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搬迁,再次体现出人多的优势,蚂蚁搬家一样,折腾数日,就搬完搬干净。
二十间仓库分配居住方案,简直宽松到不行。
孩子们按性别不同分开住,男孩住一间,女孩一间,以前的租户也跟随一起搬过来,库房太大,依然是两家人合住同一间仓库。
义哥带着年纪较大的孩子去二手旧物市场,采购回来几只泥烧大水罐,将水罐埋到地底,就留一只小口露出地面,做了木盖子在旁边固定,水罐装满,不用水时要将木盖子锁上,钥匙挂得高,仿止小童拿到钥匙打开木盖掉到水罐里淹死。
孩子们干劲十足,这里居住条件差,原本双层墙的正屋,换成泥坯单层墙,原本正屋上有碧亮的瓦片,现在是草棚顶。
其实他们真不介意,反而觉得这里更好,因为宽敞,虽然还是睡架子床,却有更多个人空间。
整片仓库只有一间砖瓦盖好的屋子,原主人只盖了一间屋子,就发现地质改变,停工了,于是这间砖瓦房,成了唯一会客区,将来生意做大了,与客户谈生意的地方。
现在生意规模还很小,义哥就暂住在这间瓦房里,他是老大嘛,老大住的地方当然要与众不同咯。
搬家时,大勇又来打探消息,程府的老帐房也来了。
第二天,老帐房就安排工人将义哥的棉花送来,这才算程府正式的全剖割出了义哥的生意。
义哥看到推满三间仓库的棉花直皱眉,现在各行业紧缩,之前还出了点货,其余的要全部砸手里了。
如何消耗这些棉花!?
他觉得可以自买纺线车,从纺棉线开始,绵线卖掉或织布匹,再买织布机
长安城的旧物市场大多以物易物,义哥用棉花换回两架纺线车和两架织布机。
人多好办事,大点的孩子学习能力较强,纺车转动起来了,织布机也开始了工作。
纺车和织布机落户在一间独立仓库里,从不会,到摸索,到渐渐熟练,这个过程也很有乐趣。
义哥的计划,所有孩子都要学习这两门技术,一样是纺线,一样是织布。
纺出来的线,织出来的布,从最初不能入眼,到后来渐渐有些模样。
孩子们将织出来的产品拿出去兜售,虽然价格不高,赚不了什么钱,但至少,产品开始流通了,积压的棉花找到了另一条出路。
☆、重新开始
初具规模后,义哥又分别购买了三架纺线机和织布机。
义哥开始陪养中坚力量。
选了几个孩子,安排每人负责一台机器,五台纺线机,五台织布机,共安排了十人大孩子当负责人。
负责人除了负责机器维修使用,从安排人员上机生产的班次,到出库质量的把关都要查验。
义哥给他们定的规矩,能者居之,谁能把控局面就能在这个位子上继续呆,否则换有能力的人取而代之。
这十个大孩子是第一批被义哥提□□的领导,十人分别住一间仓库,合住的孩子,都是在机器上轮班工作的,新领导既要管生产,也要负责生活管理。
再到后来,十个孩子从自己的队伍里各选一个小组长,由小组长替他们管理生活上的事宜,什么卫生条件,检查水罐,防火防盗之类的。
十台机器一起开动,每日从天亮开始工作,直到太阳落山看不清楚才停下。
义哥坐在瓦房里,听十个管事的大孩子汇报工作,每日都在盘算未来如何发展。
现在长安城里的富商,但凡逃过税的,要么被查实操家,要么收敛生意规模,这一切的根源,就因为当初自作聪明逃税所致。
所以义哥要扩大生产,第一件事就要考虑帐目问题,必须交足税款,避免以后落得财产允公的下场。
大勇三天两头就要过来看他,他已被升做跑街。
跑街能见世面,还能找到很多机会。
义哥知道大勇是程卫派来的探子,程卫也知道他知道大勇是探子,既然大家都知道,说不说破都无所谓了!
他现在只有一股劲头如何发展壮大,不想计较这些索碎事情,他做生意立下自我约束的规矩,如实申报,绝不偷逃税款,所以他不怕任何人来打探。
长安城又到一年落槐树籽的季节。
在义哥的安排下,十个管事大孩子负责全天上机器生产,其余孩子都出动捡槐籽。
还有其余穷孩子也在捡槐籽,都要借此机会多屯些,备着过冬燃烧取暖。
新柴的主要原料除了油靛,就是槐籽,油靛需要用钱购买,槐籽是免费的,都在比赛谁捡得多。
义哥手下的孩子多,自然也捡得多,他总结了上次经验,此次提前备好油靛,捡好的耐烧垃圾堆满整整一间仓库,孩子们加工加点的生产了近十万根新柴。
新柴已经不在程府的店铺里销售了,毕竟程氏店铺已经减少了近八成,义哥安排孩子们上街兜售新材。
此季生产新柴,前后忙碌一个多月。
庙街两旁,有许多常年行乞的残疾人,义哥带着小卷毛和几个半大的孩子走在庙街,回想起当初他也过着靠装瞎子替人算命来赚钱的生活。
时过境迁……
他已经脱下草鞋,换上华服,走在庙街上,成了两旁小乞丐争相围观的“富贵大老爷”。
小乞丐们围着他,但不敢靠近他,怕将他的衣裳碰脏了,小乞丐们只敢用眼晴向他乞求,或不停的对他叩头,以求他打赏。
义哥没有打赏任何小乞丐,因为他知道,一但打赏其中一人,会一涌而上十多只伸出的手。
街边有位双腿骨折眼瞎的乞丐,那人看不见义哥,只能凭直觉辩识街面的情况,那人手端破碗,碗里装了几文小钱。
瞎眼乞丐放声清唱:“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义哥走到他身边,弯下腰,仔细拎听,然后摸出一吊钱,放到乞丐的破碗里。
乞丐感觉到碗沉甸甸的,摸到碗里一吊钱,放到嘴边亲吻,不停地说:“谢谢贵人大老爷,居然是一吊钱,我从未见过这么多钱。”
义哥道:“你唱得很好,你的声音很好听。”
旁边围观的小乞丐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瞎子被打赏,人家靠唱歌的本事挣的钱,的确比他们多,服气。
瞎子眼窝里只剩下一对深黑洞洞,眼瞎者听觉超常。
他听出义哥的声音,笑起来,露出黑黄大门牙道:“二狗,你跑得很快,那晚你逃了,我没跟上,我不怨你。”
义哥没由来的鼻子一酸,他吸吸鼻子道:“刘三,你们何时到长安的!?有多少人!?”
刘三道:“四年前,七爷八爷带着我们进的长安,说长安有钱人多,能讨更多的钱,这些年来大家都分散了,除了你们几个成功逃出去的,他们手下还有五十多个孤儿乞丐,我们白天分散在各地讨钱,晚上会有车来接回破庙休憩。”
义哥点点头道:“我想把你们全部买下来,你愿意吗!?”
刘三一怔,想了想,摇头:“我们现在很安逸,只要听话,七爷八爷不再打骂,不想换地方。”
义哥看了一眼周围的小乞丐,蹲下.身来准备与他长谈:“这些年,我经历了很多,我大哥死前告诉我,苟且的快乐并不是真的快乐。那时我不理解,现在我看到你,就懂了。我要买你们,并不是让你们继续上街乞讨,而是带你们回去,教你们一门手艺,将来靠自己养活自己。”
刘三笑了笑,不停地亲吻手中的一吊钱:“富贵老爷说笑了,我们都是残废,除了做乞丐,什么也干不了。”
义哥道:“我记得你以前会编草鞋,晚上还偷偷编鞋给我们穿,现在我收养了一百来个身体健全的孤儿,他们全都学了手艺,要么会纺线或织布,要么会做新柴,已经不用再上街乞讨了。”
刘三:“……”
义哥又道:“你也能跟他们一样,你们来我这里,每日编草鞋的收入,远超过乞丐赚的钱。”
刘三心念一动,立即说:“七爷八爷不会放人,他们是汉人地下帮主,手里握着长安城九成乞丐,你斗不过他们的。”
义哥笑了笑,伸手去摸他挂着泥巴的头发,坚定道:“若是以前,我肯定斗不过他们,但现在,我有实力。”
刘三:“……”
大勇和马夫驾车来庙街找义哥,这是昨天就约定好的,现在大勇在程府说话也比较硬气了,马夫以前就是负责护送义哥出行的,也知道大勇被提拔为跑街每天去盯义哥。
所以,大勇一吩咐,马夫立即驾车就来了,他也不知道程老爷打什么算盘,只知程卫对义哥又开始花心思了,为了讨好程大老爷,肯定是要拍义哥马屁的。
日落西山,有人驾着牛板车缓缓驶来,车上坐着几个残疾乞丐,那车夫将刘三抱起放上车,继续往前赶路。
义哥吩咐车夫跟着那牛车。
牛车驶向城郊一处破庙,此破庙长期被人占据,里面是乞丐窝。
七爷八爷坐在庙外一张破席子上,正在吃晚饭,饭食略比乞丐的精致,酸菜团子,石谷子栗米饭,一碟鱼豆子,两杯低劣米酒,就是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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