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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知错 (谢朝夕)


  晏适容起初没有会意,看见沈蓄之那表情,又咀嚼着什么“云浪翻滚”,忽然悟了,扭头便与李祝厮打到了一起:“一!边!呆!着!去!”
  李祝一会儿躲到徐朔后头,一会儿将郑瑾搬到身前,两个挡箭牌都挨了不少晏适容的拳头,晏适容也已气喘吁吁,唯李祝精神抖擞继续笑。
  晏适容坐下喝了口茶,看着倾盆的雨,叹道:“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李祝嬉皮笑脸问他:“你果然要纳新人了?”
  晏适容给了他一肘子,心不在焉道:“纳个鬼。”
  李祝摇摇头,一脸看破不说破道:“你说眼下红莲司收到咱们走丢的消息了吗?”
  郑瑾有些疑惑:“怎么是红莲司?按理也该是巡防营——你爹备武侯出来找我们才是啊。”
  “笨死你得了。”
  话音未落,又是几道隆隆的雷声,砸得几人胆战心惊。
  晏适容眉宇隐有不安,胸腔里浮上不大好的感觉。
  正在这时,郑瑾指着窗外大声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雨中,似是有人撑着伞举着火把朝这边走来。
  一细看,整片郊野仿若萤夜,燃着许多细小微弱的火光。
  大雨浇熄一把,还有更多人高举着,挥舞着。
  声音有些嘈杂,李祝问:“他们在说什么?”
  徐朔凝神细听,喜笑颜开:“他们说‘恭迎六王爷回京!’”
  郑瑾大喊:“这边!这边!我们在这!”
  刹那间星火朝着一个方向聚拢。
  茅屋的门被推开,几人看向门外。
  来人油绢衣角淌着水,一路蜿蜒到了地上。他站在门口,放下连衣的兜帽,脸色比外头的天色还要差上许多。
  油绢衣几近透明,底下衣服的颜色是玄,胸前袖底纹着红莲,腰间玉佩也是莲状。一柄长剑握在骨节分明的手中,闪电划亮他半张脸,剑眉星目不是薛措又会是谁?
  只听他没好气地冲里头道:“你要磨蹭到几时——还不快来我身边。”
  虽语带责怪,却不显半分恼意。后半句甚至还裹挟着几分后怕,只是除了他本人,谁也不知他此刻的慌乱。
  晏适容笑得沁甜,眼波盈盈,忙应声道:“来了来了!”

  ☆、你不老实

  先前听通报说晏适容不见了,薛措率整个红莲司出去寻,未过多时便下起了雨。
  回来的贵胄说他们中途赛马,一撮人一撮人地失散了。
  后来一撮人一撮人地都找了回来,唯独晏适容他们还没有踪迹。
  薛措一听,便顾不上许多,忙推了先前的行程,直奔那西郊去了。
  电闪雷鸣,雨越下越大,薛措握缰的手抓得死紧,骨节泛着青白,那人娇生惯养,还没在郊野里遇到过这样的雨夜。
  回忆起小时候晏适容一听见打雷便吓得冷汗直冒,薛措暗暗皱起了眉头,他现在还会怕打雷么?
  晏适容六岁时见到打雷劈倒过宁安长公主府的老树,树身焦黑,一分为二。当时他被吓得哇哇大哭,怎么哄都哄不好。
  长辈出门敬香,下人来问这是怎么了?晏适容吓得攥紧了薛措的衣袖,薛措就把他往房里带,回过头,食指伸出放在唇边,比了一个“嘘”。
  薛措七岁时便已才动京城,脑子比同龄人都聪慧许多,可晏适容在他怀里嚎啕大哭,他却找不到一个字能安慰。
  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晏适容的眼泪淹得皱巴巴的了。
  伸了小手,轻轻地往晏适容背上拍,一边拍,一边哄:“别怕,别怕。我在呢,我在这儿呢。”
  晏适容哭着哭着,眼泪都浸到了薛措怀中,哭够了,就着薛措的袖子擦了个鼻涕,睁着懵懵懂懂的大眼问:“藏玉哥哥,为什么那道雷要劈那棵树啊?”
  长辈总喜欢出题考薛措,问他这,问他那。他小小年纪便对答如流,举一反三。
  但晏适容这冒着鼻涕泡的一问着实让他不知从何答起。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为什么那道雷要劈那棵树?
  薛措摸摸晏适容的头,哄道:“那棵树不乖。”
  晏适容抱着头:“完了完了,阿玉也要被雷劈了。”说着便是泫然欲泣的模样。
  薛措问:“为什么?”
  晏适容哭丧着脸:“阿玉也不乖。”
  ……对自己认知倒是蛮清楚的。
  “谁说的,阿玉明明最乖了。”
  晏适容捂着脸,余一粒朱砂痣在额上招摇,只听他道:“藏玉哥哥,阿玉会乖的,你叫雷不要劈阿玉。”
  薛措哭笑不得,只得应下。
  但晏适容小时还是很怕被雷劈,一到下雨打雷便惊慌失措,情况到长大了些才好转。
  薛措骑在马背上,忽就记起晏适容小时怕雷的事,连抽三下马鞭,马儿嘶鸣加速。
  他的心被重重提起,生怕晏适容出任何闪失。
  那颗心辗转多时,却在见到晏适容那双潋滟的桃花眼时归到原位。
  他虚张声势,粗声粗气,将心底的那些不安重重埋下:“你要磨蹭到几时——还不快来我身边。”
  然后,他看见晏适容笑着跑了过来,“来了来了。”
  薛措眼睛死死盯着晏适容,几乎是咬着牙道:“小王爷呀……”
  你要我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晏适容嘿嘿直笑,满脸讨好,张开双臂似要蹭他,他转身微微一避。
  即便是身着油绢衣,他的身子也早在这雨夜被大雨沾透了,身上早已无一块是干的。晏适容伸手往他背上一摸,果然湿透了。
  他大惊,忙叫人拿块干净的帕子,里面的沈蓄之应声出来递帕子——薛措眼睛微微眯起,眼前这人却是个半生的面孔。
  薛措想,这个人他应当见过。
  他随手揩了揩脸和脖子,便要带人走了。
  沈蓄之追上来,似有话要说,薛措拉着晏适容手腕,微微一挡。
  沈蓄之对上薛措一双古潭无波的眼睛,忽就不知说什么了。
  薛措将晏适容拨到自己身侧,以防备的姿态问沈蓄之:“还有事么?”
  沈蓄之一愣:“没……没有。”
  晏适容稍稍驻足,回头对沈蓄之笑笑,眼睛明亮得仿若星子,“有人来接我了,那我走啦。”
  沈蓄之低头道:“王爷慢走……”
  薛措一扯,晏适容跟上了他的脚步,开心道:“雨停了。”
  此时各府的马车也已经到了,几人各回各家,便就此分别。
  薛措松开他的手,纵身翻上马。
  “等等!”晏适容叫住他。
  薛措回头,看向晏适容。
  晏适容堆出笑,指着自己的马车道:“反正咱们也是一条街,这马车位置宽敞得很,不如本王送指挥使大人回去?”
  “……”
  薛措也不知怎么就答应了这人的提议,等反应过来时晏适容已在马车上同他说所见所闻所感了。
  晏适容若有所思地啧啧嘴,“可惜今日未喝到寒山亭的霜雪春。”
  薛措道:“你少沾酒。”
  晏适容乐了:“是谁出征前的那晚拉着我去一相逢壮胆的?”
  薛措眼里好似有什么闪动了一下,神色渐渐柔和,“你原来还记得。”
  晏适容道:“当然了,说来我们也有很久没在一起喝过酒了。”
  “六年。”薛措接口道,却在对上晏适容惊讶的眸子时微微一避,咳了一声。
  六年前,薛措即将上战场历练,晏适容为他践行,两人是约在了京中走马街上的酒肆。那酒肆名字很有意思,叫做一相逢。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晏适容酒量不好,喝大了薛措便将他背在背上,准备走回家去。
  晏适容脑袋沉沉,大着舌头问薛措:“你……有没有中意的……人啊?有没有啊?”
  薛措动了动身子,晏适容吓得双手圈住薛措的脖子,薛措好气又好笑地警告:“别动。”
  晏适容不敢动手,又开始晃腿,脑袋沉在薛措一边肩膀上,不依不饶地问他:“有没有?有没有?”
  温热的呼吸打在薛措的耳畔,他僵了背脊。半晌,他向上托了托晏适容,“有的。”
  晏适容声音有些喑哑,头也没抬起来,“是谁……”
  薛措笑得温柔,声音也很温柔,“等我从战场回来再告诉你。”
  他历练一年,从战场上回来时十七岁,薛家出了变故,转眼间众叛亲离,他是罪臣子,而晏适容是六王爷,两人相隔天堑,他便再也没有提起这茬。
  马车颇有些摇晃,晏适容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也是一眨一眨的。薛措拨了帘子看向外头,不欲再瞧,忽听他道:“只是……你好像还没有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薛措顿了顿,有什么哽在喉间,就要说出了,却又沉了沉嗓子,只道:“没有这个人。”
  晏适容却是不信,刚要开口,却被薛措拿话堵住,只听他问:“你最近在找什么人?”
  “你查我?”晏适容一怔,继而不可置信地看着薛措。
  薛措将头一偏,微微格挡着晏适容的视线。
  都说红莲司情报网遍天下,莫说晏适容在找人,就算是晏适容在找一只鸟,薛措自问也有那个本事将它给捉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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