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折腾了对方三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硬骨头”总算是松了口。
这期间徐元嘉还下令,除了他之外,其他任何人都不准放进来,包括王君。
徐元嘉问的东西,他能说的都说了,而且不求一生,但求徐元嘉能够给他一个痛痛快快的死法。
问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徐元嘉便没继续折腾柳玉恒了,当然,他也没有如对方的愿杀死他。
柳玉恒这个人一向狡猾,谁知道他说的一定就是真话呢,至少得他验证了真假,才决定要不要处置他。
徐元嘉确定了消息的真实性之后,才在同魏宁一起用晚膳的时候,把从柳玉恒嘴里套出来的话说给了魏宁听:“对了,有件事差点忘了,你不是一直好奇柳玉恒背后的人是谁吗?”
魏宁拿筷子的手僵了一下,装作并不在意的样子,接过徐元嘉的话茬:“是谁?”
徐元嘉的口中吐出一个让魏宁十分熟悉的名字“姜珞。”
听到这个名字,魏宁愣了一下。徐元嘉眯着眼睛看他:“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魏宁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谁说的,我明明有一点惊讶。”
越王野心勃勃,想要谋求皇位,联系上一世他的结局,对方应当是早就盯上了他这个荣国世子府。
这样一想的话,他完全惊讶不起来,反而有一种事情果然如此的感觉。
徐元嘉不同他贫,又接着说:“不过一开始的时候,他的确是替继后做事,更准确的说,是明面上他替继后做事,背地里真正的黑手是越王姜珞。”
魏宁点点头,跟着添了一句:“准确的说,明面上他是替我做事,继后以为拿捏住了他,实际上背地里还有只在后的黄雀。”
“你既然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那为何还?”
徐元嘉看魏宁一副淡然的样子,神情甚是不虞,亏得他这几日还费心费力,整日看那些脏他眼睛的东西,结果魏宁早就知道,岂不是让他白做工。
魏宁立马为自己的清白做辩解:“我可不知道,这不是元嘉你说了,我顺着推出来的,你可不能污蔑我。”
真是的,都把他说成什么人了,他这么正直善良,像是那种蔫坏蔫坏的家伙么,只有徐元嘉才会这么坏好不好。
徐元嘉看他半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魏宁的表情看起来很欠扁。
魏宁同自家王妃对视半晌,然后取了放在一旁的银制工具,夹住厨子留在虾壳外头的尾巴,轻轻一拽,把金黄的虾仁取了出来,放到徐元嘉碗里:“元嘉劳苦功高,多吃点菜。”
比起对方为何人指使,魏宁更加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柳玉恒他的嘴巴一向很紧,元嘉是用了什么法子从他嘴里撬出来的?”
徐元嘉抬起头冲他一笑:“你真想知道?”
魏宁被他笑得毛毛的,很是聪明机智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那还是算了,咱们不说这些糟心事了,吃饭吃饭。”
他可不是什么没有见过世面的弱鸡,战场上也见了不少鲜血淋漓,血肉横飞的场景,不过徐元嘉最擅长的便是文字游戏,他怕从徐元嘉嘴里说出来,这顿饭他也吃不下了。
虽然徐元嘉现在已经为燕国挣了不少钱,可是想要让燕国百姓富裕起来,还要为将来他打入大齐做准备,他还是觉得自己好穷,坚决不能浪费这些宝贵的粮食。
吃饱喝足,魏宁提起了要在计划章程上的事情:“元嘉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个王妃的位置,还能更进一步?”
“你是要主动让出王君的位置,自己来当王妃吗?”
魏宁咳嗽了两声:“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接着说:“我的意思是,我之前说过,要为祖母她老人家,挣回这天底下最为尊贵的诰命,她年纪也大了,我想着得早些时候兑现自己的诺言,对不对?”
“你说的很有道理。”
魏宁眼睛一亮,徐元嘉接着说:“君无戏言,既然答应了祖母,你应该兑现自己的诺言。”
魏宁深以为意地猛点头:“元嘉说的对,就是这样子,如果我是个出尔反尔的人,你当初肯定看不上我。”
徐元嘉有些服了魏宁,他当初也没选择吧,再说了,两个人见的第一面,魏宁不就假扮什么宁公子,不仅把引路的富商骗的团团转,还骗了一半卖东西的黑市商人,亏魏宁还有脸自夸自己诚实善良。
如果魏宁身后有尾巴的话,肯定翘得比吃了肉的狐狸元宝还厉害。
徐元嘉话锋一转:“不过……”
魏宁听他这语气,便觉得很有几分不好,他忙追问说:“不过什么?”
“不过没钱。”
打仗最烧钱了,现在的燕国还经受不起这样的折腾。
更准确的说,是他徐元嘉不愿意魏宁远行。不是他小气,是先前那段时间他孤身一人,难免就想起来以前的事情,夜里实在是空虚寂寞,连觉都睡不踏实。
出于私心,他想把魏宁留在身边更久一些。当然,他也没说错,现在举兵造反还不够成熟,真的到了合适的时机,他绝对不会拦着魏宁,
魏宁瞠目结舌:“怎么会没钱?”
他虽然没有仔细看,但也知道徐元嘉挣了很多钱。
燕国的军政大权,牢牢地握紧在魏宁手里,徐元嘉也是掌握着朝廷的经济命脉,这一点,他们两个倒和寻常百姓家差不多。
丈夫负责光宗耀祖,妻子则主持中馈,把后院打理得妥妥当当
的。
“挣得多,花的也不少。子规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若不信,这些事情交由你来处置如何?”
魏宁下意识点头,又疯狂摇头,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了,你做着就好。”
他又不是有毛病,没事往自己身上揽这么沉重的担子。
而且说真的,论起钱生钱的本事,他铁定是不如徐元嘉的。术业有专攻,这种挣钱的大事情就是要交给徐元嘉来做嘛。
魏宁到底还是有几分不死心:“那元嘉你告诉我,咱们什么时候能够有钱?”
他这个“咱们一词”听得徐元嘉身心舒畅:“打仗的钱没有,供你吃喝的钱是够的。”
男人有钱就变坏,徐元嘉不打算魏宁这个变坏的机会,后半辈子都不给。
魏宁打了个喷嚏,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点凉。
第128章
因为没钱, 魏宁想给徐元嘉挣个更尊贵的位置的计划被暂时搁置,一晃眼便到了武德三年。
当然, 也是吴王登基的第三个年头。
三年时间, 燕国境内同最初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较之魏宁刚封王那会, 可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燕国新定的律法依旧十分重视农业, 但对商业宽容许多,因此周边不少商人在摸清楚某些都城的情况之后,不惜背井离乡,都入燕国境内,安居乐业。
燕国地广人稀,十分缺人, 对难民也是来者不拒, 一开始由当地官府救济,然后安排出路,以工抵债。凡事闹事作奸犯科者,一律动用重刑。外来的居民发放暂住证, 设观察期。
如果能连续三年为当地缴纳足够的税款,可以将户籍迁入当地,
当然了, 每个地方的标准都是有差距的,小乡村肯定比城里更容易入户籍,如果想要在燕国的中心扎根,那更是需要大量的钱银。
而且就算能够入了村里, 难民在一开始也是拿不到什么好的田地,分起东西来也比不上原本的当地人。
不过这些更是细致的东西,就不归魏宁考虑了,他当然希望自己的国度每个居民都能够过上富足的日子,但个体本来就有差异,一口也吃不成胖子。
他不能强求那些原本的燕地居民割让自己的福利给外来的难民一起共富裕,不然的话,各个都想做大都城的人,还不得让秩序乱起来。
有了这些大量的劳动力,燕国一点点发展起来,至少魏宁骨子里想去征战的血又蠢蠢欲动了。
这个时候徐元嘉就不说没钱了,如今的燕国国库如何,魏宁还是一清二楚的,徐元嘉没有必要在这种地方欺瞒于他,但他还是没同意让魏宁离京打仗。
徐元嘉举了很多例子,比如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又比如行军打仗,没有必要此次都由魏宁这个王君亲自上阵。
魏宁衡量了利弊,又是徐元嘉劝,又是王氏劝。魏宁现在的身份已经够高了,除了徐元嘉和魏宁,王氏就是燕国最大的那个,谁敢给她气受,让她老人家受半点委屈。
对孙子说的那个尊贵诰命,她看得不是很重,就是希望魏宁平平安安的。
夫人和长辈梁双重施压,虽然想得魏宁手痒痒,到底还是按捺住,等待一个所谓的良机。
等来等去,终于在武德三年春夏交集之际,魏宁等来了这个机会。
齐国的新帝,登基才两年,就驾崩了。
这一次可不是太后母子两个放出来的烟雾弹,实际上,没有谁更比太后想要捂住这个消息,可国君死了,这消息哪里能轻易捂得住。
太后当初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吴王当真是死在女人肚皮上头的。他努力宠爱自己年轻貌美的宠妃的时候,突然惊风,口吐白沫,当场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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