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么想着,看看桌子上的茶壶,顺手提着倒了杯水,拿热水把茶杯烫了一遍,烫过以后给山琼递过去一杯茶水,她挥挥手拒绝了,笑着道:“那你就在这里呆着吧,我要下去找阿景了,我喜欢喝的汤快要上了,嗯,你要不要喝些?”
我晃晃杯子里的水,指指门道:“帮我把门带上,我要睡一会儿,谢谢山小姐了。”杯子里的茶还是热的,隔着瓷器是暖的,山琼蹦跳着走远了,似乎见到林景便是很值得她开心的一件事,我看着沉下去的茶叶,有些想笑。
山琼可是以着琼公子的名号在江湖上扬名的,小姑娘爱打抱不平,着一身显眼的男装,唇红齿白得过分,一眼望过去就能知道是个姑娘,偏偏这姑娘是山家山庄的人,武功也不错,她着一身男装去逛妓院,还路见不平,跟一个纨绔抢女人,而后还把那纨绔打了一顿,直接把那人的两条腿都给废掉了,纨绔公子问及名字,她随口胡诌什么琼公子。
琼公子自此扬名,半个江湖都知道,都在暗自议论着山家山庄的宝贝女儿,多不像是个姑娘,有多凶悍之类。
而山家山庄山遇,被人讨要说法时,很自然地收了剪盆景的剪刀,剪刀锋利处对着事主,他懒懒道:“那丫头闯的祸,算我的,你要什么说法,来向我讨,她要是有什么事情,你猜猜……我会干什么?我就是欺人,你又能怎样?你家儿子,不也是这欺人的吗?我山遇仗的,是我自己的势,怎么了,你有意见吗?”
山遇有多么宠女儿,在江湖上也广为流传。嗯怎么说,相当护短,还理直气壮。
成婚以后简直就像是换了另一个人啊……还是说江湖传言有误?我思索着,把头埋在袖子上,身上流青的味道未散,味道淡淡的,萦绕着,眷恋不舍,我困得厉害,流青的香味让我安定下来,哪只我这么一趴,就睡了两个时辰。
很久没做梦,梦里我坐在什么人腿上,看着面前的棋局,好奇地去抓黑色的棋子,还没抓到呢,就有人捞了捞我,那人的脸板着,唇角抿着,梦里的我是个孩子,我扁扁嘴要哭,抱着我的男人便慌了慌,手足无措地晃了我两下,低低哄着别哭别哭,说什么我给你买糖葫芦的话,我想着我怕不喜欢甜食不喜欢糖葫芦,可是下一秒,周遭陡然一转,似乎是熙熙攘攘的街道,周遭一切都是混沌的,只有抱着我的男人是清晰的,方才一直看不清的眉眼终于,能看得分明了。
那是我老爹的脸,却又不是,眉眼还是狭长的,妖气全散了,那是我熟悉的面容,摆着我一点都不熟悉的浩然正气,如同明月清风,是明朗的,纯粹的。
我把抱着的糖葫芦递给他,说爹爹你也吃呀,他一低头很是温柔,我含糊地说了什么,他揉揉我脑袋,说你以后要好好保护好妹妹啊,旁边有人扯我的脸,递给我老爹一包什么,我看见他的手指,手白而瘦,根根分明,想要去抓,那手猛地远了,在我要哭时又凑了过来。
“哥你还真是惯着他,一直抱着他,别……别咬啊小鬼,哥我可不可以打他?”
我抬眼,努力望过去,望过去,万千雨滴落下,笼罩了一整个世界,雨水落地又成了火星,世界蓦地成了火海。
猛地一冷,我醒了过来。
冷风进了屋,吹得书页哗哗作响,宽大的袖子乱飞,我皱眉去关窗,头疼的厉害,厌恶起这袖子来,我去关窗的时候,便见上面荡着一条腿,白的衣服,若是夜色再深些,我不是刚睡醒,头不疼,我保证会拽着这个人的腿,把他当成鬼来打一顿。
一身白衣如雪的人看看我,很是自然地翻身而入,游鱼一样,直接扑向我,我扣着窗户,还没拉上,猛地被抱了个满怀,他顺手拉上窗户,隔绝了窗外疯狂叫嚣的风,一片枯黄的叶慢悠悠溜了进来,打着旋儿落下。
“外面雨大,留客不留?”他挑眉问。
我指指窗户,懒懒掀了掀眼皮,总算掀开一条缝,道:“花繁花宫主……”我话还没说完,他就扣着我脑袋压过去,这姿态像是我主动投怀送抱似的,我忍无可忍地咬上去,心想他怎么那么闲,放着花镜宫不管乱跑,跟我这么一个小人物纠缠不清。
你怎么不去找个青楼里的小倌呢?大爷你白嫖很爽吗?我还没来得及挣脱,就被人咬了回去,也不知道我咬到没有,两个人就这么争夺着主权,我不想再后退了,花繁就是个该死的得寸进尺的。
我运着天残九法,想着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和人纠缠不清让我很是不爽,和花繁这么纠缠更是,可是我手里的雪漫还没动,外面就有人敲了敲门。传来一个清朗的男子声音,隔着一道木板,传进这边的纠缠和暧昧里。
“白水,你要记得关窗户,晚上会有大雨。”雪漫横在人脖颈上,我冷着眼看他,看着那殷红的血珠沿着他白的脖颈流下去,蜿蜒成绮丽红痕,他勾唇笑了笑,终于把搭在我腰上的手收了回去,促狭着眼,饶有兴趣地看着我握着雪漫的手,我竭力控制自己,不要因为手抖而忍不住想要杀了他。
我杀不了他的,打斗会引起林景的注意。
“好的,谢谢。”我答得客气,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气息和声音,把声音捏地细,恶狠狠地把雪漫往前送了送,只希望这位祖宗不要太折腾。
“你声音有些哑,还是多多注意些好,需要加被子么?”林景问,我一阵头疼,只能暗自腹诽,林景我真的不需要你这么温柔地对待,你还是早点走吧。
花繁抓住我瞬间的漏洞,头偏了偏握上刀刃,等我反应过来时雪漫已经在他手里,在他手指间飞旋成花,他仍自顾自地笑着,手很白,一手淋漓血色,这么看着触目惊心。外面炸出一声惊雷,白的光一闪而过,映着他的脸,很是凛冽,凛凛生艳。
“不需要,谢谢了,林公子。”我应付着,雪漫的刀刃沿着衣领挑下去,天蚕丝凡铁难断,要是换了普通衣服这时候就烂了,我看他目光沉沉地看着我锁骨处,背后一冷,僵着身体就想逃。
“不用谢,白水你还是早点睡吧,你精神不是很好的样子。”他道,啰啰嗦嗦说个没完,花繁花公子很是混账地咬了上来,咬到我锁骨上,手指很是恶意的掐我后腰,他明明知道,我的后腰是不能碰的。
我咬紧牙关,把暧昧的风月的□□咬碎咽下去,我不想叫,太难堪了。
也不知是我师兄还是白江清轻易把我给卖掉了,或者说是花繁他派人跟踪我,我想着,艰难地应了声好,外面的的脚步声再度响起,很轻很轻,可我听得到,悬着的上下不安的心脏终于落了下去。
我歪了歪脖子任人咬,摆出乖顺的没有爪牙利齿的姿态,花繁没了动作,他抓着我头发,五指插在发间,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大概是发簪掉了下去,我看着他,听他讲:“你怎么跟白江清一样,薄情还爱算计,白江清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就是不在乎而已。”
我歪歪脑袋,笑了笑,用了缩骨功,瞬间就把自己被扣的右手腾出来,万里长风送出,被人直接截住手腕,温热的血覆盖在手背上,我的脑袋终于不再被人扣着了,索性就动了动,又扭回去看花繁。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听你喊我名字,还想听你叫,和那天一样叫。”他答得坦荡。
“顺便再留个痕迹,证明我是你的?”我嗤笑起来。
“对啊,本座就是这么想的。”
“因为迟早有一天,本座会彻底失去你。”他认真道,拿染血的手要碰我似的,手抬到一半,又自顾自勾了勾唇角,要笑不笑的,很难看,他把手收了回去。
“喊我名字,天真,你知道该喊什么的,不要闹好不好?你喊完我就走”他低低道,掺杂着哄骗意味,声音是低的,夜色渐深,深到我瞧不见他的脸了,只能见一双灼灼的眼,业火一样烧着。
“好啊,阿锦。”我压下笑的冲动,心想他哪里差我这么一句呢,可我也不差喊这一声,喊了又能怎样呢。
回答我的是突然离开的微冷的温度,突然开了的窗户,一屋卷进来的无辜风雨,哗哗的书卷声。
他来还真的只是为了,听我喊他一声而已。
第48章 你欠我一条命
所谓的武林大会,还真像是一群锦鲤争抢食物啊,我同白江清楚歌一道站在窗边,武林大会一共三天,第一天第二天我们没看,等到了第三天,白江清仍旧是躺在竹椅上,竹椅上还垫着银狐毛的斗篷,秋季的肃杀刚起而已,还没到冷的时候呢,他就越发困倦越发冷淡,我师兄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也不看台下的热闹,手里抄着本医书给人念,台下热热闹闹的,不时响起人群的欢呼声叫喊声。
我对武林大会没什么兴趣,可也不想看着这两个人,思索一阵,还是撩了撩幂篱,我回头看看我师兄,道:“我去找林景山琼,找他们听听对台下人武功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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