回了女子行头,火速离开了沧州,一路向南。
她已经规划清楚,走一路,战一路;这是她守护天山的方式,也是她的修行之路。
鹿难烛发现:实战对敌得来的收获要远大于独自苦练,她要一步步提升自己,直到取得自己师父当年的威名。
鹿难烛透过斗笠上的轻纱,看到城门口的大字:常州。
烈刀门建派与此,正好她的盘缠所剩无多,今夜就做做老本行吧。
夜幕降临,鹿难烛吹熄了房中的油灯,从客栈的窗户翻了出去,将窗子虚掩,纵身消失在夜幕中。
烈刀门不愧是五大门派之一,屠魔大会后,守卫更加森严了。
鹿难烛藏匿在烈刀门外的一棵古树上,后门也有两人把守,她勾了勾嘴角,掂了掂手中的两枚石子,手腕一翻“嗖”的一声,一枚石子打在了西墙的瓦片上。
“什么人!”寂静的夜幕下,撞击声非常明显,两名弟子立刻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举着火把向声源处赶去。
鹿难烛的手腕再一翻,石子精准的打在东边的墙瓦上。
剩下的一名弟子举着火把跑了过去。
鹿难烛大大方方的从树上跃下,走进了烈刀门。
看到院内有火光,鹿难烛藏在树后,想来是刚才守门弟子的声音引来了同门。
鹿难烛放缓了呼吸,静待两名支援的弟子走近,鬼魅的身影闪到了两名子弟的身后。
鹿难烛结出两记手刀,控制好力道,砍在了两人的后脑。
随着两声闷响,两名弟子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鹿难烛已经不是第一次来烈刀门了,她使出轻功,轻车熟路的前往库房。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巡逻弟子,都被鹿难烛轻松避开。
到了库房,鹿难烛撕开木箱封条,满满一箱子都是银元宝,码的整整齐齐。
她却并不贪多,随手拿了几锭包进行囊,背在身后:“想不到这烈刀门的巡逻弟子这么不顶用,哎……”
鹿难烛有些无奈,行到后门时故意弄出了些声响,让适才的两个守门弟子察觉。
“什么人!?”
终于被发现了……
“丑侠。”
“什么……”两名守门弟子将刀立在身前,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却谁也没敢上一步。
鹿难烛就这样在两人的注视下潇洒飞走。
鹿难烛走后,烈刀门灯火通明,清点后发现库房里只少了八十两银子,另外还有两名昏过去的巡逻弟子。
事情通报给掌门侯如烈,气的他一掌拍碎的小几,门中弟子跪了一地:“大胆魔教妖人,竟敢公然挑衅我烈刀门!”
次日清晨,鹿难烛换上女装走在常州城内,大街小巷到处可见烈刀门的弟子。
他们三人一组,带着丑侠的画像,四处搜查。
鹿难烛大大方方的走到城门口,那里也有烈刀门的弟子守着,几位弟子看了看女装的鹿难烛,又看到了她手中的文剑,挥挥手便让鹿难烛出城了。
烈刀门全员出动,在常州城内搜寻了三天,弄得城中百姓怨声载道,最后也没有找到丑侠,不得不就此收手。
侯如烈一气之下,下令将山门外百步之内的树全部砍掉,这一下烈刀门就像是一个被扒光了的少女,孤零零的矗立在一片树林中,毫无遮掩。
侯如烈怒气冲天,却又无可奈何,丑侠轻松进入烈刀门,只盗走纹银八十两,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最后便将此归结于魔教妖人对五大派的挑衅。
侯如烈下令门内弟子封口,可丑侠光顾烈刀门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再加上侯如烈下令砍树的行径,摆明了是为了预防丑侠再次登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