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一紧,“知道了,我们走。”说着,他也不自觉的加快了自己原本还轻盈的步伐。
入夜的娈宫,依然歌舞升平,落羽褪下狐皮大衣交给楼梯口候着的小童,自己理了理衣服,朝坐在毛毯上,一脸愁容的男人走了过去。
“奴家给陛下请安。”他正要行礼,却看见紫铘抬起手召唤他过去身边。
“你去见过他了?”犀利的双眸将面前的人上下扫了一便,如是问道。
落羽妩媚的笑了笑,“是奴家带进来的寒气让陛下不适了吗?”
“倒不是,”紫铘收回眼神,伸手拿起一边桌案上的酒,啜了一口,“他还好吗?”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落羽跪坐在了桌案边,往正热着酒的酒壶中又加了一些酒,“奴家还以为陛下是想奴家,才来娈宫消遣的呢,看来奴家又在自作多情了。”他强颜欢笑着掩饰自己心里的失落感,面前的这个男人,果然还是在乎牢中之人的,哪怕那个人做了偷情这种该被赐死的勾当。当然,只有他和当事人才知道,那不过只是个圈套。
紫铘盯着手中的酒杯微微一笑,他确实是因为想一个人,才来这里的,“为他把伤调养好,等我出征回来再将他接回永夜宫。”他当然知道自己那天是有多失控,那种被背叛的愤怒快把他逼疯了,他无法停下对那个身体的惩罚,他也能感受那个男人的颤抖和哭泣,可是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落羽端坐着身子,一双眼眸带着笑意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这个人的脸上,难得挂着那么温暖的笑容,居然让他的心头有些酸楚的情绪泛滥开来,“陛下是后悔了吗?”当天,把火钰留在娈宫,现在看来定是这个男人正在气头上的举动罢了,他以为以紫铘暴虐的性子,发现这种背叛之事,一定会将背叛之人折磨的生不如死才对,就像紫天宸。
他只是止不住心里的疼而已,他怎么忘了,火钰原本就是血性方刚的成年男子,他和这娈宫中□□出来的人儿不一样,紫铘手中的酒杯被不自觉的握紧,但是他也承认,自己的怒火确实未消,“他的错,只能由我亲自来惩戒。”说着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眼神再一次犀利的看向坐在他面前的落羽,帝王之气隐隐而现。
“是,陛下,奴家遵旨。”落羽拎起酒壶为紫铘的酒杯中添着酒,温顺的回答着,可是面前这个男人的每一个表情都尽收他的眼底,所以,他的安排是对的,想到这,他的笑更妩媚了。
第19章 第19章
按照上次落羽所说,今天应该就是紫铘出征的日子吧。火钰盯着矮桌上热着茶的小碳炉发着呆,落羽离开后的那晚,忽然又命人送来了这尚且可以带来一丝暖意的小炉,估计是担心他这单薄的身子禁不住这牢房里的寒意吧。
他当然不能病倒,他得活着出去。想到这里,他的心脏似乎也跳动的越加用力了起来。
终于,牢房的木门再一次被打开,他连忙抬起眼看了过去,他明白自己此刻期待着的迫切心情。
一张熟悉的小脸小心翼翼的探了进来,当看到端坐在矮桌旁的人后,那张小脸立刻扬起了快乐的笑容,接着,小小的身子也随之闪了进来,紧走两步,将手中提着的食盒有些吃力的放在了矮桌上后,又立刻绕到了火钰的身边,仔细的端详,“钰殿下,您有没有受伤?严不严重?伤寒有没有再犯?御寒的衣服够不够?”一阵连珠炮似的提问竟然让被询问的人不知该从哪个答起比较好。
看着眼前一脸认真表情的女童,他本想安抚的揉揉她的发,却一个转念,让他紧张了起来,“你怎么来了?”莫非落羽把蕊儿也牵扯了进来?
“蕊儿去求了落羽大人,送点好吃的饭菜给钰殿下,您身子不好,可不能再有什么闪失了。”说着,女孩连忙将矮桌上的食盒一层一层的打开,待食盒被完全取空之时,桌上居然放满了五六样菜食。
听到这样的回答,他轻轻的松了口气,他当然知道,协助犯人逃离皇宫是何等重罪,对于落羽,他完全不担心那个男人自保的手段,但是,蕊儿绝对不能牵涉其中,“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他舒展开自己因为担忧而紧锁的眉,露出温柔的笑,“蕊儿只要乖乖待在永夜宫等我就好,我定会安然回去的。”他在说谎,心里的忐忑,只有自己知道。
摆置好碗筷,蕊儿回头,一双乌黑的双瞳映着牢房里的灯光,很是好看,“蕊儿当然知道钰殿下定会平安的,但是没有亲眼所见,还是会担心啊,蕊儿说过,要好好照顾伺候钰殿下的。”女孩的笑容很甜,甜的沁人了他的心底。
仿佛是要报答这暖心的小姑娘一般,原本这几日都茶饭不思的肠胃忽然咕咕作响,他立刻拿起碗筷开始吃了起来,但蕊儿的一张笑脸却在看到他手腕处的淤伤后凝重着,他见状,忍不住用拿着筷子的手捏住了蕊儿粉粉的小脸,“几日不见,蕊儿下厨的手艺见长呢,怕是以后,只有你做的饭菜能和我胃口了。”然后故意分散了孩子的注意力。
果然,蕊儿的小脸因为他的褒奖,再一次挂上了笑,“那蕊儿就伺候钰殿下一辈子。”
这孩子稚气的承诺居然让他眼圈一热,他有些哽咽,却装作吃的太快噎住了喉,拿起一边的茶水,强行灌下,压制住自己的情绪,但是他接下来要走的路,不能带着这个孩子一起冒险,“傻丫头,蕊儿总是要长大的,像你这么美丽的姑娘,总不能一直跟在一个病恹恹的大叔身边吧。”他牵强的笑着,忍不住揉了揉蕊儿头顶的发。
一脸纯真的小姑娘依然望着他笑,“那钰殿下就帮蕊儿找个夫婿,蕊儿就可以和夫婿一起照顾殿下了。”说着,小姑娘的脸颊竟然升起了一抹红霞。
他还真想看到那一天,“嗯,像莫樊大人那样的夫婿如何?”他装作一本正经的询问着。
“钰殿下又拿蕊儿开玩笑啦!”小姑娘一脸娇羞的垂下了头。
在走之前能再见一面这个小姑娘也好,他心里如是想着,至少能让自己放心不少,他本就是个如灾祸一般的存在,似乎到现在为止,跟他有过瓜葛的人都逃不出惨死的下场,也许他离开了,蕊儿就会好好的长大,而不用跟着他担惊受怕,“好啦,外面也应该不早了,赶紧回去歇着吧。”
“嗯!”蕊儿听话的收拾起碗筷,“今天一大早,陛下就带着军队出了宫,蕊儿觉得,等陛下回来,一定会把您接回永夜宫的。”
不会!他的脑海里浮现出紫铘离开时的表情,愤怒和厌恶!一定是!他永远忘不掉那个男人刺死霞时盯着他的眼神,犹如罗刹般残酷无情,他这个不听话的玩具,早该丢弃了,但是为什么此刻想起那个男人,心里的恨意却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深刻了呢?是因为自己已经下定了逃离的决心了吗?“嗯,所以,你乖乖等我回去就好。”他违心的说道。
听了他的话,蕊儿仿佛吃了颗定心丸一般,开心的挽着食盒离开了牢房,他脸上的笑容褪去,如果他计算的没错,外面该是入夜了,今晚子夜之时,落羽必定会安排他从这里离开,只有那个时候,是皇宫守备最松懈的时间,永夜宫的人工水渠吗?定是那片湖的边沿位置,应该是在水下吧,看来这次是否能活着逃出去,还未可知。
一声牢房吱呀的开启声将他从浅睡的梦中惊醒,他从桌上支起身,揉了揉有些疲惫的双眼,或许是几日来难得填饱了肚子,倚着小炉的几分暖意他居然趴在桌上睡了过去,好在他的睡眠一向不深。
门口并无他人,他站起身,朝门口走去,牢房的木门确实被人打开了,应该是落羽派人为之。他不假思索的走出了牢房,眼前是一条安静的通道,除了墙壁上的油灯不断闪烁着以外,并无任何看守的士兵,难道是被撤去了?他不愿多想,开始朝出口的方向走去。
看来这娈宫的私牢并不是一个让人愿意来的地方,除了他所在的最深处的那间牢房以外,长至百米的通道两旁只设置了两间单独的牢房,黑暗的牢房中,似乎并没有人,忽然,一只干瘦的手臂从牢房的黑暗中伸了出来,惊的他楞在了原地,“水,给我水。”一个虚弱的声音在黑暗中恳求着。
他立在原地片刻,确认四下再无他人,便立刻转身跑回自己的牢房,拎出还温热着的茶水,蹲在伸出手的木栏边,小心翼翼的将茶水递了过去,“给你水。”他还是见不得他人受苦,哪怕自己此刻的处境也十分危险。
黑暗中的人感受到双手碰触到茶壶,猛地一把抢了过去,黑暗中,他听见急促吞咽茶水的声音,轻轻松了口气,忽然,那只干瘦的手再一次从黑暗中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公子,咱们赶紧睡下吧,春宵一刻,奴家一定会好好伺候公子的。”说着一张消瘦蜡黄的脸从黑暗中探到了木栏边,那张脸上带着诡异的笑,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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