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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骨 (晏池池池池)


  羡之瞥眼向他,桑落入了居衡的事,应该早有暗卫告知世皇叔了,但观之如今的话,似乎并不知此事。明显是世皇叔没有告知观之,而世皇叔是父皇的左臂,也就意味着,父皇那处,观之通不过。
  羡之依着元裹的话落了座,示意观之继续。观之将茶盏置于桌案,又从袖中取出一张小纸笺,递到宣城手上,由三人传阅。
  纸笺上正写着:我见青山,青山料我。
  是极隽永的小楷字,由字观人,可见其人应当也是极温和的。
  观之看他三人都见了那小纸笺上的字,这才继续道:“不日前在画堂的桌案上瞧见了,本以为是哪家的小宫娥送的,便随手丢了去。前几日世皇叔来问雍国公府的事,想起了这纸笺,这才有了前夜的事,我想……”观之未将后话说完,但大家都懂了他的意思。
  羡之见观之这番动作,也想大方一次,又怕会中了某人的下怀,模棱两可道:“所以这事可能和雍国公府有干系?”
  羡之问了出来,自己的心里却笑了笑,他心里还是偏向和桑落不会有关,毕竟那时候的桑落还沉浸在杏林的那把匕首里,还在和他絮絮叨叨关于赵修与他的过去,应当不知晓陆岐会被赵祚送往灵荐观来。
  除非桑落真的如谢无陵一般善推人心,提前算好陆岐会被送走,但羡之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就是他师父谢无陵也不能做到推算人心,万无一失。
  那答案便只有一个,居衡不干净了,有人送了消息出去,有人在窥视着他们。
  “也不一定,但我曾听说惠玄大师之前也收到了纸笺。”观之侃侃而谈,宣城覆于袖上菡萏纹的手却是微动了动。
  王孙纨绔道听途说,这样的说法听来是无过的,但在在座之人耳里听来便不一样了。
  毕竟观之这十年来一直的形象便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都扑在了画作上。
  羡之未追究他是如何知道的,将心思埋下,不动声色地替自己斟了茶,顺着道:“归京前,昭行小师傅是和我提过,惠玄师叔也曾收过一张纸笺,上面也书了字,似乎为‘入夜歌来,山门两开’。虽未瞧的那纸笺,但真如观之所说,这三件事,可能真的有联系。”
  “那……小岐儿,可有收到纸笺?”元裹蹙了青颦问道。
  “不曾。”羡之斩钉截铁道,看着宣城递来的眼神,又摸了摸鼻子解释道,“陆岐跟在我身边,藏不住秘密,过他手的东西我都知道。”
  “那……不知长乐姑姑?”观之复启口问道,话未落,便又低眉致歉,像是寄人篱下久了,眉眼里都写着懦,“是观之失礼逾矩了,只是陆岐向来与羡之亲近,待观之也如手足,观之百无一用,但想尽些心力。”
  元裹摆手示意不曾收过纸笺,羡之接着应道:“皇兄百无一用与否,羡之不敢妄言,但陆岐若是出了差池,”羡之起了身,将茶饮尽,才冷声道,“只怕整个扶风都不够殉葬。至少父皇那儿就过不去。”
  羡之将茶杯倒扣于桌案,向元裹道:“姑姑,羡之累了,借个屋歇脚可好?”
  元裹闻言,颔首领他往观内小馆绵延处。
  当时沉默的宣城也跟了上来,攒住了元裹的手腕。
  清风过境拂素纱,几树翠色蔟夏花,元裹回首,对宣城瞥了瞥嘴,脾气尚未发作,便感受到手里被宣城递了东西。
  羡之未停步,想着自己应该回避,便听着宣城道:“平之留给你们的。”
  宣城话还未说完,便被元裹甩了手。元裹瞧见了他那眼里似叫夏花染了柔,惹得元裹心头叫什么烫了一般,但她也瞥见了宣城身后的观之,这才作势甩了宣城的手。
  宣城的目光仍停留在她头冠里半掩着的那支菡萏木簪,轻声:“长乐?云梦地的菡萏今年一定开得好,你得了空,便来瞧瞧?”
  “有缘会的。”元裹落荒而逃,羡之也追着元裹的脚步走了。而观之站在宣城身后,微觑了眸,做了有些懵懂的模样,问道:“皇叔?姑姑?”
  “如你所见,旧情难断。”
  而羡之跟着元裹进了屋,见元裹拿出了那宣城塞来的锦囊,上面是羡之熟悉的字体,与观之递来的纸笺上的小楷不同,这锦囊里取出的小笺,龙飞凤舞地书着:抚疆安叶。
  两人同时生了疑,羡之看了这四个字许久,都未得解,袖下的手渐渐捏成了拳。不过须臾,他的拳又松开了来。
  羡之想着自己总要转移些注意力才好,不然这座观他都想拆了,他其实还从不知道自己性子里有这么暴虐的一面。
  “姑姑,昭行寺里的事,你都知道了?”他出口问道。
  “嗯,我身边有个道姑儿,总爱给我讲这些事,她讲我便听着。这些奇事,她总知道的多些。”
  “没……怀疑过?”羡之突然来了兴趣。
  “你们这些人啊,”元裹拍了拍他的肩,“有些事能装傻,又何苦满眼清明来对待?你父皇才从雅山归扶风不久,曾来见过我,问过陵哥儿是不是去过邠州,知道答案了,却没有追问过个中缘由,你说为什么?”
  羡之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这陵哥儿啊,什么都教,偏偏没教你个情情爱爱?”
  “师父说,男欢女爱的人情,他教不来,只有羡之将来自己体会。”羡之应来,他那三年是跟着元裹长大的,视她若母,自然也肯对她向来推心置腹,“老师处事随心,那时年幼,只想着不教便少学些罢。”
  “也是。但将小岐儿放在你身边这事,也大概只有他敢如此。唉——”元裹没头没尾地说了句,倒把羡之说得更懵了。可能他的聪慧,到了陆岐这人这事面前便都失了效?
  元裹见他沉默,便又将话头牵了回来。
  “打个比方,若是你过几日见得伤痕累累的陆歧,你当如何?会问他这满身伤痕如何得来吗?”
  羡之不敢想象元裹的这个比方,他甚至自己都不能保证自己还能不能冷静。
  “不是个好比方,总要想想吧,最坏的打算总是要做的。信陵,你要承受的总会比你知道的多。”元裹正色道。
  曾几何时,重阙里也有一人这般同她道过:“长乐啊,寡人愿你只做寡人的裹儿,但你终究是扶风的公主,你要承受的,总不会只是你所知道的。”
  也正是那日,她才知道,她可能要缺席宣城的云梦之约了。
  “不闻不问,”羡之抿了抿唇,眉头微拧,“他已伤痕累累了,中间缘由,不重要了。”
  “这就是答案。”元裹抬手将那纸笺收于锦囊内,又将锦囊收在了腰间,喃喃道,“他能通过那道姑儿知我消息,我又何苦为难那道姑儿?可不就剩这点联系了吗……”
  元裹并未沉湎太久,又抬首问:“你方才复提起惠玄大师,是有想法?”
  羡之引着元裹落座:“惠玄大师给陆岐指了路,陆岐去了昭行的那间暗室,他后来同我说起过,他在暗室看到的五幅图。”
  听羡之提及那五幅图,元裹心下便是一惊。这年月和谢无陵当初推断的年月完全不同。当初谢无陵最后一次寻她吃茶时,便和她提过他的局。也将一些东西合盘托了出来。
  但谢无陵告知她的时间却是在羡之承位以前。现在才元授五年,不该是这个时候才对。
  “姑姑?”羡之轻轻唤了一声,将元裹的心思唤了回来。
  “我曾随皇兄见过那间暗室,是五幅图。但应该是六步棋,陵哥儿一定跟你通过气。”
  羡之闻言点了点头,接道:“昭行的那把琴,然后是雍国公的戏袍,然后是您……”
  “你想问的是我身上的事?”元裹笑着看了羡之一眼,叹了口气,“那但愿我说完故事,你能想出找回小岐儿的办法。”
  至于方才三言两语打发了观之的宣城,正状似潇洒地出了灵荐观,见着了待在观外的暗卫,暗卫带来了赵祚的意思。他回身便遣了那观里的小道姑去支会长乐一声,未多停留,拉着观之回了居衡。
  才刚入园子,便见着曲桥通往的那处歇亭里,一玄衣立,一青衫坐。
  东风渐残,百花无力,但涉水亭下景致却静好得让人不肯移开眸。那玄衣负手,满眼只得身前抚琴的青衫客。除了玄衣人脖颈上多了点蓝,勉强可以忽略不计。
  大概这是他赵世一生所奢之景吧,宣城如是想。
  待曲终了才说要带观之绕回廊曲桥去那亭中。
  “居衡什么都好,只这路,太绕。”宣城忍不住还是当着观之的面,发了发牢骚。
  观之仍是一脸恭顺道:“到底是老师的园子,若是直架一桥,便是您的云梦园子了,哪里还是居衡?”
  宣城总觉得观之是在揶揄自己,可看向他,他那一脸正经的模样,又让宣城无计可施。
  这处宣城带着观之绕路,而亭中二人身前多了一个小奴,小奴伏跪,说着杏林那人的尸身暂时安置在了杏林备下的棺材里。还说了羡之让人传回来的陆岐失了踪迹的消息。
  赵祚看着谢陵的身形晃了晃,目光便冷冷地递向了小奴。这近夏的日光都不太能温住涉水亭一亭子的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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