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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欢悲 (贺兰宁晖)


“老爷跟将军又打起来了。”“是啊是啊老爷太惨了。”门外的侍女窃窃私语道。
“滚去洗漱,一刻钟内我要出门!”陈瑛对着陆子籍的耳朵吼道。
陆子籍吓得马上从床上蹦起来,跳下床冲去洗漱,期间还被自己的被子绊倒、打翻了脸盆、碰碎了茶盏,弄的一片狼藉。
“里面好像越打越凶了,怎么办啊?”“我们没看见没听见。”侍女识趣地离房门远远的。
到底是不是一刻钟,也没人去计算。反正陆子籍总算是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站在陈瑛面前。
“唉,你永远是这个老样子。”陈瑛瞥了他一眼,抬手把陆子籍的斗篷系带系好。
“走吧。”陈瑛一把拉开房门,门外偷听的侍女吓得立刻分列两旁低头行礼。临出门时陈瑛停了停,向后伸出手去。陆子籍不解,愣愣地看着。
“笨死了。”陈瑛嫌弃地撇撇嘴,一把拉起陆子籍的手就向外走。
“老爷和将军真是奇怪的人啊。”侍女们目送着两个披着相同玄色云纹斗篷的人远去。
【YY(渊荫)】
新年大发现啊!那个每天坚持来给自己打扫院子的人终于暴露了。
王田荫悄悄走过去抱起那个怀抱着扫帚睡着在廊下的人。
“好歹是堂堂礼部尚书,怎么天天翻墙进来做扫地工。”王田荫笑着看怀里的人,轻轻地把他放在床上,盖好狐裘被。
“他还没发现,我跟下人说过见着一个扛扫帚的大高个就让他进来这件事吧。傻的可以。”王田荫支着下巴,在床边看着“那个傻瓜”柳渊的睡颜。
“我陪你。”
【王萧】
萧师杰紧紧牵着王居逸,毕竟某人因为贪吃走丢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在卖糖葫芦的摊子找到他,上上次是在卖馒头的摊子,上上上次是卖凉粉的,上上上上次。。。唉,记不清是买米糕的还是炸果子的了。微笑中带着些疲惫.萧师杰JPG.如是说道。只要一不留神,王居逸就会跑丢,然后吃得肚溜儿圆地被找到。
这一次萧师杰非常机智,带了两个侍从陪他们一起。只不过侍从们快要被成山的食物压垮了。只要是王居逸多看了两眼的摊子,萧师杰就会使个眼色让他们把摊位上的成品全都买下来。
“最后一个了,再买一个兔子馒头好不好?求你了~”王居逸可怜巴巴地望着萧师杰,望得萧师杰的心都化成一滩水。
“好好好,都买都买。”萧师杰瞥了一眼身后两个几乎看不见人影的侍从,叹了一口气,对王居逸宠溺地笑笑说道。
只要是你喜欢的,有什么不可以呢?萧师杰甜蜜地想。
请问我们可以告御状嘛?当朝丞相欺压百姓!侍从.脸上没有笑嘻嘻心里全是MMP.JPG如是说道。
【陈陆】
“令书,这个好不好看呀?”陈瑛拿起一个木偶人对陆子籍说道。
“怎么想起买这个?”
“你看这两个偶人,你一个我一个不是很好?”陈瑛笑着说,眼睛弯弯的。
陆子籍看愣了,陈瑛好像从来没笑得这么甜啊!
“好,好好好,你喜欢就买!”陆子籍傻笑着说。
“给钱。”陈瑛收起了笑容,拍了一下陆子籍的头。
“。。。。。。”果然没好事。
陆子籍不情不愿地撇撇嘴,掏出钱袋付完钱,收了包装好的人偶就往前走。陈瑛悄悄地挽住了他的胳膊,与他并排。
这个笨蛋啊,看都不看一眼就收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这是一对金童玉女的偶人呢?陈瑛暗暗笑道。
来来往往的人潮中,这两个并肩而行的人看上去是那样幸福和平凡。
【YY】
“我怎么。。。?”柳渊终于睡醒了,一瞬间陌生的环境让他十分懵逼。
“你醒了?”王田荫支着下巴看他。
“。。。。。。”柳渊羞得想钻进地里。怎么还睡在人家床上了!丢人!
“堂堂礼部尚书啊。。。啧啧。”田荫笑了笑,“吃饭吧,吃完饭我们出去逛逛。”
“哎,哎哎,好。”柳渊不好意思地摸头笑笑。
冬日的暖阳从窗外投进房内,映着二人微笑着的如玉的面庞。

再补一个?
【陈烨】
单身狗陈烨表示很难受。本来今天是陈瑛轮值,但他却为了和陆子籍的约会把自己留下!
生气!生气!
单身狗散发着清香!单身狗在生气!
独自吃着军营里年糕的陈烨气呼呼的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小番外~新年快乐哦~希望你们一年都是甜甜的~新年行好运~





第6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入秋以后,天渐渐的凉了。连走在街上,听着路边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都能让人心中泛起一片萧瑟。
陆子籍离开清阳已经有十日了,现在应该已经到了镇南关。军报日日送来,写上去的无非就是“前方战事吃紧敌方负隅顽抗”之类的话。陈瑛心里是有数的,断不会被蒙骗了过去。他关心的根本就不是输赢,而是那个人的安危。所幸,按照出征前的约定,陆子籍每日传回的军报里都按照军事码的规矩,在传达信息的字上盖了印。陈瑛对照密码本就能够知道陆子籍现在的处境。从抵达那日都没发生什么大事,陆子籍暂时还是安全的。
陈瑛接管下清阳郡的军务,倒也不是很忙,皇帝格外开恩将每日早朝改为三日一次,不去校场的时候也无事可做,不在将军府里便是去找王居逸喝酒,混混度日。王居逸见他这样,便不再约他喝酒,自己倒成了将军府的常客。
“逸安,你不必为我如此。”
“我若不来,你现在不知在哪醉死了,也未可知吧。”王居逸轻蔑地笑道。
“那你且去正堂候我片刻,我马上就来。”陈瑛用手指点了点面前的记事簿说道。
“片刻?依你这样写下去,一页纸上半页都是令书二字,我要候到什么时候?”王居逸毫不留情。
“我…”陈瑛一时哑口无言。
“这样担心下去也不是办法,你又不能为他做什么。我劝你还是安心为上。”王居逸坐在一旁,给自己斟了一杯茶。陈瑛沉默地坐在一旁,剑眉紧锁,似乎在思考什么。一时间,书房内陷入静寂。
“逸安,你有所不知。今日传回的军书里面,没有令书的印记。”沉默了好久,陈瑛终于犹豫地开口说道。
“什么意思?”王居逸放下茶盏,坐直了身子。
“之前我与他约定,每日都要在军书里留下一个印记,以便我了解情况。可是今天,什么都没有。”说罢,他抬头望着王居逸,眼神中透出了一丝绝望。
“你别多想,万一是他忘了呢?”王居逸安慰道。
“他不会忘的。”
“那是你这么想。”
“他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的。”陈瑛低喃道,眼神迷茫。
“我说,你还是…”
“他不可能忘记在军书上写日期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懂吗!不只是印章!该写日期的地方没有写,报告军情也不是固定的格式,因为这封根本就不是他要写的军书!”
“那说不定是在传回来的路上出了差错,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伪造的呢?”
“这个信筒。”陈瑛从袖口摸出一个竹筒,放在了桌上,“内外两层封缄,只有特制的小刀可以拆开,一旦装进去封了口便没有人可以动手脚,就算是在放入的时候出了差错,熟悉的人只要看一眼蜡封就知道有问题。”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你以为我不想放宽心么?我根本就…根本就…”
“你有什么想法?”王居逸走近他,把手放在他肩膀上。
“令书恐怕已经被人控制,而横海军并不是我和他的直属部队,其中出了内鬼我们也不知道的…”陈瑛心烦意乱,手绞着玉佩的流苏。
“你先把情况报给圣上,再请求出兵,怎么样?”王居逸关切地看着他。
陈瑛没有看他,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他摇摇头走了。

陈瑛沉浸在回忆里,那样撕扯着的痛,五年后还是记忆犹新。

五年前的平乱,战事吃紧。他们当时还只是抚远宁远将军,带着六千人便出了边关。这场仗打了三个月,最后剩下不到两千人,有一半是伤兵。
他时任先锋,带着五百人的骑兵小队从后方绕出,偷袭步兵。当时南屿只配备了重骑兵,陈瑛和其中的几十个人是刚上手的轻骑兵。事实证明,重骑兵是偷袭失败的最重要因素。
他们被围困了。那样的绝望难捱,陈瑛是体会过的。
四处是尸体、残损的旗子、飞矢,鲜血和泥沙混在一起,早已看不出本色。骑兵早已不能成阵,只有几十个人能借助速度为突围争取一点时间。几番混战下来他们根本就无力招架,筋疲力尽。战马一匹匹倒下,战士们也在飞扬的沙尘里消失了踪影。

援兵迟迟不来,眼见着仅剩的一百来人都要以最惨烈的方式殉葬在这战场上了。所有人都做好了宁死不屈的准备,他们商量着哪怕最后自尽,也不可以死在敌人的手里。
多么悲壮啊,多少人被逼到绝路上去,用仅剩的力气狠狠地把刀横在自己脖颈上。
从此归无计。

后方主帅的失误,间接导致了骑兵突围的失败。陈瑛等人被迫弃马,解下斗篷和铠甲和敌军近身搏斗。几天来没有休息,将士们早已疲惫不堪,甚至还没打上几回合,便又倒下了一片。扬起的尘沙遮住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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