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似乎正是侍卫换班的时间,颜公子门外也没什么人守着,唐祁等迷烟的药效发作了,便轻手轻脚地拉开了窗户,秉着呼吸跳了进去。
8.
没人削他。
颜公子十分安详地躺在床上,静得像个死人。
唐祁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取下了颜公子挂着的木剑,十分谨慎地戳了戳他的腰后,才放心地走过去。
要不是覃书生把颜少卿的武功吹的跟天仙似的,他才不必像现在这样谨慎得跟智障一般。
颜少卿没醒。
就算是神人,吸进这么多迷烟,也该昏睡个半天。
唐祁挪过去,近距离地端详了一下颜公子的正脸。
五官端正,嘴唇有些薄,倒是个美人长相。唐祁摸摸美人的脸,做了下心理准备,就打算来脱颜公子的亵裤。
颜少卿只穿了一件单衣,唐祁想给他松衣带并不是什么难事,但唐祁刚给他翻了个身,就听见颜公子不太舒服地一声闷哼。
吓得他身体一晃,差点把头撞颜公子胸上。
好险好险,他脑袋这么硬,非得把颜少卿砸醒不可。
唐祁安抚了一下自己的小心脏,继续扒颜公子的单衣。
唐祁也没想过偷颜少卿放在衣橱里的亵裤,既然打了赌,他便一定要拿到颜少卿的贴身之物。
他手摸过去时,还是有点小紧张的。
这玩意实在太贴身,唐祁摸的时候再小心,难免还是会碰到一点不该碰的东西。
美人长得清清秀秀,尺寸竟然还不错……
不是,他也没别的意思,就单纯字面上感叹一下。
颜公子的大长腿在隐隐的月光下白得仿佛能反光,唐祁暗道一句罪过罪过,也没敢借着月色往上面再看,便匆匆地把单衣又给人家套了上去。
唐祁拿着这条还沾着体温的亵裤,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它叠的整整齐齐,放进了一个小盒子里。和往常一样,他偷完东西,都会给人家留个小布条,表示偷这东西的人是他唐祁。
……不是他上赶着让人家揍,只是身为大丈夫,偷了人家东西,总得说明一下。
做好善后工作,唐祁便马上跳窗而逃,按来路离开。
他一身黑衣,穿行在黑暗里,像一支被射出的箭。
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飞向哪里。
9.
唐祁喝了两壶酒,心事重重。
本来他完成了赌约应该感到高兴,但现在他却觉得有些不安。
回京城的路上有条必经的小道,本来是很容易通过的,可正派和邪教不知什么时候约好了在这里打群架,硬生生地非法占用了官道。
年轻人,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喝两壶酒?一定要打打杀杀,见血了有什么好开心的。
“兄弟,你也在这看戏?”旁边嗑花生米的小伙子自来熟地坐到唐祁旁边,冲他挑了挑眉毛。
“看个屁。”唐祁生怕那颜公子追上来,语气也不是很好,“我等他们打完过路。”
“那可得等挺久了。上次他们约战,打了三天都没打完。”小伙子嘿嘿一笑,说。
“三天不吃饭不睡觉?还真有精力。”唐祁本想再加一句“难怪到这个年纪还是单身”,犹豫了一下,想到他自己也还没跟姑娘拉过小手,又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他们人多,打几个时辰就换一波人。”小伙子说,“休息时就来这喝喝酒,私底下他们中许多人关系都还不错。”
“那有什么好打的?好玩么?”
小伙子看他一眼,沉吟道:“大概是江湖生活太没意思,找点情趣吧。”
唐祁啧了一声,又让小二温了一壶酒,顺带上两盘冷牛肉。
他自然知道这正邪两派约战也有切磋武功之意,死人是真死人,但大多数人都能从这种临近死亡的切磋中突破武功境界。
但他现在不想管这么多,只想赶快过路,把盒子里的东西拿给覃书生看看。
也不是不能用轻功,只是他见这些人中似乎有用暗器的,万一哪个不长眼的往天上一扔,他还要倒这种过路霉。
“其实正道的人还没来齐,还有一个在半路上。”小伙子把背上的剑取下来摸了摸,说。
唐祁正好打了个喷嚏,没听清他说什么,“啥?”
“就是颜家的颜少卿。”小伙子说,“欸,你不是从南边来的吗?颜少卿的剑法不是还挺有名的?”
唐祁:……
不认识不知道!
再留在这里会死!
他默默地挪了挪放在桌上的钱袋,打算找机会跑路。
小伙子没看出他的紧张,还在叽叽呱呱地说:“也不知为何颜少卿慢来了这么长时间……”
因为颜少卿的亵裤被偷了。
一大早起来发现自己的鸟溜在外面,想想就觉得特别尬。
唐祁选择保持沉默,把钱袋塞进衣襟中后又忍不住摸了摸那个小盒子,确认还在后才松了口气。
冷静,他现在易容着呢。
颜少卿要报复也不会现在报复,他在这装作看戏喝酒吃肉就好了。
这么想,唐祁便舒坦了多,干脆就翘起了二郎腿,微笑着看着门外的各路英雄豪杰刀光剑影。
凉风有信,妙哉妙哉。
10.
颜公子醒过来了。
他本是想像以往一样把被子掀开的,起身时却忽然察觉出哪里不对。
他睡姿一向不坏,身上的单衣不应变成这副皱巴巴的模样。
他突然又感觉下半身有些不太对劲,但又觉得不太可能。
……
但是,是真的。
颜少卿在江湖混了这几年,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他听见鸡叫声,扭头看了眼窗外的天色,盘算现在是什么时辰。
正道与邪教在棠城城门口有战,他未时之前要赶过去。
但是,现在也更让他注意的事情摆在这里。
颜少卿眉一皱,取来旁边的外衣披上,下床找出自己装衣服的盒子,淡淡地垂眸看了一眼,取出了一条与昨天同样款式的换了上去。
这……怎么可能呢?
颜府守卫森严,他又并非睡眠很深之人,怎会让人做出这种事情而自己浑然不知?
颜少卿在木床上又思索了一会,这事发生的诡异,可偏偏无人可讲。
思虑不出,天色又渐渐地亮了,他只好起身束好衣带,挂好腰间的玉佩,打算前去赴正道朋友的约。
但当他快迈出房门时,却看见他那柄木剑上,挂着条破破烂烂的布条。
颜少卿的眼睛一眯,慢慢地退回去,把剑上的破布条取了下来。
布条上被人用毛笔歪歪斜斜地写了几个字,颜公子一看,脸就黑了下来。
[借公子贴身之物一用,不日归还。??唐祁。昨日留。]
还敢留名字和时间?
江湖上靠偷东西为生的人不算少,但像这个唐祁一样偷了人家亵裤还留下姓名的,真的不多。
颜少卿冷笑一声,手一挥,桌上的烛火便摇摇晃晃地亮了起来。布条也跟着颜少卿的动作掉在了跳动的火焰上,很快就被烧成了一层薄灰。
他负着剑,仍旧挺直着背,跨步走出了房门。
唐祁,唐祁。
若是以后能见到,见一次,打一次。
11.
颜少卿骑马赶来时,这边已经打完一轮了。
他本可以来的更早些,可颜少卿忍不了蓬头垢面地与人切磋,来之前还专门沐了浴,熏了香。
江湖上知道他的人有,但知道他有这些娘们兮兮的猫病的基本没几个。
明知切磋时没人会凑上来闻自己,颜少卿还是把自己全身上下都收拾得服服帖帖,连跟翘起的头发丝都没放过。骑马时他脸上沾了些风尘,还专门用手帕擦了擦才才马上下来,十分优雅地飞进了路中间的人群里。
颜少卿这个强迫性的猫病是他娘遗传的。
他娘也曾是江湖的几大美人之一,后来嫁给了他爹,就没再管江湖上的是是非非。颜少卿小的时候,他娘就常常给他讲些曾经的江湖趣事,还讲她每次迎战前都会熏香沐浴,顺带贴个花黄换身素素净净的罗裙,十年以来皆是如此。
这里面虽没什么讲究,他娘却反反复复地跟他强调:就是因为江湖上糙汉多,这种干干净净,清新脱俗的美人才容易出名。
颜少卿当然不是想像他娘一样被排上什么江湖十大美人榜。
他是觉得这样庄重地出手,才是大侠的作风。
12.
颜少卿在人群中混了三个时辰,白衣上半点血迹都没沾上。
他晓得这并不是要下死手的切磋,因而进来之后剑都没有出鞘。
他拿着这把未出鞘的剑,到处溜过去戳邪教之人的背上的麻穴。
邪教弟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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