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你放心地走吧。”
许凭阑从台阶上跳下来,扛起包袱,给宋喃留下一个背影。
“噢对了,下次,可别再被人踢下水了!”
宋喃气得在原地跺脚。
许大爷的第三站,要去找一个和尚。
☆、第十章
宁光寺内,敲钟的和尚睁开一只眼往寺门外瞟了一眼,算算时候,人也该到了。
许凭阑在出李家村的路上就给肆意飞鸽传了书,告知他这几日会有贵客来访,肆意笑着烧了那纸条,咳了一声,还真是位贵客。
不知何时,方丈已经站在了肆意身后,
“那位小施主,可是今日来访?”
肆意放下敲钟的手,点了点头。
“这会儿估计在门外了。”
“也好,我让小小随你一起,到门外迎接一下吧。”
说着,一个脑袋圆圆的小和尚从方丈身后蹦达了过来,一把抱住肆意的腰,
“肆意师兄!几日不见,你又好看了!”
肆意摸了摸小和尚光秃秃的脑袋,
“就你会说话。行了,你以后,会更好看的。”
肆意是宁光寺里唯一一个没有剃度的和尚,总是一头黑发,就那么散着,也不用做早课念经,每天按时敲钟就是他所有的任务了。
期间只出过一次远门,就是去了李家村,遇上了许凭阑这么个小大爷。
小小跟在他后面,一蹦一跳地出了寺,抬头一看,果然,许凭阑已经找了个树荫盘腿坐下了。
只见那位许大爷嘴里叼着根杂草,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着缓缓走来的两位小师父,还拿手指在眼前遮太阳似的挡了挡,不过这次,没贴□□。
“小意,有没有想我啊?”
肆意闭上眼,做了个阿弥陀佛的手势,才朝许凭阑走过去。
“许施主来了。”
“诶,我问你呢,有没有想我?”
“许施主跟何人都这般随意吗?”
许凭阑摇摇头,将嘴里的杂草吐了出来,起身跳到了肆意面前,
“当然,只跟你随意了。”
小小跟在肆意身后,默默起了一后背的鸡皮疙瘩。
“里面请吧。”
寺内,放眼望去,依然只有除了肆意和方丈的其他三个和尚,加上才进寺不久的小小,一共也就六个人。
寺里唯一的那棵大树上,响起了几声蝉鸣,
“方丈在禅房等你。”
一杯茶过后,方丈在微薄的雾气中开口,
“不知许施主的毒,如何了?”
许凭阑放下茶杯,摸摸下巴,心里有些疑惑,他怎么知道毒的事?
方丈又给他沏了一杯,不紧不慢地道,
“施主不必迷惑,当年肆意从李家村回来,包袱还未放下,就与贫僧说了这件事。”
许凭阑犹豫了一会,还是道出了实情。
“若贫僧说,可以帮助施主,施主可信?”
茶杯中心的茶叶在茶水中晃晃悠悠,似一叶扁舟荡开了许凭阑的心口。
沉默许久,终是起身鞠躬,又颔首道,
“凭阑自知无德无能,今日得清远方丈恩惠,恐怕,无以为报。”
清远方丈不答,笑着为他沏上第三杯茶。
“施主看来,肆意如何?”
许凭阑一愣,抬头看了眼对面的人,仍是一副出离尘世的样子,
“肆意...,很好。”
“随你一路,如何?”
许凭阑吓得一屁股坐回了座垫上,
“方丈这是何意?”
清远转动胸前的佛珠,一字一句道,
“施主可知,肆意为何出家却不剃度?”
“据贫僧了解,要么,是六根未净,六欲未断,皈依佛门的心思不够坚定,要么,是想给心里的那位,再看看自己最美好的模样,却迟迟未见到罢了。”
“依施主看来,肆意是哪一种?”
许凭阑闭了眼,默默喝下第三杯茶,
“看来施主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只是贫僧这药,不可完全解毒,延缓个几年倒不是问题。”
“施主命好,日后必有贵人相助。”
“贫僧这徒儿没什么优点,唯独佛性不错,一路上,能有人说说话解解闷,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许凭阑汗颜,怕是就差方丈说出那句,实在是居家旅行必备之良品了。
“施主放心,此事贫僧已同肆意商量过了,他并无异议。”
“敢问方丈如何知道,凭阑日后的路打算怎么走?”
清远又露出他那意味不明的笑,
“施主有所不知,贫僧除了吃斋念佛,也能观星象做法事。前些日子斗胆为施主算了一卦,卦象上说,施主将来必定是大富大贵之人。只是这路程,未必好走。贫僧猜测的对错与否,施主心中应该明白。”
第二天一早,肆意便收拾好了包袱在门外等候。
许凭阑打着哈欠走房里走出来,
“哟,小意今日竟束了发,也很好看嘛。”
说着,就要上前摸他的头发,
“且慢,时辰不早了,施主准备准备,就出发吧。”
“急什么,你的师兄弟们还未睡醒呢,你不跟他们道别吗?”
肆意双手合十,不答。
“好了好了,我去收拾,你在这等我。”
再次出门,揉了揉眼睛,许凭阑才看清肆意这身打扮。
白衣白靴,活脱脱一个贵家公子的模样,哪有半点小和尚的感觉。
出了寺门,许凭阑便直接将手臂搭在了肆意肩上,
“小师父,今日随我回家,如何?”
“好。”
“回家跟我见爹娘,如何?”
“好。”
“你师父给了我药,晚上帮我解毒如何?”
“好。”
“晚上跟我一起睡,如何?”
“.....不好。”
快到李家村村口,许凭阑一拍大腿,
“坏了,有件事我给忘了。”
肆意:“?”
“前几日我见曲妙姑娘皮肤保养的好,衣服料子也不差,就向她询问了一下,却忘了给娘带些回来了。”
肆意正欲开口,又被许凭阑抢了话头,
“算了算了,反正要不了几日就回京城了,到那时再带吧。”
肆意:“嗯。”
☆、第十一章
永平十七年,江湖上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直到永平二十年才慢慢平静下来,出现了一个新的组织,名念衍阁。
念衍阁有两位阁主,一个长的好看点,一个长的难看点。
长得好看点的说,只要你去隔壁宁光寺,虔诚地烧烧香拜拜佛,我就可以为你做一件事。
长得难看点的说,只要你去京城宋府,见一眼宋大公子宋衍,夸他一句好看,我就可以帮你杀一个人。
不过,不管是做事还是杀人,都不是他们亲自去做,而是交给念衍阁的影卫去做。
短短几年,江湖上但凡有些名声的奇人异士都被念衍阁收罗了,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就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在两位阁主手下当差,没有半点怨言。更有传言说,就连青莲山清心寡欲的修士,也有进了这念衍阁不愿意再回山上的。
除了两位阁主,还有一个神秘的军师。
真正见过军师的人,比见过阁主的人还少。他们只知道军师是个奇女子,至于样貌身份来历背景,一概不知,江湖上,人们都称她为隐女。
念衍阁里的人虽然神秘,可这阁楼建处,可谓是正大光明,甚至带着些张扬的气息。
它就座落在京城最大的青楼,浣溪苑旁边,只是除了阁里的人,从来没有外人敢走进去过,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干什么的。
此时,许凭阑就站在念衍阁二楼,手里拿着盏茶,边喝着边往下看,眼神注视着楼下来往的人们。
肆意换了身蓝袍子走了过来,见到许凭阑,啧了一声,几年下来,两人早已换了相处模式,不再是那个本分的小和尚和闹腾的小施主之间的模式了。
“你怎么又站在这喝茶?”
许凭阑抬手喝茶,眼神依旧不动,
“这是他最爱喝的茶,每次我品尝它,脑子里就会不由得浮现出三个问题。”
“哦?你可是在想,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他?”
“不错,这是其中一个问题。”
“那,应该还有一个问题是,你怎么就喜欢他了呢?对吧?”
许凭阑点点头,
“小时候念书时便以为,长大了能娶一个贤惠的姑娘,一年四季,一日三餐,偶尔去水里捉个鱼摸个虾,给晚上加餐,再有一个围着我们跑的小娃娃,就是一辈子了。却未曾想到,这十几年,也见过无数姑娘,贤惠的,美丽的,可人的,身材曼妙的,笑容甜美的,到最后,还是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肆意呵呵笑了两声,接过他的话茬,
“而且这个男人啊,还是堂堂宋府大公子,本朝冰冷俊美的丞相大人。”
许凭阑放下茶杯,也跟着笑了笑,
“是啊,情爱之事,怎么说的好呢?怕是连你,也算不出个所以然来吧。”
肆意直接无视他的后半句话,接着说,
“你还没说,第三个问题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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