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下天气越发寒冷起来,可止栖山庄布置的宛如文人墨客家的园林,花木繁盛,火势一下子蔓延开来。
众人心情一下子沉重起来,这种情况下还打什么打?撤退吧,火烧过来谁都没命!可医怪那边的人跟不要命的一样死活不放人走。正道这边年轻一点的胆小一点全都慌了,心神一慌反而破绽百出。
众人的心都凉了,这次正道怕是要元气大伤。夏烈索性把剑抵上医怪脖颈的皮肤,只要再往前送上一点,医怪就会死在这剑下。
度离虽然跟黑衣人交手,也一直盯着医怪那边的动静,此时连忙出声阻止:“夏盟主你冷静!”
可不能让医怪现在就死啊,医怪现在虽然有些疯癫,但他刚到止栖山庄的时候貌似还是清醒的,这和医怪选择今日忽然进攻有什么联系么。度离自然不能让医怪现在就死,再说了,医怪就算要死,也要死在李成蹊手里啊。
夏烈根本不想听,新仇旧恨,这次一定要亲自送医怪上路。
医怪沙哑地笑出声:“你能杀的了我?”
先前夏烈见到医怪袭击度离不成反而摔倒的,因而他此时站得里医怪很近,医怪善毒,只要屏住呼吸随时准备往后退便是。
然而夏烈想的太简单了,医怪右手轻飘飘一推,夏烈哇地喷出一口血瞬间倒退了几步。
医怪这是又练了什么诡异的功法么?绵软无力的一掌打的武林盟主倒退喷血?
夏烈把唇角的血用手揩掉,拉开前襟,胸口处赫然一块乌黑手印。他脸色一变,惊惧交加:“魔头你下的什么毒!”
武林盟主中毒受伤,止栖山庄火势又越来越大。众人隐隐有些绝望,李成蹊这时道:“来了。”
山风楼的众人赶到了,山风楼来的人很多,一批加入混战,一批解决庄内放火的黑衣人,一批救火。
众人感激地望向李成蹊,重燃斗志打拼起来。就在这时,一红衣男子踏轻功而来,他的衣袂被风吹的猎猎作响,锦缎一样的黑发在风中肆意飞舞着。
众人本已经稍稍放下的心立时又随着红衣男子落在止栖山庄门头上的动静沉了下去。
花舞欲竟然来了。
花舞欲凤眸中闪着嗜血的光芒,一看就是来者不善,简直是火上浇油。
然而让众人惊讶的是,花舞欲看都没看其他人一眼,抓起医怪就施展大轻功走了。随即,度离和李成蹊也立刻追了上去。
度离二人随着花舞欲来到一处山头,光秃秃的山崖下面是万丈深渊。医怪被花舞欲毫不留情地掼到地上,度离心想:“这人说是你老子啊。”
“正道那群废物奈你不何,你看,本座可能杀得了你?”原来花舞欲听见了医怪嘲讽夏烈杀不了他。
医怪坐在地上:“很好,现在倒是清净了。”
度离,花舞欲和李成蹊。如今这三个人同时面对着他们一直在找的人。
花舞欲扭过头砸了咂嘴:“也实在是太不堪一击了。”
医怪立即回他:“你也不过是强弩之末。”
看这样子,精神似乎又不异常了。
花舞欲好笑道:“那又如何?本座也没多稀罕这条命。”
度离却是不赞同的,他立即拿剑抵住医怪的喉咙:“快给他解毒。”
度离站的位置正好是医怪拍不到他的位置,本以为这下不会出什么状况了,医怪却忽然上手握住了度离的剑锋:“师兄,你心里有我的罢!不然你为何还用我的剑。”
花舞欲微妙地挑起眉,这里只有他是没看到之前医怪精神状态不对、疯疯癫癫的样子。
医怪手上又用了些力,似乎是想把剑从度离手上夺回来。他有些声嘶力竭:“贱人!谁准你用我的剑了!你连师兄为我铸的剑也要抢走吗!”
度离觉得剑柄似乎一烫,立时放了手。医怪当即把剑抱在怀里,像在抱什么绝世珍宝。只是他双手鲜血淋漓,身上也是血跟泥土混着,再加上神志不清,整个人可怖又可怜。只是这里有谁会同情他呢?李成蹊和花舞欲都不会,度离也不会,度离只是好奇,当年云深崖的那三个人发生了什么,让一个人变成了这样。
远处传来叹息声。这里四个人中武功最高的花舞欲都没有发现什么时候来了人,瞬间所有人身体都紧绷了起来。
来的人却让度离眼睛一亮,虽然那人也戴了张面具,青色面具,灰色长袍,毫不起眼。但这人不是师父又是谁!
度离当即喊了一声:“师父!”
云黄这次终于不再躲他,他冲度离点点头,一边摘下了面具,一边缓缓走来。
李成蹊打量这个被度离称作师父,却又是度离父亲的人。更何况,云黄这个人对李成蹊而言,还多了一层身份,那就是师父的情敌。
只是这个中年男人十分普通。不是长相的普通,虽然岁月已经在他脸上雕琢了些痕迹,可是他这张脸依然是英俊的,然而他的气质给人的感觉就是普普通通。李成蹊感受不到云黄武功的深浅,若不是知道此人武功极高,他怕是要将他当成个文弱书生。
医怪爱到失去理智的,居然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何况从医怪疯疯癫癫的话里还听出有个女人和他们两个不清不楚,李成蹊的心有些痛,是为师父感到痛。
花舞欲浑身戒备地盯着云黄一步步走到医怪身边蹲下,看着医怪激动地身体都颤抖起来。
云黄抬手揭开了医怪的面具。花舞欲和度离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
医怪和花舞欲真的是一模一样的一张脸。说一模一样毫不夸张,因为医怪脸上、眼角连一丝皱纹都没有,岁月仿佛从二十年前就在他身上停止了。
李成蹊反应没有那么大,但是他多少也是有些惊讶的,年幼时他虽然和医怪一起待过几天,却从没见到过医怪摘下面具的样子。
医怪颤抖着嘴唇,同样邪气横生的凤眸里充满了爱意与疯狂,紧紧盯着云黄。花舞欲不自在地扭过了头,他仿佛在看镜子里的自己做出这种表情,但随即甩开这个念头,他花舞欲永远不会用这种眼神看着谁。
云黄往后退了退,不让医怪触碰到自己,他把视线在医怪的锁骨处停留了一瞬又移开,用无法形容地语气对医怪说:“云泉,师兄宁愿你是真的疯了。”
“师兄......”医怪停止了要向云黄靠过去的动作,喃喃唤着师兄,表情茫然又失措:“师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偷跑下山了。”
云黄摇摇头:“师兄从不为你私自下山怪过你。”
医怪想了想又道:“我不该跟你抢师姐,我,我只是想让师兄多看看我。”
云黄眼里闪过一丝悲痛:“不仅仅是为了这。”
医怪茫然了。
云黄突然摸了摸医怪的头:“你不该为了发泄,杀了那么多人。更不该,为了报复我,去投奔欧阳学策。”
医怪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兴奋到整个人都在颤抖:“师兄发现了么,师兄是一直都知道的吗?”
云黄没有接话他也不恼,一手抱着剑,一手盖住医怪放在自己头上的手,接着道:“我和欧阳学策上床,师兄吃味了么。”
花舞欲简直想杀人,这个人居然顶着和自己一样的脸和欧阳学策那个男人上床!他一定要杀了他们两个!
云黄挣开他的手:“是师兄师姐没有教好你。”
医怪表情忽然凶狠起来:“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我不杀你的好儿子,你一辈子都窝在那座破山上了么。”
云黄看也不看度离,他淡淡道:“云深崖早不该存在了。”
度离实在没忍住插了句话:“那你为什么之前从不让我下山。”
云黄也不理他,而是接着跟医怪说:“何况,我也没有儿子。”
度离低下头盯着脚尖,神色晦暗不明。
“你把阿离杀了,那一刻我就已经死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李成蹊突然揽过度离,冷冷对云黄道:“度离不需要你这种父亲。”
度离乖乖任李成蹊搂着,只是依然低着头,觉得曾经无比喜欢的名字有些刺耳。
医怪的情绪却是从云黄说了最后一句话时就疯癫到了极致,他尖叫起来,捶打着地面,也不顾手上的伤口崩裂的更大。
云黄又看向杀气腾腾的花舞欲,空洞的目光里居然多出了些不忍:“你要死了。”
花舞欲双手抱在胸前,嗤笑一声。
云黄又叹了一口气:“若不是因为他,阿度也不会死吧。师兄也不能把阿度的死全怪在你头上。”
医怪也不知是彻底疯了还是什么,也不接云黄的话了,云黄自言自语:“是阿度太惯着你了,你要她离开我和你在一起,她就同意了。阿度只是惯着你,不是爱你。”
花舞欲嘲讽的看着这两个自我催眠的人。虽然花舞欲他们几个都不知道这三个人之间的感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听他们的口气怎么也不像是肯定谁爱着谁。云深崖隐世而居,没想到这一代因为感情出了这么个乌七八糟的事,连带着搅得整个江湖一团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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