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皇帝。皇帝不给老百姓让座,想坐哪儿便坐哪儿。”赵临胥骄傲挺胸。
……沙雕吧你。
李见瑜不理他了,径自起身就走。
赵临胥极没有骨气地跟了上去。
两人原本沿着河边走,但看见了河边绑着几只小舟,赵临胥便拉着李见瑜上去。
夜愈来愈深,河边的人原本便不多,而两人坐在了孤零零漂浮在河面上的小舟,自然便觉得四周更为安静了。
凉风轻拂,李见瑜转头一看,就见天上星河闪烁,岸上灯火阑珊。
赵临胥将小舟划到河中央,躺下枕着自己的手臂笑道:“这里凉快,还漂亮。”
李见瑜也很喜欢,安安静静的,四周没有其余人。
“皇上今日怎么如此有兴致。”
“因为今天是特别的日子。”赵临胥眨了眨眼。
李见瑜一愣。
特别的日子?李见瑜想了想,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砰——”
“砰砰——”
李见瑜还未来得及开口问,就见天上忽然炸出一朵巨大的烟花,绚烂夺目。
接着原本单调的夜空便如同炸开了锅,一朵接着一朵让人目不暇给。烟火给夜空染上颜色,河边的人都停下脚步观赏。
先是一小朵一小朵接连着绽放,接着沉寂了几刻,之后便是一朵几乎要烧开半边天空的大烟火。
李见瑜眨了眨眼,眼前金色的火花伸展开来后是一只展翅长啸的凤凰,凤凰随着烟火的动作缓缓挥动着翅膀,栩栩如生。
李见瑜在看烟火,但赵临胥在看他被烟火映得明明灭灭的侧脸,笑道:“我去问了孟磬书,他说今日是你的生辰。”
李见瑜身子一僵。
“这些烟火是你放的?”
“因为我也不知道要送你什么。”赵临胥挠了挠后脑勺道:“干脆给你个惊喜。我问过阿雪了,她说挺好。”
李见瑜愣愣地看着赵临胥。
赵临胥居然……
李见瑜觉得心底发涩,这酸气往上涌,漫上了眼眶。
“喜不喜欢?”赵临胥坐起了身,像个在邀功的小孩。
李见瑜捂住了眼睛笑,不回答赵临胥的问题。
他也不知道赵临胥是一时兴起随手送,还是当真细心考虑了一番才选这个,但对于他而言,这不仅仅是烟火。
前世那人承诺,李见瑜生日恰好对上了迪士尼的烟火会,因此要带他去迪士尼看烟花,但因为工作关系一直没机会兑现。后来李见瑜才知道不是因为工作忙碌,其实有心怎么可能凑不出时间,而来到这里后也再没过生日。
没想到在这里的第一个生辰居然兑现了那个差点被他遗忘的诺言。
“谢谢你,临胥。”
赵临胥瞪大了眼。
这名字,从美人儿嘴里喊出来怎么就那么……特别。
赵临胥觉得心里像被猫爪子挠。
“喂……!”
李见瑜猝不及防被赵临胥扑倒,瞪大了眼看着虚压在自己身上的大狼犬。
小舟晃了晃,在河面上泛出一圈圈涟漪。
“小鲤鱼,还没回答我,喜不喜欢今晚的礼物。”赵临胥声音很轻。
李见瑜躺在小舟上,身子笼罩在赵临胥投射下的阴影中,严严实实地被大狼犬环在自己的区域里。
李见瑜撇头。
大狼犬微微俯身,排山倒海般的压迫感让李见瑜有些招架不住,瘪了瘪嘴道:“喜欢。”
居心叵测的大狼犬于是得寸进尺,凑到了李见瑜耳边笑道:“那我要小鲤鱼给我报答。”
李见瑜一怔,伸手想要推开赵临胥,手腕却被握住了,接着,赵临胥转头便亲上了李见瑜的脸颊。
!?
夜空还留着未被风吹散的白烟,显得有些迷蒙。
赵临胥的亲吻就像蜻蜓点水那般,轻盈而快速。李见瑜反应过来后赵临胥已经起身了。
李见瑜像块木雕般,两只眼睛瞪着赵临胥,觉得自己快要原地爆炸了。
赵临胥这混账!
赵临胥仿若无事那般,理了理自己的衣领子。
李见瑜深吸了几口气,告诉自己几遍要理智,大冷天的把人丢下船不好后才憋出了两个字。
“回去。”
“好。”赵临胥笑眯眯的。
李见瑜心底乱糟糟的。
这算什么事啊。
赵临胥是在撩自己吧?
又或者是自己自作多情了?赵临胥原本便是这么轻浮好玩之人?
赵临胥是帝王,但即便不是帝王,一般人也不会死守着一个连面貌都不得而知的一夜情对象,更何况这一夜情对象还是明确地将赵临胥给拒绝了的。
李见瑜瘪了瘪嘴。
道理他都懂,但赵临胥不知道自己便是那一夜的人,却这么撩拨自己,让李见瑜诡异地郁闷了起来。
这花心的男人。
李见瑜面上清冷,心底哼哼唧唧,殊不知此刻的自己在吃自己的醋。
而正在挥动着船桨将小舟往岸边划去的赵临胥可不知道李见瑜心底的弯弯绕绕,只是心情极好地泛舟回去。
但赵临胥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
隔日,当赵临胥看到从万府来说亲的媒婆带着各色彩礼坐在正厅里等候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老赵:我亲到人了!万那个谁连小手手都没有牵到!(骄傲挺胸
第33章 绑架
赵临胥一大早便离开落叶园骑马到林子去饶了几圈, 回府后就见赵江雪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画画。
赵临胥还以为自己进错院子了。
这是赵江雪?
他家妹子还会静下心来画画?
赵临胥不敢置信地上前细细端详,就见赵江雪临摹的是院子里的竹。
“怎么样?我画得如何?”面上和手背沾着墨的赵江雪很是嘚瑟地问赵临胥。
赵临胥看了好一会儿道:“只能看出是个竹子。”
“还有呢?”
“没了。”
赵江雪气得跺脚。什么叫只能看出是竹子!
“我这至少能看出是什么东西!若是皇兄来画, 兴许竹子都变成花了!”
“所以朕没自己露短, 去画什么竹子啊。”赵临胥看赵江雪像在看傻子。
赵江雪愤愤地扔了手中的笔。
“你怎么忽然想画画了,朕记得小时候让你学你怎么都不愿意。”
“就,想画便画。”
看赵江雪扭扭捏捏的模样, 赵临胥觉得不对劲。
这姑娘是怎么了?
赵临胥心底怀疑,这时恰好看见了赵江雪宣纸下似乎压着什么东西, 只能看见一个边角,于是上前将底下那张纸给拉了出来看。
“……喂!”赵江雪吓得扑上前去就要抢回来。
“你换给我!”
“怎么能擅自抢别人东西啊——!”
赵江雪激动得脸都红了, 只可惜小身板根本抢不过赵临胥,也没他高,蹦蹦跳跳地硬是抢不回来。
赵临胥摊开这张被赵江雪藏着的纸看, 就见是一张竹群在雪景里的水墨画,看得出来, 这幅画的绘者是个造诣极高, 画功炉火纯青的文人雅士。
赵临胥不懂画, 也看不出什么意境, 但好坏还是分得清的。
“这是谁画的。”
“你别问了!还给我——!”
见赵江雪耳朵与脸颊一片通红,赵临胥更不愿还了。
“谁!”赵临胥蹙眉道:“我倒要看看,是谁在和你聊骚。”
赵临胥不是非要插手赵江雪的私事,但赵江雪虽然有点小聪明, 自己也教了她很多,但总归是个被自己护在羽翼之下的小姑娘, 很多事都无法妥善处理,性子还直,赵临胥不亲自把关他也不放心。
“你还给我啦!”
赵临胥看到了,在画的旮旯有个印章。
赵临胥微微蹙眉。
这印章……
“安定王爷赵临沂?”
听到这名字,赵江雪便炸了。
“我画画可不是为了他,就是心血来潮,想学学罢了!”
赵临胥心情复杂。
“我说你,以往我因为赵斩麒给你与安定王爷安排了亲事,你一哭二闹三上吊地不肯嫁。如今怎地又和他好上了?”
“我没有和他好上!”赵江雪恨不得挖个洞钻下去。
赵临胥摸了摸下巴。
赵江雪是什么时候与赵临沂开始的。
难不成是上次丰收庆典,赵临沂来落叶之后两人便对上眼了?
赵临胥既然之前都强硬地给赵江雪与赵临沂赐婚了,自然对他没什么意见,再加上能制伏自家妹妹,那还真是个有本事的。
“你若真心要学,可以向城主或孟磬书讨教讨教。”
赵江雪瘪嘴道:“我怕他们笑我。”
“你想让赵临沂笑你还是让他们笑你?”
赵江雪瞪大了眼。
说,说得也是。
赵临胥揉了揉额头。
怎么变傻了这是?
“我待会儿去找李见瑜,让他教你。”
赵江雪点头。
两人正说话,就见一个小厮进来通报。
“什么?”
赵江雪瞪大了眼。
赵临胥面色也不好看。
万府请了媒婆,还带着彩礼在正厅里等候李见瑜准备说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