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帝陛下。”
姬麒双膝一拜,却被凤启歌托住双臂,凤帝身形半俯,将满天阳光遮挡地严严实实,他看着姬麒的眼睛,“姬王。”
凤帝道,“孤不敢受摄政王这一拜。”
凤启歌低声道,“摄政王有尸山血海之力,三王在世也不一定是你对手,孤惹不起。”
冷嘲热讽,姬麒勉强一笑,“舅舅,那就听话,与郡主大婚,我能救青鸟。”
凤帝起身,神色晦暗莫名,良久,奏乐之声响起,歌舞入场,魔族婚礼自由奔放,篝火通明,仪礼简单,拜过九祖与历代先帝之后,尽可载歌载舞,魔帝与魔后更要入场,以真身虚影彰显魔力强悍,强者为尊。
厉敏戴满首饰的纤纤玉手来牵凤帝,所有人都在等着魔帝与魔后开始第一支舞。
这一舞,仿佛一种无形地契约——相伴起舞者,要生生世世牵绊同心,一生一世,只一双人。
凤启歌拂开厉敏的手,转身离开这个地方。
厉敏脸色难看至极,睚眦侯怒不敢言。
篝火中,匈楚一直在旁站着,他身材高大,身份低微,站在那里平淡如水,厉敏艳丽的脸几乎扭曲。
匈楚只一心看着姬麒。
那眼神——刹那之间,她终于明白了匈楚说的短袖,是什么意思。
那是她成婚那日,万众瞩目,至尊魔后,被阴晴不定地凤帝甩手扔在一边,没有人肯与她跳起第一支舞,没有人肯与她一生一世,唯一双人。
那日她那样好看,那卑贱兽奴从来不曾看过她一眼。
厉敏竭力挤出笑容,端庄贤淑的魔后从容周转,命令众人自由行乐,仿佛就此便能掩盖魔帝与魔后只不过由各种利益走在一起的事实。
她是个可怕的人,凤帝亦是个可怕的人,明知魔族一生只有一人相伴,也宁可为了权利名声走在一起。
厉敏静静地看着匈楚,掌心里血痕遍布,浮梁坊把酒言欢,凤城郊外回身相救,若有似无地情动于心——都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二月三天一更。
今天是十二月三号,这个决定真的很痛苦,作为一个新作者,好不容易有点人气和读者,这个决定简直是作死。
因为一度想放弃一切认真写小说,三次元□□裸地打了脸。
十二月二十三日研究生考试,虽然我已经放弃了这个考试,可是,最后几天,还是想为自己的未来拼一下。
最坏的可能是考不上,读者也没了,今晚这个作死的决定仿佛一把大火把一切烧成灰烬,原来想十二月整个放弃写作安心复习,我承认我有点私心,真的怕一切从头再来……
所以只好像个哮喘病人一样一天一天挤一点维持更新……
因为我同时是个公众号作者,稿子太多……
整个十月十一月我都在小说和学习之间找一个平衡,我发现我做不到,这是个人能力……看书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小说情节,像电影一样演来演去,根本没法在两种思维中切换自如。
可能我只是在给自己推脱。
不管怎么说,我爱你们。
今天微博十点左右会更新,么么哒。
十二月二十六号恢复正常更新。
这本书开始写的时候野心勃勃,后来发现也是太高估自己,这本就打算这么扑了,我会坚持写完。
小哥哥的故事源于一个梦,无数次反复回忆扩展成一个故事,题材冷,正剧,也许你们看得出来,还有点虐文的倾向,冷到死,辜负了你们的期望。
我爱你们,北棠,萱,给我灌营养液的宝宝,鼓励我坚持下去的宝宝,还有好基友们……
emmmm这个更新告诉你们微博已发布,第四十九章 章节补全
第51章 白石浮云(一)(修文)
凤启歌撇下重华殿的欢声雷动,只身回到鼎月宫,他浑身酒气,落寞地坐在空荡荡的宫殿里,靠着桌案坐在地上,沉默地看着青鸟尸首。
“你过来。”凤启歌道,“你看这个,父王的帝冠,也不过如此罢。”
凤启歌静静端详帝冠,灯火阑珊,帝冠隐隐生光,冰冷光泽一闪即逝,凤启歌随手将它扔在地上,“孤不会为了你只身闯入冥洲地狱,你想都别想。”
“你祖上是九天玄女的信使,冥洲那些人不敢对你怎么样,来世你在人间大富大贵,比跟着孤惶惶不可终日好多了,是不是。”
凤启歌将酒壶中最后一滴酒水饮尽,摇摇晃晃地走到花树前,青鸟安详地躺在那里,不曾回应一声。
“孤不会去冥洲,为了你,还不值得我堵上性命,孤乃——孤乃当世魔帝!”凤启歌吼道,“孤要什么没有!”
“孤要你醒来!姬麒已是摄政王,他身负尸山血海之力,那日只一交手,孤就知道,什么睚眦侯,虬畲侯,李恺,写轮眼——都是废物。”凤启歌双眼通红,瞪着一动不动的青鸟,“你一向聪明,你说,孤该如何。”
“竟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凤启歌仰天大笑,在空无一人的鼎月宫中,泪水肆意。
“青鸟,”凤启歌正了正衣袍,“你来,与孤跳第一支舞,孤一生只这一次大婚,重华殿灯火通明,普天同庆,不要白费……”
凤启歌抱着青鸟冰冷身躯,身后大梦妖镜自虚空之中渐显,无声地照出凤启歌心魔——剑眉星目地清冷少年,一身青衣如流水蜿蜒,向他款款走来,“陛下。”
青鸟目若寒星,轻轻将他拥住,“陛下不可乱了心神。”
“你想孤做什么。”凤启歌抬手捏住他下巴,“你觉得孤该做什么。”
“白石浮云一夜尽毁,鵸駼鸟不曾说过,那里发生了什么?”
“孤不知道,你不在,没人管着它们……”
“陛下,”青鸟阴冷一笑,凑近他耳畔,“那是李炎一身五神,被盘辜的人偷走,在白石浮云引来雷劫,这事无人知晓,陛下只要命摄政王前去白石浮云,就可借五神之力,除掉姬王。”
青鸟抬头看他,一字一字,道,“陛下,除掉姬王。”
“好,除掉姬王。”凤启歌将他横抱起来,转身扔在大床上,顷身覆了上去。
重华殿上,因新帝离去,众人也不敢如何欢闹,夜深时繁华落尽,唯留姬麒一身红色王袍,独坐高位,一杯杯饮酒。
送走魔尊贵族,宫人开始清理殿上狼藉,他们不敢打扰这传言中杀伐无情的摄政王,只默不作声地忙碌着。
“殿下,别喝了。”匈楚将他酒杯拿开,姬麒手里落了空,就势握住匈楚的手贴在胸口。
“好,不喝了。”姬麒靠在他肩上,静静地望着不曾褪去地九色云海。
“凤启歌想杀了我,他想在今日封帝大典上当众审判我,告诉全天下,我是个乱臣贼子……可惜,玉桃小将手眼通天,连魔祖都收买好了。”姬麒侧身拿过酒壶,酒水飞溅,尽数洒在地上,“多谢魔祖祝我一臂之力……”
“喝多了,你一个人应付那么多人……”匈楚俯身将他横抱起来。
姬麒脸色绯红,酒气上涌,双眼映着满天月光,笑意盈盈地盯着他。
姬麒咬着他耳朵道,“等我当魔帝那天,你也要像厉敏那样,盛装打扮,你要——陪我跳第一支舞——”
“都听你的。”匈楚笑道,“闭上眼,睡吧。”
姬麒眼中都是匈楚重重叠叠的飞影,于是靠在他胸前,安心地睡了过去。
几日后,凤帝一纸令书,命摄政王前往白石浮云,一则安抚民心,二则查探雷劫灭城之事,飞卫龙骧李恺戴罪随往。
那封令书送到廖化宫。
轩辕昶道,“凤启歌当真手下无人?凤城将领多不胜数,动则飞卫龙骧。”
“这不对,”姬麒盯着令书看了许久,“李恺曾经在禁军任职,可是禁军直接听命于魔帝,这次竟然令李恺直接带领禁军前往。”
“他想做什么……”姬麒看向窗外,仿佛想要一眼望向鼎月宫的凤帝,魔后大婚不久便搬到鼎月宫偏殿居住,只等三王宫修建好后与魔帝同住千羲宫中,睚眦侯成为国丈,势力大涨,无形之中成为七尊之首,并庭尉司一起扩建军制,凤城大小贵族莫不俯首是瞻。
此时以白石浮云为借口命摄政王远离凤城,其心昭昭。
“之前以病相拖,这次不能,”姬麒道,“轩辕昶与我去,匈楚留在凤城。”
“你就不怕,再有人对匈楚下手?”轩辕昶道,“我留在凤城吧。”
“不,之前盘辜为挑拨我和凤帝关系,曾说鵸駼鸟看到匈楚是奸细,这话我想了很久——我知道不是你,”姬麒道,“也不是李恺,盘辜再年轻,也是个极聪明的人,如果只是蓝玉,怎么会不露破绽,让盘辜心甘情愿地交出护心蛊——唯有一个解释,蓝玉另有助力,如果我没猜错,是甘灵现身了。”
“我一直很疑惑,蓝玉身为武魔,专习兵法,却能在各方势力中游刃有余——盘辜说奸细那事,我就应该想到,甘灵早已现世,我不知道他为何还不现身,也许是有更重要的事,不过凤城有甘灵蓝玉,匈楚不会像之前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