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咯…”那人艰难地张开嘴,眼巴巴地看向夏侯赞,一双眼眸中满是雾气。
“不怕…哥哥在。”夏侯赞带着哭腔回答道。
哥哥?!白苏九越听越害怕。夏侯赞自称是他的哥哥?!这是哪位皇子?为何跟安锦王如此相似?!
夏侯赞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给那人擦着手,嘴里嘀咕着:“阿年不怕…哥哥把你藏起来,藏起来…”
阿年…白苏九在心中回忆着,哪个皇子叫夏侯年?没有啊。夏侯家这些皇子的名字他都了熟于心,并没有叫‘阿年’的皇子。
不是皇子?…问题是这也太像了。不但跟安锦王像,还跟夏侯赞很像。总之一看就是他们夏侯家的人。
白苏九的大脑一片混乱。夏侯赞给‘阿年’擦干净了手脚,又倒了被水给他喝。然而阿年张开嘴的一瞬间,夏侯赞便抑制不住地痛哭起来。
“都怪我…都是我该死…是我害了你,也害了母亲…”夏侯赞扑在阿年身上泣不成声。
白苏九呆呆地看着阿年的嘴,骇然地发觉,他的舌头断了一半,如今只剩下半截。
这…这也太狠了。白苏九的心脏直揪。这位叫阿年的孩子看身形约莫着年纪比夏侯赞还要小。犯了什么样的过错要遭受如此重刑?
阿年的眼角滴下了两行血泪,如同刺眼的玛瑙珠子,砸在地上,也砸得白苏九险些喊出声。
他不是人!白苏九嗅着阿年的气味,心中咯噔一声。然而让他不解的是,阿年浑身散发着的是死人的气息,却依旧活生生的。
白苏九悄悄贴近阿年,又仔细嗅了嗅他,当即确定了心里的猜测。阿年是‘活死人’,是不应当存在于这世间的东西。
“…怎么会这样。”白苏九看着阿年裸漏的胸膛上,隐隐显现出来的红色图案,下意识地觉得那应当是一个法阵。
可惜不等白苏九进一步查探,阿年忽然身子一软,瘫倒在床上。夏侯赞一激灵,慌忙将阿年放正,搂着他纤瘦的身子低声啜泣。
白苏九觉得这一宿的信息量也太大了些。最重要的是这孩子到底是谁,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
“怎么办…他要死了…”夏侯赞慌乱无措地试探着阿年的鼻息,见其胸膛已经没有了起伏,顿时六神无主。
夏侯赞站起身,焦急地走了一圈后,忽然眼睛一亮,匆忙推开暗室门跑了出去。当然,他没忘记再把门和书架回归原位。
白苏九跟在他后边一起往外跑。夏侯赞没注意到白苏九跟了出来,只一路疯狂地跑着。白苏九跟着跟着,突然发觉夏侯赞正在往他的住所的方向跑!
“这是去找我了!”白苏九心中一阵窃喜。他刚琢磨着如何问出实情,夏侯赞却直接来找他了!白苏九迅速蹿了几下,闪进院子里,化回人形。
当夏侯赞跑到白苏九的庭院门口时,正巧看见白苏九坐在院内若无其事地喝酒看月亮。
夏侯赞不知为何,忽然踟蹰了起来。白苏九嗅着他的气味,心中一阵急躁,恨不得一把将他拉进来。
夏侯赞犹豫了好久,终于一扭身又离开了。白苏九差点没背过气去,连忙三步并两步跑出了院子。
“太子留步!”白苏九朗声说道。
夏侯赞周身一抖,下意识地跑了起来。白苏九连忙一撩衣袍追了上去。
“你跑什么…”白苏九没声好气地拉着夏侯赞,见他一脸的惊恐,佯装惊讶道:“出什么事了,脸色这么差。”
“国师…”夏侯赞终于一撇嘴哭出了声。他说不出话来,只能拽着白苏九往前跑:“快…救救…”
“拉拉扯扯成何体统…”白苏九冷声训斥道。夏侯赞一愣,连忙松开了手。
“走,跟微臣绕条小路去。”白苏九拉起夏侯赞,在他一脸的呆滞下绕进不起眼的小巷…
白苏九终于如愿以偿地以人形接近了阿年。阿年的身上果然是一个法阵,而且…
“娄畅的聚魂阵?…不,不对。”白苏九眼神一沉,手中不停歇地帮阿年上着药。阿年身上 中了不止一个咒术,这些复杂的咒术堆积在一起,早就毁了他的元神。
“国师…求求您…”夏侯赞跪在一旁欲言又止,不敢抬头看白苏九。
白苏九微微叹息一声:“命是保住了。不,应当说他本来就死不了了。太子殿下,微臣实话告诉你。如今这孩子魂魄残缺,靠这不知名的法阵维持生命。微臣…无法将他恢复成常人。”
夏侯赞的眼泪扑棱棱地砸在地上。白苏九见他周身弥漫着悲切,沉声问道:“微臣不会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微臣只想知道,这孩子是你害的吗?若不是,你知道他是被谁所害吗?”
夏侯赞缓缓抬起头,眼中一片晦暗地说道:“他不是我害的…我不知道他是被谁害的。他被关在了地牢里…”
“他是谁?你从哪儿找到的他?”白苏九看向阿年四肢上的咒令,发觉这四道封印行动的咒纹及其高深。也不知夏侯赞是如何解开了这法咒,将人给带了出来。
夏侯赞深吸一口气,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说道:“他是我的弟弟…胞弟。”
白苏九被惊掉了下巴!胞弟?!先皇后所生之子,落得如此悲惨的地步?!问题是他怎么跟安锦王这么像?!
不等白苏九进一步询问,夏侯赞又低声说道:“求国师保密…保住他的性命。求求您了。”说完,夏侯赞郑重地给白苏九磕了一个响头。
白苏九揉了揉生痛的脑门,无力地问道:“起码告诉微臣,谁人害得他?”
“我真的不知。”夏侯赞低着头,闷声说道:“国师还记得…我同您讲过,我曾经做了好久的噩梦吗?”
“嗯,可有关联?”白苏九心中隐隐满是不安。他好像忽然知道阿年从何而来的了…
夏侯赞紧紧咬着嘴唇,直咬出了血珠:“我梦中的人…就是他。”
翌日清晨,白苏九面如纸色地‘飘’回了自己的住所。
“怎么回事…”白苏九坐在白栖梧的树枝上看向天空:“老天爷。你这玩笑开得也太大了。”
夏侯赞对于阿年为何会变成这样一无所知,并且祈求白苏九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国君。而阿年就是白苏九和夏侯赞被梦魇期间,所见到的那位被囚禁的人。
阿年是夏侯赞从冷宫地底的暗室里带出来的,这倒是没有让白苏九太意外。问题是,为何夏侯赞能看见那暗室,他白苏九却看不见?这其中有什么玄机吗?阿年是不是被抓走安锦王的那群人给害了?他们到底下干什么?
白苏九惴惴不安着。他总觉得夏侯赞将阿年藏在自己的屋内其实很危险。可…总不能见死不救。
白苏九越想越烦闷。余光瞥见秦央正慢条斯理地在树下看书,不知为何忽然气打不了一处来,拍了拍白栖梧说道:“砸他!”
白栖梧却摇摇树叶道:“不要!”
“嗯?!”白苏九惊讶不已。白栖梧一向听话,怎么忽然叛逆了!
白栖梧认真地说道:“尊上不在期间,都是我俩相互作伴。砸死了我多无聊…”
第33章 【三三】 镇水患
太子夏侯赞将阿年藏了起来,这个秘密只有他跟白苏九知道。白苏九每日借着指导太子功课的名头悄悄给阿年治疗。白苏九也曾犹豫过要不要告诉国君,毕竟阿年是夏侯赞的弟弟,也是国君的儿子。可夏侯赞的一句话直接打消了白苏九的念头。
“阿年不是国君的儿子。”夏侯赞如是说。白苏九的心狂跳许久。阿年是皇后的儿子,却不是国君的孩子…也就是说,他是皇后的私生子。
若真的如此,那阿年的存在是万万不能让国君知道的。一国之君被自己的皇后戴了绿帽子,倘若被暴漏出来,阿年绝对活不成…而且他白苏九加上太子都得跟着遭殃。
然而,说来说去,阿年的身世依旧扑朔迷离。白苏九一直怀疑太子夏侯赞有事情瞒着他,可夏侯赞一再乞求,终于让白苏九心软了。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若说出去,天打雷劈。”白苏九一边给阿年擦着药,一边说道。
夏侯赞说不出的感激,一撩衣袍又想给白苏九磕头,却被白苏九给拦住了。
“太子,说实话,此举很可能会害了你。”白苏九的目光微沉。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再者,阿年毕竟是从暗室里救出来的,那些神秘的黑袍邪道不可能不出来寻找阿年。太子不过一介凡人,若是被邪道盯上,那就危险了。而且最大的谜团,便是阿年被折磨成这个样子,到底是为了什么。他身上的法阵又是用来做什么的,会不会殃及旁人。
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将阿年送走。可,夏侯赞心意已决,誓死也要留阿年在身边。白苏九执拗不过他,只能叹息一声道:“你把他留在宫里,不等于让他一只脚还踩在狼圈里吗。“
夏侯赞犹豫了半晌,垂下眼帘道:“国师…问题是我没有地方能安置他。把他交给谁我都不安心。“
白苏九本下意识地想说交给他,然而他忍住了。国君每天都在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虽然他有幻术傍身,可难免会出纰漏。更何况,秦央也阴魂不散地盯着他,虽然他好像没有恶意,但总是个不稳定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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