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秋绎很漂亮,男装女装的时候都很漂亮。这般漂亮的人,从那么高的悬崖上跳下去,会不会变得很难看?他会伤心吗?会后悔吗?会恨自己吗?
这些念头,如同梦魇一般压在白苏九的心头。他夜不能寐,辗转反侧,忽然很想爬上梧桐树抱着树枝好好地安慰自己一番。
然而当他推门出去后,面前只有光秃秃的院子。
白苏九慌了神,匆匆念了个咒就跑出了宫。
街道上很寂静,隐约还能看见放鞭炮后留下的红色纸片。白苏九踩着一地的杂乱跑入了明奚王府,然而这里也没有他的梧桐树。
白苏九想都没想就钻进了秦央的卧寝。待他看见四仰八叉睡在榻上的白栖梧,以及被白栖梧搂着胳膊的阿年时,白苏九那躁动的心猛地沉寂了下来。
白苏九放轻脚步走了过去。阿年立刻抬起头,眼睛瞬间亮了,哎哎呀呀地坐了起来要白苏九抱抱。
白苏九笑了,眼里包着眼泪搂住了阿年。然后白栖梧也醒了,睡眼朦胧地看了一眼后瞬间清醒,忙不迭地敲了敲床榻喊道:“白辰轲,快出来!尊上回来了!”
白辰轲立刻从床底下爬了出来。白苏九虽然已经经历了好几次如此骇人的场景了,却还是吓得把阿年抱在怀里跳出去八丈远。
“啊啊啊哪个踩我?!”白苏九的脚底下忽然踩到了一软绵绵的东西。他抬脚一看,原来是正在打地铺的君南衡。
于是一大屋子的人都醒了。阿年搂着白苏九的脖子,白栖梧抱着他的胳膊,白辰轲絮絮叨叨地汇报近日发生的事情,君南衡捂着肚子嚎叫。闹着闹着,又突然安静下来了。
白苏九哭了。头埋在阿年的肩膀上,没有出声,只是一颤一颤地满脸的泪水。
阿年慌忙用袖子擦着白苏九的脸,擦来擦去却发觉泪水越来越多,于是他也一撇嘴跟着哭了起来。
白苏九看着阿年尖尖的下巴,大大的眼睛,恍惚中忽然想起那些在幻觉中所看到的突然消失了的孩子们。
屋里的动静吵醒了在隔壁的秦央。秦央披上外袍不安地跑了过来,一推门便看见被孩子们簇拥在中间的白苏九。
“国...国师?”秦央惊愕地唤道。
白苏九没说话,揉着阿年的脑袋继续哭着。
君南衡看不见,一头雾水地来回摸索:“怎么了?咋都不说话了?出啥事了?!我怎么听着阿年哭了呢!白苏九你还在吗?!”
白栖梧连忙拉住君南衡小声说道:“尊上心情不太好。咱先出去...”
“哦哦...”君南衡便很是熟练地趴在了白栖梧的背上,让他给背了出去。
白辰轲发了会儿呆,抬头看了看表情复杂的秦央后低下头抱起了阿年:“国师...您先...呃...阿年咱出去会儿吧?”
阿年放开了白苏九,随白辰轲出了屋。屋子里只剩下了秦央和白苏九。
白苏九坐在地上,垂着头,尾巴悄悄伸了出来。他想了想,忽然抱住了自己的尾巴。
秦央看着把头埋进尾巴里的白苏九,心脏揪着生疼。
“国师,地上凉...”秦央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好声劝着。
白苏九不吭声,反而顺势倒在了地上,蜷缩着如同一个白团子。
秦央觉得自己快崩溃了。他从来没见过如此无助的白苏九。秦央宁可白苏九跟以前一样跳起来抓他,挠他,扇他嘴巴。
于是秦央蹲在地上去抓白苏九的手:“国师,你打我吧,来,使劲儿打。”
白苏九的手软绵绵地垂着不动。
秦央便自己动手扇自己的嘴巴,左右开弓牟足了劲儿地打:“国师,我错了,你抬头看看我,国师,你别这样...”
白苏九将尾巴抬起来了一点,从缝隙中看着秦央那迅速肿胀起来的面颊,眼睛微眯了一下。
“秦央,你告诉我,是不是国君逼的你。”白苏九问道。
就好像闻人秋绎还活着的时候曾经问过:“白苏九,你没骗我对不对?”一样。
白苏九需要一个答案。
秦央怔住,没有回答,而是更加用力地打着自己,直到嘴角有了血渍。
“你不想说,我也能让你说。”白苏九终于抬手勾住了他的胳膊。
秦央停住了手,眼睛中多了层水雾:“国君本想派胡将军去...”
“那为何是你?”白苏九的手指突然用了力,隔着衣服,抠进了秦央的肉里。
秦央跪在地上,似是忏悔一般周身散发着惶恐:“国君让胡将军...入一城,屠一城...杀尽乌齐国皇室...尤其要杀了闻人秋绎...胡将军不愿意,国君便把他下了大牢。我听说后...自荐...我...”
“你为什么把他扔给那些人?”白苏九坐起身,捏着秦央的下巴去看他的眼睛。
秦央的眼睛中只有悲伤,眸子中唯一的光映出眼前的人。
“只有这样他才能活...国君要他的人头,我谎称与边文国达成了交易...”
白苏九突然笑了,笑容如同一只匕首直挺挺地插入了秦央的心脏,搅得他血液逆流,支离破碎。
“好...好...”白苏九低沉地笑着,眼泪砸在地上。
秦央手忙脚乱地摸着帕子,慌乱中突然被白苏九抓住了双手,直接推倒在了地上。
白苏九压着秦央,手紧紧地攥着秦央的手腕将其按在了他的头顶上。秦央惊愕,周身止不住地僵硬了起来。
白苏九趴在秦央的身上,撑起身子凝视着秦央的眼睛。他鼻尖点在秦央的鼻尖上,凉凉的。秦央的视线中只有白苏九湖蓝色的双眸。那双眸子安静又悲凉,仿佛深渊中被遗忘的古井,于夜空下静静地折射着星辰。
“秦央,我们走吧。”白苏九轻声说道。他呼出的哈气不暖,反而有些发冷,吹在秦央的面颊上,顺着他的肌肤轻抚而过。
秦央的大脑顿时断了弦。
“等太子继位了,我的承诺便也达成了。安置好阿年,我们去寻个深山躲起来。带着孩子们。”白苏九道。
秦央有点窒息的感觉,胸膛剧烈起伏着想从不争气的肺部中吸取些空气。
“好...”秦央终于从喉咙中吐出了一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
_(:з」∠)_想...想开车!我想开车!快拦住我!我要开车(脚踩在了油门上)
然而剧情不允许...
到现在回头看了看,尼玛我写得有点虐啊...啧...
这部文约摸着还有一个月左右完结。到时候我会写个甜文,含糖量三个加号的。
希望大家还能继续支持(比心~)
第84章 【八四】 疑云生
白苏九睡着了,趴在秦央身上睡了一宿。秦央这个人肉垫子便也在地上躺了一夜,没敢动弹,更舍不得吵醒白苏九。
“原来你想要的是这个啊...”秦央抬起手,小心翼翼地顺着白苏九垂到了地上的银发。
白苏九睡得很沉,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晌午。白苏九有些尴尬地看了看被自己压了一宿的秦央,最后也没说出几句话来,匆匆带着白栖梧等人回宫了。
白苏九是隐去身形进的宫,刚走到自己的寝宫,便发现一群宫人正急匆匆地到处寻找他。白苏九心中一沉,这才想起自己昨夜连夜出宫时忘了留个替身在宫中了。
为了不被发现端倪。白苏九跑到了后花园的花丛里头,往自己身上浇了半壶酒,佯装宿醉。
幸运的是,发现白苏九的是之前有一面之缘的宫女小桃。小桃正在浇花,冷不丁摸出一个脚丫子来,吓得魂飞魄散。定睛一看,原是喝醉了酒的白苏九,小桃连忙跑去跟太子汇报。
夏侯赞微怔,他知道白苏九的酒量有多好,怎会轻易地醉酒?于是夏侯赞先去禀报了国君说国师找到了,只是醉了躺在花丛里头没被发现。
“醉酒了?”国君若有所思,挥挥手让夏侯赞退下。
夏侯赞将白苏九送回了寝宫。夏侯赞挥退了所有人,关好门窗去给白苏九擦脸。然而他刚一接近,白苏九便醒了过来。
“国师,您果然是装的。”夏侯赞小声嘀咕道。
白苏九微微颔首,握着夏侯赞的胳膊坐了起来。
“太子,微臣不在期间,一切可安好?”
夏侯赞僵住,垂下眼帘有些落寞地说:“与我交情甚笃的胡将军因顶撞父皇而判了个流放。我去为他求情,父皇大怒,命我禁足反思至今。所以,连您的庆功宴都没能出席...”
“无碍。”白苏九面色微沉:“其他皇子有没有借机表现?”
“安锦王最近很积极。前些日子和德城郊外有流匪,安锦王自荐带兵围剿大获全胜。倒是之前一向喜欢出风头的淮宁王突然变得安分了。”夏侯赞道。
白苏九蹙眉:“又有流匪?还是离这儿那么近?我怎么记得之前他就带兵剿匪过。”
“是啊。”夏侯赞无奈地笑笑:“我这皇弟都被戏称为剿匪专业户了。”
白苏九沉默,隐隐有些不安。据传,安锦王之前出宫游玩无意中发现了一股流匪,带兵围剿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战成名直接改变了国君对他的看法。当时,白苏九只把此事归结于安锦王运气好。然而现如今看看,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首先,天剡国富民强,流匪本就少见,怎会让他一个人撞上两次?再者,这和德城离都城很近。皇城边上出流匪,太奇怪了些吧?!流匪哪儿来的这么大的胆子在天子脚下动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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