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挂在他身上往砧板上探头:“晚上吃啥?”
他把肩膀放平,稳稳地切菜,告诉我:“山药。”
我嚎了一声,夹着他的脖子:“怎么又是山药,昨天就是山药,那你多放点肉行不?”
他嗯了一声,说:“我昨天不小心买多了,而且山药利痔的。”
“利什么……嘿!”我从他后背上跳下来,“怎么我觉得你对你夫君我又白又嫩的小屁股有着超乎寻常的阶级友爱呢?”
他抿了抿嘴,道:“没……”
我说:“有!来来来我今天就重振一下夫纲,你现在把里面的衣服脱了趴灶台上,我要玩围裙play,快!”
他背对着我,看不见脸,从脖子红到耳朵根,我听见他局促地、期期艾艾地说:“别闹了……”
我不禁进入了一下角色,淫*笑了两声:“脱。”
他紧张地绞紧了围裙的一角:“不,不行,不能在这里……”
我感觉一下就上来了,轻轻吮吻着他的耳后,说话都带了喘息:“宝贝,听话,自己来。”
他顿了顿,挣扎了一下,然后耿直地说:“不能在灶台上,锅里还炖着肉呢,砧板上全是油,弄围裙上不好洗。”
我:“……”
我:“哦。”
锄禾日当午,拉格朗日中值定理,饱暖才他娘的思□□,山药里要是没有肉,我还不如出家当和尚,玩什么厨房围裙play,要什么自行车。
夏天我们俩都嫌热,睡觉的时候一般不搂着,但是今天我关了灯之后爬上床,从背后抱住了他。
我说:“小秋,明天就回去吧,别跟着我了。”
剑秋背对着我躺着,好半天,低低地嗯了一声。
我叹了口气,手动把他翻过来,捧了他的脸,问他:“你到底还在害怕什么呀?”
我们躺得很近,呼吸都交缠着喷在对方脸上。他默了默,伸手把我揽进怀中,扣住我的腰。
我的脸贴在他胸口上,他一说话,嗡嗡地响。
他说:“我不知道。”
我有点心酸,还有点心疼,顺着他后背捋了捋,我说:“把我们家崽吓坏了。”
黑暗里剑秋紧紧地抱着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道:“我那天回来……”
我说:“嗯。”
他组织了一会语言,才慢慢地道:“整条街都是乱的,我想着不好,赶紧跑回家,远远地看见咱们家的门破了个大洞,我走进去,屋子里的柜子倒在地上……你不见了。”
我心里骤然像被扎了一下——当时地上还有一滩我留下的血。
“我……后来我还是来晚了。我为什么来晚了。”
我拍拍他后背:“你没……”
他打断了我,把头抵在我肩膀上,他说:“你这所有伤病全是因我而起。”
“……嘿。这土匪抢人,怎么还能怪到你自己头上。”
他说:“不。”
剑秋轻轻地放开我,平躺着,看着天花板。
他说:“你本来可以平安顺遂,娶妻生子,富贵一生,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你为了我去顶撞父母,被险些打断双腿,我一时心智动摇,带着你来到这里……是我带你来的这里。上山的路上我快疯了,想着你要是真出了什么事……”
他顿了顿,狠狠地抹了一把脸,道:“你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杀了他们,马上跟你走。”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坐起来俯身抱住了他。
我说:“我的宝儿。”
我冲剑秋笑了笑,说:“我这一辈子啊,没有过什么好运气,唯一的一次撞了大运,就是能捞着一个你吧,就冲这,我就觉得这吃人的封建社会对我还是挺温柔的。一睁眼,嘿,这么俊一小哥,脾气好武功高腰细腿还长,我当时就想什么娶妻生子荣华富贵都玩蛋去吧,我就要这一个。”
“小秋,我从一开始,对你就是真心的,我没抱什么娶妻生子的心思,选了这条路,跪着也得走下去,更别说让我爹娘打一顿了。再说我这么皮,不是因为这个事挨打,那也得因为别的事挨打,对吧?”
“我有时候就在想,真的是因缘前定,很多事情命里有,那就是躲不开。镇子里遇到土匪,城市里碰上流氓,坟头撞了鬼,林子里遭见虎豹豺狼——说不定你跑到海边儿,也有蚬子精海带精海瓜子精追着你下酒。”
“所以人这一辈子,哪能没有几个坎呢?别总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
“说起来,咱们俩的一开始还是我主动的呢,那时候我特别害怕你是因为身份才选择屈从,费老大劲讨好你,所以你那个时候要带我走,我特别开心。如果没有你,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是什么呢?”
“所以咱们俩呀,是天定的姻缘。我在这里活得比之前任何一个时候都快乐,幸福,顺遂。”
“你这几天是不是一直想这个事儿呢?这小脸抽抽的。”
我盘着腿坐在他身边大声逼*逼完,照着他的脸蛋嘬了一口,笑了。
我说:“别想了啊。我啊,跟定你了。”
第18章 得成比目与鸳鸯
“嚯,十里红妆。”
我趴在床边看热闹,笑着回头:“你当初要是当她家的女婿,这么厚的嫁妆,你就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吧。”
剑秋刚回来,拿了条湿汗巾子擦身,闻言皱了皱眉:“别乱说。”
我嗨了一声,看着送妆的浩浩荡荡的队伍过去,不禁有点感慨。
这姑娘还追过我们家剑秋呢。
广西民风淳朴,又较中原开放些,故而有不少姑娘挺主动热情,这我前面也说过,但是毕竟成亲在这儿也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所以姑娘们一般喜欢就自己撩一下,成就成,不成拉倒,只有这个小丫头有点意思,别人是撩,她是追,一心一意地追。
房前屋后地探着脑袋看,光明正大地在剑秋回家的道上截他就算了,这姑娘还跑到我们家给我们干活,我一个大老爷们能让小姑娘干活么,结果她直接拿了一件我们晾在院子里的衣服,对我们展开了无情的嘲讽。
我特么都要给她当场表演一个猛男落泪了,这丫头专门捡着人家死穴戳,她拈着针线,一脸明晃晃的嫌弃。
“你们两个男人过日子就是不行,看,这裤子这里补得像条蜈蚣。”
我无语了一会,委屈巴巴地想,蜈蚣怎么了,蜈蚣不配见证爱情吗,我从小就没碰过针线,这是我到这里现学的啊,没把裤子和裤衩缝一起就不错了好吗。
她二话没说,低头开始缝缝补补。
哎别说,女孩子的手就是灵巧,补完的确好看多了。
……但是我真的高兴不起来。
我坐在她身边,酝酿半天,没有找到特别委婉的说法,只好直眉楞眼地说:“剑秋他……还没有婚配的打算。”
她咬断了一个线头,挑着眉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说:“为什么没有?”
我很沉痛地道:“他被一个姑娘伤了心,自那以后便发誓不再近女色了。”
那丫头呵呵地笑:“这个不妨事。我的哥哥去年被一个姑娘欺骗,还闹着要去当和尚,今年儿子都满月了。这种事不过是一时伤心,慢慢也就好了。”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姑娘有个这么记吃不记打的哥,继续捧心而颦:“不,那个女孩聪慧,善良,出身高门,风度翩翩……我是说气质高洁,剑秋曾是她的侍卫,两人情投意合如胶似漆,简直是天赐的缘分呐,后来她难以违抗父母之命与他人成婚,这才与剑秋分开,自此那姑娘便成了剑秋心头朱砂,其他女子再难入他眼了。”
丫头哦了一声,说:“我不在乎啊。”
我:“……那您图一什么呀?你丈夫心里都没你。”
我爱你与你无关吗?
她道:“他长得这样好看,脾气性格都好,也能干活,成了亲就是我的男人了,管他心里是谁做什么?”
我:“……”
她很无谓地继续低头缝补,随口道:“我很中意他。‘锲而不舍,金石可镂’,这是你教给我弟弟的吧,我记住了。”
我都要崩溃了:“那你让你弟弟来追他啊。”
她更奇怪了:“你这样急躁干什么?”
我哽了哽,道:“我不急躁啊,人生就像一场戏,气出病来无人替。”
我们俩就这样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就在这个时候,剑秋回来了,看见那丫头坐在院子里补衣服脸色变了变,上前道:“你做什么?”
那丫头仰着脸笑了笑,还没来得及说话,剑秋就硬邦邦甩了一句:“你走吧。”
我道:“哎……”
剑秋又一记直球:“我无意于你。”
我默默地捂住了脸。
这也太直了吧,人家姑娘多脆弱,好歹委婉点啊。
那丫头没想到自己能当面被撅,愣了愣,又羞又窘地走了。剑秋看她走了,有点无措地走过来,蹲下把手搭在我膝上,仰着脸看我:“你听我解释。”
我说:“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他不懂套路,很诚恳地继续说:“……你听一下好吗?”
我忍不住乐了,半晌,叹了口气,把那条裤子拎起来冲他告状:“那丫头说我缝得像蜈蚣。”
他也笑了,摸着那补了一半的线痕道:“我看挺好的。”
我道:“你也不必解释,人家喜欢你跟你又没关系,就是……”我弯腰搂住了他,在他耳边叹道,“就是喜欢你的人也太多了,左一个右一个的。”
他抬手抱住我,道:“但是我只……”
他说不出来,挺害臊,但又觉得必须哄哄我,话说半截,面红耳赤地停在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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