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杯酒不曾消 (戏言如誓)

“对了，上次你让我查的电话号码，是空号。”楚青阳故意停顿了一下，“但是——”

沈星辰一巴掌扇了过来：“你他妈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

楚青阳被扇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但是，我经过多番努力，查到了那是张文新很久很久以前用的手机号。”

“有多久？”

“上大学之前就开始用了，但是出那事之前，就已经注销换号了。”

“这说明，他们俩早就认识了！”

“可是那一个前途光明的星二代，怎么会跟学校的保安交换手机号？”楚青阳觉得十分费解。

“你别忘了，他可不仅仅是个保安。”沈星辰阴沉的说了句，让楚青阳想起之前送去检验的东西。

“你是说，张文新可能还……”

“对了，”沈星辰想到了什么，抬头看着楚青阳，“去查查张文新在学校有没有特别相熟的同事或者学生，是……特别！重点找男的，年纪小的，……应该就是学生。”

“你又要玩哪出？”

“张文新是自己进的九栋，从监控上看，神志清醒，不像被胁迫，很可能是熟人邀约。什么样人的约，他会同意去那个鬼地方？这么大岁数还没结婚，工作又体面，他妈又是公众人物，现在不像中二的时候无法无天了，不可能不顾及自己的名声跟异性有太私密的接触，但如果是男学生，别人一般不会想太多的。”沈星辰解释道，“你忘了之前跟我说过的……癖好……”

楚青阳一脸恍然大悟——“我马上就去查！”

三个人刚走出办公室，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怒吼——“楚青阳！你到底怎么个意——”还没吼完，那人看到了站在眼前的沈星辰，嘴脸突变，顿时温柔似水，声音甜美的说道：“星辰？你怎么在这？”

楚青阳顿时一个大大的白眼翻给那人，理都不想理她。

“梁警官，好巧啊。”沈星辰微笑着，一副温文尔雅的公子形象站的笔直，这是他看到外人的典型状态。

“是啊，好久没见了，哦，我是来找青阳的。”来人正是市局刑侦一支队的支队长，楚青阳的前女神，梁一川。

“那你们聊，我们先走了。”沈星辰赶紧趁话想要离开，却被梁一川一把抓住胳膊。沈星辰太瘦弱了，这一抓，差点把他胳膊薅断，他当下吃痛，眉头一皱。

林渊在一旁看到，突然跳过来，一手打开梁一川的手，“你有事说事，不要对我哥动手动脚的。”

梁一川看到这个戴口罩的少年，觉得眉眼间有点眼熟，她看着沈星辰，笑的灿烂，“星辰，好久，没见，中午我请你吃个饭吧？”

“我哥没空，我们还有事，先走了！”林渊说完就拉着沈星辰大步的拉开了。

“哎哎——”梁一川还没来得及拦，只能回头继续对楚青阳发作，“楚青阳，你知不知道我一个电话就可以让你停职接受调查？你他妈死不死啊，闲的蛋疼来抢我的案子？！”

“你的案子？”楚青阳白眼一翻，“我们是警察！匡扶正义为民除害是根本，是使命！什么你的我的？社会公正是你的还是我的？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是你的还是我的？”说完，逃命似的大步流星的走了。梁一川在原地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追上去喊着：“我不管，你给我把沈星辰叫出来吃饭，不然咱俩没完！”

……

隔天中午

“阿渊，”沈星辰和林渊坐在餐桌前，他一边吃，一边看似随意地说着，“你说，上次来袭击我们的，是谁呢？他为什么要来袭击我们？”

“我…我怎么知道。”

“你身手不错啊，养父母教你的？”

“哪有，街头打架，花拳绣腿而已。”林渊埋头吃着，不敢抬眼看沈星辰的眼睛。

“你在我这住了两三个月了，你养父母知道吗？他们不会担心么？”沈星辰显得格外温柔，好似从未有过的温柔。

“我……跟他们说过了，”林渊红着脸，说道，“而且我已经大了，他们不怎么管我了。”他不知道沈星辰是否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也不敢去想如果他知道了会是什么结果。

“阿渊，你——”沈星辰话没说完，就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林渊长舒了一口气。

沈星辰依旧是按着扩音扔在桌上……

“说！”

“查到了，张文新同办公室的辅导员说，一个大四的男生经常来办公室，因为不是他那个班的，所以那人印象很深。”

“叫什么知道么？”

“不知道，但是我让他做了个拼图，我发给你。”

沈星辰打开微信，看到了那张图片……

“是他？”林渊脱口而出。

“你认识他？”沈星辰疑惑的看着林渊。

林渊心想，你装什么蒜啊，你天天贪恋人家美色，说的好像你不认识他一样。

“怎么？你们认识这个人？”楚青阳好像看到了一丝希望。

“不认识，但是在学校里见过。”沈星辰说，“刑事侦查技术专业的，只知道这个。”

“我马上把他带回来审。”

“别——“沈星辰一声喝止，“先不要打草惊蛇，你先去把那封遗书拿过来。”

“他妈不肯给啊！”

“那就想办法！”沈星辰叫着，“还有，找到他的名字，调查所有的背景资料。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也是广西的。”

“那我不是又要跑一趟？！”楚青阳崩溃道。

“你不想去？”沈星辰淡定的说，“那我让梁一川去。”

“我去！”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沈星辰看着桌上的饭菜出神，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对于整个案件过程的猜想，但是，没有证据，不能抓人。他很诧异一个人因为心中的仇恨竟然可以丢下一切，为了复仇竟然可以做到这个地步，但他还没有想到凶手是怎么让张文新自己打开的窗户，跃过的护栏，所以，他并不能确定凶手是不是他心里想的那个人。

又过了几天，楚青阳从广西回来了……

“查到什么了？”沈星辰在电话里问。

“什么都没有，没有这个人的一点消息。”

“怎么可能？那那个田二蛋，你查了么？”

“查了，倒霉学姐死的那年就消失了，再无音讯。妈的，这次白跑一趟。”

“遗书呢？”沈星辰无奈的问。

“大佬，那玩意儿我真的弄不到，”楚青阳都快哭了，“总不能让我上人家里抢去吧？！”

“抢？”沈星辰突然想到一个人，“算了，不难为你了，回头我问问梁一川，看她——”

“别啊……”楚青阳喊道，“我是人民警察，做事是有纪律约束的。”

“行了行了，再说吧。”沈星辰挂电话。

晚饭后，沈星辰心事重重的坐在沙发上。林渊坐到了他身边，“想什么呢，愁眉苦脸的？”

“我在想，怎么才能让楚青阳从张家把张文新的那封遗书拿到手。那老太太死活不肯把遗书交给警察，肯定上面有猫腻。”沈星辰若有所思的说着。

“别想了，这案子说到底跟你也没有半毛钱关系。”

“梁一川她们，还把那职业杀手当嫌疑人呢，你说，那杀手要是知道了，得多郁闷啊，摊上这么狗屁倒灶的人命，多掉价儿。”沈星辰笑着说。

林渊不禁笑了出来，“你还想给那杀手洗刷冤屈？”

“匡扶了正义，还让那么牛逼的人欠咱一个人情，一举两得，多划算啊。”沈星辰闭上了眼睛，躺了下去。

“你真的觉得，抓了那凶手，是匡扶正义？”

“任何人都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随意夺取他人的生命财产，犯了法，就要受到法律的制裁，不论他有什么理由。正义之名，不是谁想借就能借的。”沈星辰双手交叉枕在脑后，闭着眼睛说。

“行了行了，要睡回房间睡去。”说着，林渊就强行把沈星辰拖回了卧室。

……

沈星辰隔天上白班的时候，又在那个湖边的椅子上遇见了那个少年。

“好巧啊，同学。”沈星辰上前打了个招呼，突然觉得这完全不是自己的风格。

少年对他微笑了一下。

“你好像有心事啊？”沈星辰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没有，快毕业了，事儿多。”少年还是温文尔雅的。

“听你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啊。”

“算吧，小时候到这个城市来的。”

“哎…小时候…”沈星辰开始说起了故事，“我小时候，孤苦伶仃，是一个姐姐接济的我。那个姐姐长的特别漂亮，学习也特别好，我一直告诉自己要以她为榜样。她家里也很穷，自己过的很艰辛，但是她还省下一些钱供我生活。”

少年一听到这，突然抬起头看着沈星辰，脸上是一种奇妙的表情。

“后来，她考上了外地的一所警校，她说，以后要当一名好警察，为人民服务。她去了外地，却还一直给我寄钱，”沈星辰继续说着，“我就在老家，好好学习，我自己能养活自己，把她给的钱都攒了起来，想有机会可以去看她。终于有一天，她给我写信，说快要毕业了，很快就能工作了，到时候可以把我接过去跟她一起生活。我高兴坏了，偷偷的买了车票，想给她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