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杯酒不曾消 (戏言如誓)

“把你送给周阿姨之后，我就再也联系不上老……沈叔叔了。”靳溪觉得在沈星辰面前称沈煜“老爷”实在有点尴尬，“少爷，你——”

“你还是……叫我十四吧，”沈星辰笑着，“我喜欢听别人这么叫我。”

靳溪听到这两个字，眼里突然闪过一种莫名的光。“我……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

“那是意外，”沈星辰说，“你想说那次爆炸是吧，这么多年，你已经护的很好了，别听阿渊那臭小子胡说，他那是气你呢，其实，你很靠谱。”说着，就用一只手覆上了靳溪的手背。靳溪不知道，这是沈星辰这么多年来的习惯，安慰小姑娘的套路用多了…

“我昏迷的时候，你天天在我床边念小说，我醒了，你居然还来偷亲我……”沈星辰挑起了一边眉毛，调笑的说道。

“你……你怎么知道的？”靳溪突然脸就红了。

“不过，那一下，我还给你了……咱俩……扯平了！”

“什……什么？”看着沈星辰那张轻浮的脸，靳溪觉得此刻正发着高烧的好像是自己。

“不会喝酒就不要喝，”沈星辰一本正经的教育起来，“喂蚊子是小，你长的这么好看，万一被卖到越南去了，以后谁保护我一辈子？”

“那天晚上……是你？”靳溪突然想到生日那晚，想到第二天一早在枕边发现的那张字条。

“不是我……是田螺姑娘！”沈星辰捏了一下靳溪那呆若木鸡的脸，笑着说，“傻子……我爸怎么让你这么傻的人来保护我，小时候就被我骗，长大了，脑子还是一点都不长。哈哈哈……”说完，他就开心的大笑起来，其实，他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但是一看到他，好像能缓解一下林渊不在身边的郁闷。

“我不要聪明，我只要你好好的！”靳溪看着沈星辰的笑脸，觉得心中突然有种幸福的感觉，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突然，他想到了什么，低着头说：“楚青阳……不是我报的信！”

“我知道，阿渊不喜欢你，但你不会害他，”沈星辰说着，突然脸色一沉，“应该是杀于桂荣的凶手，开始我们以为他的目标是我，阿渊走后，我又猜凶手的目标是他，现在想来，这真是一个特别好的一石二鸟啊。”

“什么意思？”靳溪眉头一皱。

“如果我猜的没错，想杀我的……应该是阿渊那个养父，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也许，也是拿人钱财吧。我偷听过他们通话，阿渊迟迟不动手，应该是那边等不及了。有他在，派的杀手都被处理了，所以，他们要把阿渊弄走，再来做了我。”

“你知道林渊是被派来杀你的？那你还留他在家？”

“我不是还有你么，”沈星辰甜甜的笑着，“那一刀……是你捅的吧？下手挺狠啊…”

“我没有想杀他！”靳溪解释道。

“我知道！”

“以后不能再做这种不要命的事了！”靳溪越想越有些后怕，如果那人不是十几年前的林渊……“你再聪明，总有大意的时候，万一你出了什么事，你要我怎……”

“怎么跟我爸交代是吧？不用你交代，他自己都顾不上我了，难为你这么多年还守着承诺……那时候你多大？！你也只是个孩子而已……”沈星辰昂起头，闭上了眼睛，“这么多年，你付出的够多了，你不用为了我，为了那莫名其妙的承诺，耽误你自己的事情，更不用因为我的事感到愧疚。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靳溪听到这里，脑子已经全乱了，他不知道沈星辰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是想赶他走么？他想告诉沈星辰，他不是为了那份承诺，他只是为了眼前的这个人，只有沈星辰每天都能平安的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才能安心，才能睡得着觉。

“我……”靳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其实不想离开他，对吗？”

“那也比让人抓了好，只要他平平安安的，就够了。”

“你知道吗，凭他的本事，就算他留在云川，也不会被抓住的。”

“我知道，但我不想拿他的生命来赌。”沈星辰双眼无神的注视着前方，但是靳溪仿佛猜到了他的心情。靳溪突然觉得沈星辰原来是这么爱着林渊，因为这种心情，不是跟自己的一样么——只要他平平安安的，就够了。沈星辰从小到大都在赌，为了赌他能现身，为了赌楚青阳不会轻易抓人，连自己的命都拿来当了赌注，却不舍得拿林渊的安全来赌……

——我……还是输给了那个孩子，他知道的话……一定会很开心吧！靳溪在心里苦笑了一声。

“罗医生说，你失恋了，一蹶不振……”靳溪试探的说着，自己想想，却笑了起来。

“就是楚青阳那个王八蛋，天天造我的谣。”沈星辰也笑出声来。

“那天晚上……你跟楚警官……还能……”

“我了解他，没事的，估计现在气已经消了，可能是抹不开面子，这不前两天还让罗文来看我，”沈星辰笑着说，“跟我，他哪来的隔夜仇啊……”

“其实楚警官也是……”

“我知道，他一直执着于框扶正义，其实……也是受我的影响。他不能接受的是，我居然为了一个相处了半年的孩子，背叛了我自己对他灌输的思想。”沈星辰笑着说，“其实，这么多年，他还是不了解我，我根本不算一个好人。”

“不，你是好人，你只是舍不得自己爱的人……”靳溪看着沈星辰，眼里流露出一丝怜爱。

“哪有那么多爱啊……”沈星辰微笑着，“溪哥哥，我没事了，太晚了，你先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我请假了，你烧还没退，晚上我就在这陪你，你休息吧，想喝水就叫我。”靳溪说着，就走出了房间。他倒了狗粮给花少爷，然后躺在沙发上，盖上了毯子。

靳溪出去之后，沈星辰觉得自己精神好些了，拿起手机，打开微信朋友圈，看着更新的照片，笑了：“小王八蛋，小日子过的不错嘛！”

第二天一早，楚青阳就火急火燎的冲进了沈星辰的家门，把客厅里的靳溪吓一跳——“楚……楚警官？”当然，客厅里的靳溪也把楚青阳吓一跳——“靳医生，你怎么在这？”

随即，他反应过来，“哦，罗文来让你照顾十四的吧。”说着，他就冲进了沈星辰的房间……

“十四！你怎么了？”楚青阳一下扑倒在沈星辰的腿上，把沈星辰给砸醒了，“罗文说你烧到40度，你怎么不去医院呢？”

“你再砸我几次，我这辈子都不用去医院，直接进殓房了！”沈星辰惊醒，冲楚青阳叫道，好像两人从来没有争吵过，一直都这么要好。

“你说你……你至于吗，为了个重犯，弄成这样？！”楚青阳还在他放跑林渊的事耿耿于怀。

“你他妈别在到处传播我的谣言了！”沈星辰想到罗文的话，冲楚青阳吼到，但他身体太虚弱，吼的声音也不大，“谁告诉你我是失恋了，我怎么就是被甩了？！”

“卧槽你忘了那天你当我的面都出柜啦？！”

“我出你大爷！”沈星辰搂起身边的一个枕头就砸了过去，如果他能动的话，肯定上的是脚，而不是枕头，“我那是因为……因为什么你不知道吗？！”事到如今，沈星辰知道楚青阳不会再追究自己，也就不再像那晚一样假模假样了。

“那我总不能告诉罗文真相吧，我不能说那孩子其实是国际上赫赫有名的杀手，把国际刑警遛了大半个地球了都逮不着他，是我要抓他，你被逼无奈才把他逼走的吧？！”楚青阳一脸委屈的说，“那不得把你文姐吓疯啊？！”

“你……”沈星辰想骂他，却好像又没有理由骂他，“你既然知道……你不拘了我？！”

“我……我手下人看到都是你被挟持，我没有证据，怎么能随便拘人？！”楚青阳狡辩着，但沈星辰知道，楚青阳其实也不忍心真的把他拘了。

“怎么不能，你都能跟我绝交，拘我算的了什么？！”

“谁……谁要跟你绝交啦，明明是你先说的好吧？！”

“那也是你先问的！”

……

两个人吵了半天，就像两个冤家小情侣在为一点小事争风吃醋，又像两个小孩子在因为爸妈偏心而斗嘴，听的靳溪不禁笑了起来。

“你还不去上班？”沈星辰看他俩吵了半天，楚青阳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上什么班，我被停职了！”

“啊？”

“还不是因为你家小宝贝儿的事！”楚青阳愤懑的说，仿佛要怪在沈星辰的头上，“老魏说我太狂妄自大，无法无天，这么重要的行动居然不通知市局，不通知国际刑警，一气之下，让我停职反省。”

“那梁一川……”沈星辰想说，梁一川没替你求情么？！

“她也听说了，跟老魏在办公室里聊了好久……没事，老魏就那样，我跟他说了我抓的是杀于桂荣的嫌疑犯，我又不知道是江洋大盗。等他气消了，就没事了。”

“于桂荣不是他杀的，凶手是故意的！”沈星辰眼里的神色突然暗淡下来。

“我知道，后来我分析了一下，那凶手应该是为了除掉他，看来，是他们集团内讧了。”楚青阳说着，突然问沈星辰，“你他妈是不是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