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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冷臣 (issshokennmei)


拓跋太傅是个实诚人,拓跋肆都这样开口了,自然不会去为难楚谡,淡淡对着拓跋肆说道:“今日本该由这通事舍人替你挨罚,不过陛下愿意自己领罚,老臣很是欣慰,陛下便跪在大殿外把这《曲礼》抄写十遍,什么时候写完了,什么时候再起来,老臣先去给太后娘娘问安。”
说完拓跋太傅便准备离去,路过吴用时淡淡开口道:“吴公公身为内官,若不想受皮肉之苦,还是好好看住陛下,莫让陛下胡来。”
“奴才明白了。”吴用弯腰毕恭毕敬道。
见太傅走远,拓跋肆松了一口气,刚忙来到楚谡身边道:“太傅刚刚可伤到你?”
楚谡摇头道:“陛下似乎要更为狼狈一些。”
拓跋肆抿着唇点头道:“倒也是,你的武功是比朕还要好的。”说完耸了耸肩无奈道:“看吧,朕的克星回来了。”
“呵。”
拓跋肆眼前一亮,若他没看错,刚刚楚谡可是笑了,不敢置信道:“朕这一月来,你就笑这么一回,不过楚谡...你笑起来可真好看,你应该多笑笑呀。”
在回神时,楚谡已经恢复平常的神色,摇头否定。拓跋肆不服气的伸出两只手指,强行给楚谡撑起一抹笑容来,随后不满意的摇了摇头道:“朕给你强撑起来,咦!那可真是笑着比哭还难看,谡儿,三哥哥,你多笑笑嘛,朕都屈尊叫你哥哥了。”
楚谡无奈,嘴角微微上扬,一瞬又收了回去,拓跋肆却很满意,对着吴用说道:“你去给楚谡支个遮阳的席子来,朕跪在外边怕孤独,朕要楚谡陪着朕。”
楚谡有些惊讶道:“陛下向来随心所欲,臣以为你不会领罚。”
拓跋肆摇了摇头,望了眼殿外,语气有些无奈道:“倘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可这太傅不同,他既是我父皇的长兄,又是如今拓跋一族的族长,在族内也很有权威,就连朕也是自小被他收拾大的,若朕不跪,明个他就搬出父皇赐予他的打王鞭,那家伙才真是厉害呢,打的朕皮开肉绽的,那太傅都不会有一丝手软。”拓跋肆比划着,脸上都露出被打时的惊恐来。
楚谡:“……”
拓跋肆甘愿领罚,说着就自己跪在了大殿门前,心下有些疑问在,对着吴用问道:“这楚谡刚刚也没出声呀,莫非太傅如今的功力愈发精进,现在能直接读懂人心了?”
吴用低着头无奈道:“禀陛下,太傅走时就没有给您布置背诵《礼记》,他一抽问,您就能答,您哪里有这自觉呀。”
拓跋肆望了一眼楚谡,见他眼眸浅浅带笑,又瞪了一眼吴用道:“都说吴公公说话一向润滑体面,怎么楚谡在,你就偏生要跟朕作对呀,朕平常难道不看书吗?”
吴用歪着脑袋,眼中还带着犹豫,结结巴巴问道:“陛下...您看书...吗?”
“吴用,来配朕一起跪着吧,朕觉着你太白了,没有咱们身为男子的阳刚在。”拓跋肆跪在原地恶狠狠的盯着吴用,似乎忘记在场三人中最白的似乎就是他本人,拓跋肆一味盯着吴用,罚抄的事也抛到了九霄云外。
“陛下,殿内还有许多公文,就让吴公公帮臣搬出来吧。”楚谡突然说道,换来了吴用感激的神色。吴用知道拓跋肆肯定会同意,一溜烟就跑去殿内了。
拓跋肆轻哼一声,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吴用的背影,朕在这宫中似乎越来越没地位了。只对着台阶上坐着的楚谡,语气发酸道:“楚大人到是博爱,您瞧瞧,这如今宫中啊,连吴用都是你的人了,朕啊...一点地位都没有了。”
楚谡似乎心情不错,一手抬起分量不轻的木桌走到拓跋肆身边,只道:“陛下就跪着,这《礼记》是不准备抄了?”
很是随意的跪在拓跋肆身边,随意翻开起公文来,拓跋肆愣在原地,嘴不自觉的张开,那种不可思议的感觉与莫名的喜悦,撞得他的心酸疼酸疼的,拓跋肆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快了点。
楚谡转头见他这幅呆呆的模样有些好笑,张口解释道:“陛下是君,君跪着臣岂有坐看的道理。”
拓跋肆一把将他揽入怀中只道:“放心好了,朕让你免费看,不过嘛,你陪着朕一起跪,朕好开心。”
楚谡脸色变了变,不着痕迹的离开了拓跋肆的怀抱,双手蜷曲的一阵,终是放开了,低头道:“陛下逾礼了。”楚谡低着头殊不知他的耳垂已经泛红。
拓跋肆望见只轻笑了一声,眉峰挑着眼中更是抹了蜜,拍着他的肩膀,如同打在棉花上:“朕从来不是尊礼的人,来,你看朕写字如何。”
拓跋肆的下笔是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只可惜他似乎偏爱剑走偏锋,这字狂妄的如他本人一般,楚谡就这么看着,倒也觉得拓跋肆本人和他的字都带着飘逸的意味。
贪乐殿外,冯太后和拓跋太傅直直的站着,注视着两人的小动作,眼中还有些怀念道:“哀家记得,武帝和你感情也是这般好,以前你们两人一起时,哀家还总觉得你们两人太幼稚,小动作不断,如今看到孩子们,到才发觉这才是少年心性啊。”
拓跋太傅笑着,摸了摸大胡子说道:“也不一样,这两孩子还小,那时候我和泓弟都三十好几了,只是碰在一块,总忍不住打闹。”
冯太后想着不对,皱着眉道:“不过你罚他们也太不是时候了,这会子日头如此毒辣,别把我们谡儿和肆儿给晒伤咯。”
拓跋太傅手指着正时不时往楚谡身上蹭的拓跋肆道:“现在去只怕坏了无忌这小子的好事呢,你瞧...他可真黏人。”
冯太后嫌弃的摇了摇头说道:“怎么就不看他黏你,还不是因为你总爱收拾他!”
拓跋太傅摊手无奈,这还成他的错误了。两人看了许久,冯太后也就放弃了插入这两个少年之间的想法,带着拓跋太傅离去。
宫道长而宽,冯太后在前端正有形,拓跋太傅在后低着头沉思着,冷不丁的说道:“若老臣没有猜错,那白衣公子是楚渊的儿子吧。”
冯太后脚步一顿道:“我便说你绝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只是猜的时间久了些。”
“第一眼就这样猜测了,只是不曾想楚渊殉国后,还能有个流落人间的孩子。”
拓跋太傅抬起头,眼中带着些莫名的寒意:“楚渊的性子注定他不会忠于我朝,他的儿子会不会...和他一样呢?老臣记得梁郡王符夙就住在长安,楚谡多半是从符夙的府中出来的吧。”
冯太后总算停下了脚步,颔首道:“说的不错,然后呢?”
拓跋太傅微微弯腰道:“符夙虽无复国之力,可事在人为,他们都还年轻蛰伏个十年也不算大事,这个楚谡若不能收归己用,还请太后也别让他参与朝政了,只要不在权力的中心,老臣对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冯太后抿嘴轻笑,眼中满是自信:“哀家相信肆儿同样也相信谡儿,他没了家长,咱们就是他的家长,好好引导就是了,大哥还是少操些心。”
拓跋太傅沉默良久幽幽说道:“老臣也就拭目以待,符夙那边老臣会派人紧盯着。”






第6章 第 6 章
深夜。
楚谡坐在自家的庭院内,庭院不似初见时那般荒凉,楚谡坐的石凳旁移栽了一棵百年的老松,拓跋肆还嫌庭院年久失修,石子路翻了一遍,又派人移来假山,又建了座池塘引了活水来,就这样拓跋肆还嫌不够,怕楚谡深夜练剑看不清路,四处插着烛台,又罩着上好的琉璃,既防风又透光,即便是深夜,楚府的庭院也是亮堂堂的。拓跋肆说:这楚府一点生气都没有,有些活物在,你舞剑时也能有东西陪着,指不定沾了你的仙气,百年之后成个鲤鱼精,那也是福报呀。
石桌上还摆着黄色的绢布,说是绢布也不太对,拓跋肆那日给符夙的圣旨,也是这样的绢布,楚谡有些无奈摇头道:“也就他能想出用圣旨写东西与我了。”
绢上写着:楚生色不甚美,虽绝世佳人无其风韵,楚楚谡谡,其孤意在眉,其深情在睫,其解意在烟视媚行。
“哦,这上面的句子是写你的?陛下对小谡果然上心。”符夙突然冒出来,楚谡正在凝神看着,冷不丁一说话,心猛地闪了闪,抬头见是符夙,抿着的嘴角瞬间上扬。
楚谡望着符夙,眼中笑意更盛:“公子怎么来了?”
符夙笑的眼中满是揶揄,只道:“莫不是小谡一入宫就变了心,我来看看你都不愿意。”
楚谡赶忙起身去迎,见符夙神色委屈,急急忙忙解释道:“公子误会了,我绝不会变心。”我这颗心一直都在公子您那里。
符夙见他这模样,亲昵的揉了揉楚谡的脑袋,对着身后暗处道:“荀裕也别躲着了,出来和小谡好好认识认识。”
“郡王说的不错,毕竟以后我与楚谡公子都是一个门下的人呢。”荀裕慢悠悠的走出来,深棕深衣显得成熟稳重。
荀裕也是爱笑的,对着楚谡微微行了一礼道:“楚谡公子许久不见。”
楚谡微微弯身算作回礼,只是对于荀裕,总带着冷漠与疏离在,微微点头道:“更深露重,公子随我入内室休息?”
符夙并不着急,倒了一杯桌上的茶水,嗅了嗅叹道:“好香的茶,这味道有些像我府中陛下赏赐的蜀地的平夷茶。”
荀裕眼睛一亮,也不顾楚谡的冷漠,自顾自的上前倒了一杯,一口饮完,唇齿留香,荀裕砸吧着嘴道:“诶,郡王这鼻子和舌头果真灵敏,果然是平夷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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