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杯酒不曾消 (戏言如誓)

“我只是把他们弄晕了，像小时候一样，”靳溪冲着沈星辰解释道，“至于他们后面还有没有命活着，就不关我的事了。”

“那……那次爆炸？”沈星辰面无表情的说，“看起来又不太像他们的风格了。”

“也许是因为十几年都搞不定你，他们着急了？”楚青阳把烟屁股按灭在烟灰缸里。

“阿渊怀疑……我的队里有鬼……”沈星辰说着，但他自己都不相信。

“很有可能！”楚青阳点着头说道，“如果有的话，你怀疑谁？”

“他……怀疑无清。”

“那个闷葫芦？”楚青阳也似乎不太相信。

“你醒了之后，队里是不是知道？”靳溪突然想到什么。

“嗯，他们还来看过我。”

“林渊……就是那个时候被派来杀你的……”靳溪想提醒沈星辰，他一醒，敌人就知道了。

“对，你醒了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林渊怀疑的没错，你们队里……有鬼！”楚青阳也在细细的回忆着。

“我去过局里，也有可能是局里的其他人。”沈星辰不想怀疑跟了他好几年的队友。

“看来……他们渗透的很深啊……”楚青阳感慨地说，“为了你，他们的确费了老大功夫了。你小子……这么值钱么？！”

“滚！”看着楚青阳上下打量他的眼神，骂了一句，“我……会想办法挨个试一遍，但是我已经辞职了，局里的鬼对他们作用也不大了，不一定还能找的出来。”

“既然你都辞职了，试的意义也不大了，算了，不要再涉险了。”靳溪关切地看着沈星辰说。

“好！”沈星辰点了点头。

楚青阳看看沈星辰，又看看靳溪，即刻露出了一副不可言说的表情……突然一阵电话铃响，楚青阳一看，是梁一川打来的……

“不好意思啊，媳妇儿电话……”楚青阳谄媚的笑着，就走到一边接电话去了。

沈星辰坐到靳溪身边，接过了靳溪递过来的水，冲他露出了笑容。

也就几分钟的时间，楚青阳就挂了电话坐了回来：“一川审出来了，就是国际刑警一直在跟的TAS，金三角的国际贩毒集团，老板姓吴，六十岁，华裔。这个集团……可了不得了，销量绕地球可不止三百圈。贩毒是主营业务，也养了一批杀手，收钱卖命。据说，他们要杀你，是因为你手上有一种牛逼的新型毒品，散在风中就吸收了——”

突然，楚青阳的话就被沈星辰打断了，“这是毒品……还是生化武器？”

“你别打岔啊，”楚青阳正说的兴起，冷不丁被打断，非常不满，“这种毒品，跟生化武器也差不多了。听说是二十多年前一个神秘人带回来的，但是只有一点点样品，制作工艺、方法什么都不知道，连分子式都没有——”

“开玩笑，这种东西，我怎么会有，瞎几把扯什么蛋？！”沈星辰又没忍住打断了他。

“你鸡下巴吃多啦？！”楚青阳叫道，“能不能听我说完再插嘴？你的修养呢？是不是没有女人，你就彻底暴露流氓本性了？！”

“你还说不说了？！沈星辰瞪了他一眼。

“谁知道那老王八蛋从哪打听到你有那些东西，”楚青阳继续说着，“小喽罗也不可能知道太多细节，只知道这些年来，老板一直在尝试，想把那东西做出来，但是都失败了，可能是有了什么变故，所以亲自来了，想抓紧把你解决了。”

楚青阳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卧槽，二十多年前就能弄出这么牛逼的东西，这么多年没人能复制没人能超越，这得是什么样的学霸才能成的了这种大牛啊？”

“我妈！”看了一眼楚青阳一脸崇拜的样子，沈星辰皱着眉头，沉沉的说了一句。

“啊？”楚青阳惊讶的长大了嘴。

“姓吴的我见过了，他面对面告诉我的，”沈星辰低着头，看上去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他找我要钥匙，说是我妈留给我的。周阿姨跟我说过，原先她跟我爸妈在一个队里，后来我妈因为科研能力比较出众，被调去了一个秘密的化工科研所。现在想来，应该是她无意中合成了这东西，结果被人偷给了那个姓吴的。”

沈星辰顿了一下，缕清楚了这个事情：“这应该就是TAS一直追着我们家的原因了。”

“既然是在带有机密性质的科研所，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就被人偷去了？”楚青阳疑惑的问。

“他……姓吴？”沈星辰突然想到了什么，“我想……我知道为什么了。”

“什么为什么？”楚青阳满脸的问号，不过他已经习惯跟不上沈星辰的思维了。

“为什么我在大院里待了七八年都没事，上高中的第一天就遇袭。”沈星辰想继续说完，却被一旁默默坐着很久没有出声的靳溪打断了——“姓吴……吴妈？”

靳溪突然想到这个女人，她是林静的第一助手，她在沈星辰高中开学前的那个暑假刚刚找到他，她……也姓吴。

沈星辰就是这么想的：“现在看来，他们领养阿渊……也是有目的性的。这个臭不要脸的还说自己当阿渊是亲生儿子！”

“等等……这个吴妈又是什么人？”楚青阳越发觉得这俩人的猫腻很深。

“她是我妈的助手，从小就照顾我，在她找到我之后不久，我就中枪了。”沈星辰越想，越觉得这个人是个关键人物。

“那找到她的话，是不是能查到很多事情？”楚青阳试探的问着。

“但是……上哪去找呢？”沈星辰绞尽脑汁的思考着……“对了，她是在福利院找到的我，她认识周阿姨，那周阿姨那里，会不会有她的线索？”

沈星辰看着靳溪，犹豫着要不要回一趟福利院。自从上次赌气出走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周婷了。最初的那几年，他还怨过周婷，后来，就慢慢的淡忘了。但当他逼林渊走的时候，突然想到，当初周婷是不是也是一样，为了自己的安全，是含着泪逼自己走的？他当时就应该懂的，从小，周婷就宠他，现在，周婷也有一把年纪了，他……应该要回去看看她吧！毕竟自己还说过，要永远陪着她的。现在想来，沈星辰觉得自己才是空头支票，到处说要陪着别人，却一个也没有兑现。到现在了，他也没有陪在任何一个人的身边……

“我们……去福利院！”靳溪当机立断，他知道沈星辰在想什么。

三个人说走就走，上了吉普就往福利院奔去。一个小时之后，他们在城郊的这个福利院门口下了车。

站在大院门口，沈星辰突然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他停住了脚步，站在门口发着呆，愣愣的看着门上的牌子，心里不知道泛出了些什么。老李已经不在门卫了，可能是年纪大了被子女接回去了。今天是工作日，大门开着能直接看到里面那个大大的院子，空空荡荡的，可能是孩子们都上学去了。沈星辰以前最喜欢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半躺在长椅上，让太阳洒满全身，林渊来了之后，就坐在一边，托着腮，弯弯的眼睛笑着看着他。那几年，真的是最开心的日子了。可是现在，怎么感觉有点萧条凄凉呢？

犹豫了一下，沈星辰还是带着俩人走了进去。

“周阿姨？”沈星辰一边叫着，一边往里走。刚走了几步，他突然发现不对劲——血腥味？

沈星辰的鼻子可能是随了他儿子，对气味特别敏感，年初就是闻到了血腥味救了林渊，所以，他特别笃定，这个院子不对劲……

“有血腥味，分头找，快！”沈星辰低喊了一声，就朝周婷的房间跑去，靳溪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楚青阳则往另外一边找去。

周婷的房间没人，沈星辰有些着急，冲出屋子就要往楼上跑，突然听到了楚青阳的叫声……

“十四！这里！”楚青阳在最东边的一间单人房里看到了一个老太太倒在血泊里，猜想这就是沈星辰要找的那个周婷。周婷还有意识，看样子像是刚刚中枪，估计凶手还没跑远，楚青阳下意识的就打了120，四处张望。

沈星辰闻声找到楚青阳的时候，发现这是自己以前的房间，又看到周婷躺在地上，顿时眼泪就忍不住了。在他第一次最无助的时候，是周婷给了他所有的关爱，给了他一个无忧无虑的生活……

“周阿姨！”沈星辰叫着冲了过去，跪在周婷身边，把她的上身抱离了地面，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胳膊上。

“我叫了救护车了，一会就能来。”看到沈星辰这个样子，楚青阳也有点不忍的安慰道，他知道这个女人一定对沈星辰很重要。

“周阿姨……怎么了……是谁……撑住……”沈星辰哽咽着，声音颤抖，已经快要语无伦次了。

“十四……”周婷还有一些意识，很虚弱，看到沈星辰，她的眼里流露出了欣喜，但随后又暗了下来，“对…对不起，我不想的……”

“我知道，你知道了福利院不安全，为了我好才逼我走的……我…我怎么会怪你呢？”沈星辰强忍住眼泪，看着周婷已经花白的头发，眼角已经全是皱纹，他觉得，自己简直太混蛋了。“是我不好，我……我应该早就来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