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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骨 (晏池池池池)


  谢陵被他这一系列动作弄得猝不及防,推了推身前人,便咳了起来。
  赵祚立马将他搂进了怀里,手轻拍了拍谢陵的背:“醒了?”
  谢陵将将止了咳,横了眉,睨他一眼:“嗯,你……做什么?”
  “我?”赵祚眼里尽是笑意,大言不惭道,“喂药。”
  “谁说是,这般喂药?”谢陵咬咬牙,他那老脸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了才好。原来总是他主动,现在赵祚这般待他,他只想被子覆头,和羞走。
  “羡之。”赵祚一本正经道。
  “儿子不在,你就说他坏话?”谢陵抬手点了点赵祚的下颌,啧啧道,“父不如师,父……”
  谢陵的话未揶揄完,便被赵祚抓了下巴,唇又被赵祚轻啄了下。
  “真是他教的。”赵祚搂住谢陵,将床头的衣衫取来披在谢陵肩上,又道,“那时我才将你从皇……赵修那里接回来。散了众人,只留了一个御医。”
  “他……看到了?”谢陵欲言又止,那段时间他一直处于浑噩中,一面是无颜对赵祚,便不想醒来,一面又惦念着眼前的人,便也放不下自己的性命。
  一口气吊到了扶风的冬天来临,那之后赵祚被罚去了贤山修身养性,而他……
  总之便是无缘细说的一段,再等到赵祚回来时,二人便没有机会再叙这段旧了。
  赵祚将那碗药端给了他,才道:“不曾,他替你把了脉,说要取了枷才行,但……”赵祚顿了顿。
  谢陵知道他的意思,接话道:“胸口的红琼?吓着你了……”
  “对不起。”赵祚搂过他的手臂紧了紧。
  “嗯?”谢陵一脸云淡风轻,拍了拍赵祚的手,打趣道,“取枷的事,我不记得了。但那个赵修真的一点不怜香惜玉,给我戴上那铁枷时,我还感觉羡之可能要没了师父了。”
  “嗯,我也以为。”
  “哈?以为什么?”
  “以为会没了你。”
  “怕吗?”
  “怕。原来怕没了你,就没了皇位。”赵祚抿了抿嘴,眼里尽是狡黠。
  “原来我只是皇位,那你现在有了。”谢陵仰首,回怼了一句。
  “现在也怕,”赵祚趴在谢陵肩上,缓缓道,“怕没了谢无陵,又没了你。”
  “你呀,这话便是诓我,我也知足了。”
  “昭行之下,不得诳语。”赵祚认真道,“我还记着。对你,我从未打过诳语。”
  “胡说!”谢陵蹙了眉头。“你当年走之前就骗了我!”
  “那谢小先生呢?撇开雍国公府里的事,邠州赴任三年,直至从山归扶风前,才抵京的事……小先生可还记得那时如何同从山说的?”
  谢陵听见赵祚开始算账,脑袋又大了,记忆里的赵祚总是能说四个字,绝不说五个字的,怎么现在算起账来,这么愿意费口舌呢?
  “不记得了,”谢陵立马抬手揉了揉眼角,作偏头疼状,“我还未记起这么多呢。不如先说说羡之教你喂药的事,容我回忆回忆?”
  “也好。”
  灯花燃一宿,那些日子所经历的,又哪是一宿可以道尽的。
  御医把了脉,眉便拧在了一处。说要查看一番谢无陵肩上的铁枷,被赵祚拒绝了。
  他将御医遣去开方下药,又告知御医两个时辰后再来。
  这才指使了下人备了热水来。赵祚看着床上人,本想让那府上的宫娥子们来做这事,偏谢无陵失了意识,仍一手死攒着戏袍襟口。
  谢无陵两肩锁骨上都置了枷锁,抬手便会牵动,但他仍攒着,眉头都下意识皱到了一处。
  见了这一幕,饶是赵祚也很难置之不理。宫娥看着赵祚眉头愁云骤来,也不敢随意动谢无陵的手,只好怯懦地看着赵祚。
  最后赵祚只留了跟在身边十几年的那个小奴,又轻轻捉住了谢无陵的手腕,在他耳边有些尝试地命令道:“放手。”
  谢无陵不知是信任他还是如何,竟真松了手。旧血粘着戏袍,赵祚极小心翼翼地剥开了戏袍一角,才着那锁骨下蜿蜒来的一枝杏。
  赵祚的手沿着那枝杏轻轻往下,分离着戏袍,又不敢使了劲去,怕会将谢无陵那一身血皮也给掀了。
  铁枷是就着戏袍压上的,赵祚只有取了手绢,一点点地拭去那些红琼花影。
  不知道赵修到底铺了多少层血才画就了这杏枝,也不知谢无陵到底留了多少血,盆里的清水被染成血色,小奴端着倒了一盆又一盆。
  躲在门外廊柱下的羡之看着小奴端着那血水出来倒,硬是给吓得那夜便做了噩梦。
  赵祚忙了半个白天,可算将谢小先生满身的血污去了干净,但戏袍被压在铁枷下,取不得,便只有待御医瞧了再做打算。
  御医还未来,羡之倒是端了一大碗御医开得药来,凑到了床前,指着床上脸色苍白的不像样的谢无陵,问着赵祚道:“这是,美人哥哥?”
  “嗯,以后还是你师父。”
  “师父他,是被欺负了吗?”羡之想去碰碰他,刚伸出去的手却又突然收了回来,“爹爹有帮美人哥哥欺负回来吗?”
  “有。”
  “爹爹,那个老爷爷让我将药端进来,说美人哥哥要是可以见他了,便让你遣人去叫他。”羡之尚年幼,力气比不得大人,他正一手艰难地端着药
  “他喝不了药了,你先将药放下。”羡之却不肯放,说着就把自己的嘴凑近了碗。
  赵祚却抬手挡在了羡之的嘴与碗之间,叮嘱道:“莫胡闹。”
  “羡之没有胡闹,羡之生病,喝不了药,母亲都是这样喂羡之的,羡之记得。”羡之睁大了眼,一本正经地解释着。
  “嗯?”
  “先喝一口,再……”羡之顿了顿,思索了一番要怎么才能形容,“再吐给他。爹爹试试?”
  羡之将药碗凑到了赵祚眼前,眨巴眨巴了眼。
  赵祚目光生了犹疑,却还是照做了,抿了一口药,又俯身按羡之的指使,碰上了谢无陵的唇,吐给了谢无陵。
  但药却未过谢无陵的嘴,全从嘴边溢了出来。惹得羡之咬了咬唇想要自己上阵。
  赵祚知道羡之的实际意思,只是,他还做不到。替谢小先生擦身,他还可以以挚友为由,糊弄过去,这般喂药,他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理由来糊弄自己。
  但有些事,便是他不想也必须要做的,躲得过第一次,又哪里躲得过第二次。
  御医说谢无陵要取枷只能宜早不宜迟,但肉长合了,只怕这枷就取不下来了。
  但谢无陵依旧不能进药,能撑到赵祚救他,已经是一口气的事了。
  御医说若取枷前不能喝进一点药的话,那倒是取枷,这一口气还能不能吊住,便真的估计不了了。
  赵祚闻言,还是接过了药,再众人都不在时,俯下了身去,贴着谢无陵的唇,将含着的那口药渡进了谢无陵嘴里。
  谢无陵的唇对赵祚来说,总似有仙法一般,让他有些流连的念头,他下意识的舔了舔谢无陵的唇,好像除了未散去的腥甜,还合着他那寿眉的茶香。
  后来取枷时,羡之本是吵嚷着要守着他的美人哥哥,赵祚怕他夜里又生噩梦,便让人将他带走了。
  偌大的室内,只留了赵祚和御医二人,不是御医不想多个人手帮忙,而是赵祚猜谢无陵的心思必是,如今这副模样,不要有旁人见最好。
  但这到底是谢无陵的心思,还是赵祚的心思,没人能分得清。
  “这枷是穿了皮肉扣进去的,挑肉剥枷,自然是疼的,若他起了痉挛,您便按住他。”
  “好。”赵祚尽可能镇定地应了声。
  他就坐在床榻内侧,看着那御医给谢无陵含进了一颗不知名的丹药,待了会儿子,才取了小刀动手。
  刀刃在一片血肉模糊里游走,赵祚看着谢无陵陷入昏睡的眉无意识地拧紧了去,他扶住谢无陵的肩头的那只手更用了点力。
  大概连御医都不知道,那一刻的赵祚多想将赵修拉来,一刀刀凌迟才好。谢无陵或许在赵祚心里,就是不该受这番罪的人,他该立于他的贤山山腰,烹着一碗寿眉,笑等天涯来客的。
  不知过了多久,血腥味萦绕在赵祚鼻尖。大概赵祚都快坚持不住了,
  他终于听见了御医的那声“好了”,赵祚这才得以解脱,他出了门,失力地靠着门滑落下来。
  嘴里带着几分自嘲,他知道自己该怪的不只有赵修,还有自己罢了,如果最开始他不招惹,或许就没有这之后。
  谢无陵要他信自己,他信了,谢无陵要他拢沈,他拢了,谢无陵要他明年春时来接他,应该也是算好了吧。
  可他却在这个秋天,提前撞见了这个被伤得淋漓的人。
  “爹爹。”羡之不知何时来的,他挨着赵祚坐了下来,小手覆在大手的手背上,显得有些滑稽。
  赵祚抬眼去看他,他才道:“美人哥哥,好了吗?”
  “嗯。”
  “那就好,等美人哥哥醒了,我要告诉他,爹爹是个大英雄,救了美人哥哥,还治好了美人哥哥。”
  赵祚抬手揉了揉羡之的脑袋,他想,谢无陵愿意做羡之老师的原因,他今天终于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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