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万里觅封侯 (漫漫何其多)
- 类型:古代架空
- 作者:漫漫何其多
- 入库:04.09
暖阁外下人回道:“黔安王府的钟少爷来了。”
郁赦手一抖,一粒白子掉到了地上。
钟宛坐在正厅里,心道我这是疯了吧。
既怕刺激了郁赦,一时不能说开,那一会儿见了郁赦,说什么?
钟宛心里发憷,心中暗暗祈祷郁赦最好是已经睡着了,那自己在这坐一夜,明天……明天再说明天的。
钟宛轻轻搓着他干冷的双手,怔怔出神,盼着郁赦睡了,一会儿是冯管家来招待自己。
屏风后面有脚步声传来,钟宛抬头……
郁赦出来了。
郁赦显然已经是准备睡了,繁复的外衫全脱了,里面只剩一身月白色的常衣,外面披着一件宽大的玄色袍子。
郁赦眉头微皱:“你们府上出事了?”
钟宛怔了下,摇摇头:“没!没事。”
郁赦不信任的看了看钟宛,许是以为他不方便直说,回头对跟着他的人吩咐道:“都下去。”
仆役们鱼贯而出,只剩了冯管家还在。
郁赦坐下来,不耐烦道:“那是有什么事,值得你大半夜来我这?”
钟宛抬眸看着郁赦,忍不住出神。
若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郁赦现在应当和少年时一样吧?
温其如玉。温其在邑。
钟宛不觉得现在的郁赦有什么不好,端方如玉的郁子宥很好,如今桀骜乖戾的郁赦也很好。
只是一想到少时的郁赦是如何一点一点被折磨成这样的,钟宛心里就止不住的发疼。
郁赦心烦意乱,“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还说不说?”
钟宛深呼吸了下,压下心头滔天恨意,“我、我做噩梦了。”
郁赦:“……”
郁赦下意识的揉了一下自己的耳朵,看了冯管家一眼,茫然道:“你、你刚说什么?”
钟宛咳了下,重复道,“我做噩梦了,被吓醒了。”
冯管家终于发现自己也多余了,他带着难以自控的笑意矜持道:“老奴先退下了。”
冯管家溜的飞快,屋中只剩下了两人。
郁赦愣在原地,如临大敌的想:钟宛方才是在同自己撒娇吗?
他误食了寒食散吗?
也疯了吗?
郁赦声音发干,“你……”
钟宛喉结动了下,道,“我之前做噩梦,你、你不是还哄过我吗?”
郁赦久久无言。
郁赦指了指凶神恶煞的自己,面无表情道:“先不说我还会不会哄你,我现在哄你……你睡得着吗?”
自然是睡不着的。
钟宛皱眉抽气,他也知道这个理由糟透了,但现在还能说什么?
钟宛硬着头皮道,“我前两日受了点风,可能是有点糊涂,我……我能在你这歇下吗?”
郁赦难以置信的上下看了钟宛一眼:“你是受了风寒,还是得了什么癔症?有病就去找太医,找我有什么用?”
钟宛答不出来,低头不说话。
钟宛半张脸在灯影下,显得人瘦削无比。
郁赦看了他一会儿,似忍无可忍了,起身道:“我没空跟你耗,没甚说的就马上走。”
钟宛抬眸,低声道:“子宥。”
郁赦停住脚。
片刻后,郁赦风一般霍然转身,几步走到钟宛面前,双手按在钟宛椅子的扶手上,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你、到、底、想、做、什、么?”
钟宛被郁赦吓得心里一惊,他定了定心,尽力忽略郁赦身上强烈的压迫感,老实道:“我没做噩梦,就是想来看看你。”
郁赦嘲讽一笑:“你觉得我信吗?”
钟宛想拉郁赦的手,但怕太轻浮了会遭郁赦厌恶,“我说的是实话。”
郁赦俯视着钟宛,片刻后道:“钟宛,深更半夜,独处一室,只有你我,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吧?”
钟宛耳朵微红,他清了清嗓子,“大约……知道。”
郁赦冷笑:“我明白了。”
钟宛心里咯噔一声,郁赦知道什么了?
郁赦冷冰冰的看着钟宛,“说吧,你们府上出什么事了?值得你把自己卖给我,宣瑞?他在路上出事了?”
钟宛咬牙,不怪郁赦。
是自己于他已无半分信任可言了。
郁赦讥讽一笑:“还是宣瑜?让我保他在京中周全?”
郁赦见钟宛不说话,道:“或是宣从心?怎么?来求我替她寻个好人家?”
钟宛深吸了一口气,下了决心。
郁赦失了耐心,“钟宛,没人教过你要在事儿前把要求说明白吗?有什么要求,一字一句,现在,说清楚。”
钟宛抬眸看着郁赦,声音很轻,“是……有件事要求你。”
郁赦低头,几缕额发垂了下来,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郁赦自嘲一笑,“果然。”
郁赦冷冷道:“就一件事?”
钟宛点头。
郁赦倏然抬眸,“说!”
钟宛喉结动了一下,声音很轻,“你……轻点。”
第36章 每一旬你可以来我府上住一夜,但到此为止,你不要肖想太多。
钟宛话音落地, 郁赦眼中瞬间爬满了血丝, 他长发凌乱, 这么一看,当真有几分森森鬼气。
郁赦心里那只能毁天灭地的厉鬼被这句话揭了佛旨法帖,咆哮着就要扑出来了。
郁赦死死克制着, 声音发哑,“我做什么……都行?”
钟宛耳垂红了,他心中砰砰直跳, 轻声道:“是。”
郁赦的牙关被他咬的咯吱咯吱作响,
钟宛心道完了完了,这可能又说错话了, 这样子……怕是不能“轻点”了。
郁赦这幅形态实在有点吓人,钟宛心惊胆战的想, 自己这等会儿要是生生被郁赦日死了,魂魄到了地府, 和自己早逝的爹娘、宁王宁王妃相见,这该怎么解释?见到了史老太傅,又该何去何从?
心里挺害怕, 但还是不想走, 钟宛小声结巴道:“我是头、头一次……”
郁赦忍无可忍的怒道:“闭嘴!”
钟宛噤声。
郁赦手臂不自觉的发抖,身上披着的宽大外袍已滑到他肩下,钟宛犹豫了下,试探着伸手,替他将外袍拢了上来。
若不是怕弄巧成拙, 刺激了郁赦,钟宛其实想抱抱他的。
郁赦抬头看着钟宛,怔怔的抬手,掐了钟宛的手臂一下。
钟宛吃疼,抽了一口气,郁赦心安了。
活的。
确认这不是自己的臆想后,郁赦冷静了些许,他就这样伏在钟宛身前,好似一头疲惫的野兽一般缓慢的调整呼吸,好一会儿后他神色恢复了,起身站好,自己整了整衣襟,随手拢了拢散乱的长发。
郁赦退后两步,脸色苍白。
钟宛耳朵发红,“我知道你不信,但我真的没什么求你的,我今日当真就是……”
“我知道。”
郁赦眼中没了之前的讥讽,转而目光复杂的看着钟宛,低声道:“所以,我更不能……”
钟宛茫然,更不能什么?
不等他再说话,郁赦转身道:“跟我来。”
郁赦拿起烛台,带着钟宛一路走进了内院,进了郁赦的卧房。
钟宛从后面看着郁赦,喉咙微微发紧。
这是两人重逢后,钟宛第一次见郁赦穿这么少的衣裳。
郁赦比少时高大了许多,肩膀宽了,腰身愈发挺拔,现在只披着薄薄的一层外衫,没法不让钟宛多想。
郁赦把烛台放好,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你今天为何突然要过来,我不想猜,也不会追问你了,你既然,既然……”
郁赦背对着钟宛,片刻后道:“你既然如此想留下,我就容你和我同寝一夜。但到此为止了,其余的……你不要妄想。”
钟宛:“……”
现在该说谢主隆恩吗?
钟宛感觉自己被泼了一身看不见的冷水,方才那些心思全被浇没了。
钟宛谨慎的问道:“那晚上……要是出了点儿什么事,算谁的?”
郁赦眼中窜起几把火,生生忍着,“我不想的话,就出不了事。”
钟宛无话可说了,心头那点儿旖旎散尽,他不想惹郁赦不快,干笑,“那我去外间睡。”
“不必。”郁赦看了钟宛一眼,欲言又止,“你既漏夜前来……我就成全你一半儿。”
被成全了一半儿的钟宛心情复杂的躺在床上,觉得自己来这一趟简直蠢透了。
郁赦若真对自己有几分情谊还好说,要是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那以后……郁赦怕是要绕着自己走了。
钟宛想将郁赦从这潭泥淖中拉扯出来,想为郁赦出谋划策,想做郁赦的心腹,但谁会要个想跟自己睡觉的心腹?
钟宛一面同自己说不要自作多情,一面又忍不住直接问了:“世子……你是更喜欢女子吗?”
躺在床的外侧,身体紧绷的郁赦僵了下,皱眉道:“不喜欢。”
钟宛“哦”了一声,又犹豫着问道:“那你想要自己的孩子吗?”
郁赦最烦听这个,“不想要。”
钟宛喉咙一紧,缓缓道,“那什么,你知道……那事儿是怎么回事吗?”
黑暗里,郁赦没答话。
钟宛豁出脸皮不要,轻声道:“咱俩就算做了什么,我也怀不上的,你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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