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上完折子百无聊赖,听见阮桐轻轻柔柔的嗓音念书,又觉得像催人入眠的小曲儿,根本闹不清说的是什么。
他此刻脑海里全是中秋节,只盼着萧索快来与自己相见。因此这书还没学半章,便不耐烦地推到了“明日”,又吩咐人速速准备十五的果品,心思却早已不知飞向何处去也。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熬夜到凌晨更新这章的,结果一睡就睡过去了,还以为发过了,下午才发现并没有,日常脑残……
这章跑剧情,下章写中秋,准备开荤。
第47章 中秋节上
沈砚的伤到中秋时便已无碍,若不刻意抻着,也觉察不出酸痛。他拘了几日,早已不耐烦,乍一痊愈,喜得上蹿下跳,将府中的雕花瓦踩坏了一片。
十五这日清晨,天尚未明,他便着急忙慌地坐上马车,一路投胎似的赶到南城,从萱花坊后一带的思迁楼里进,丢给鸨儿两锭金子,改换行装后,又从后门悄悄溜了出去。
十一早已等在外面,拉开青皮马车帘,将他带到莲花街后的小莲蓬巷暂候。这条巷子正对着一个斜岔口,曾有风水先生来相看过,说此处地形犯煞,因此人烟稀少,只有不明就里的外来租客常在此居住,但如今正逢淡季,所以门可罗雀。
萧索清早起来,穿戴好了,知会过善姑便按着约定的时辰地点去找沈砚。他手里捧着一只包袱,也不知里面装的什么,珍贵小心的样子倒像抱着一只活凤凰。
沈砚远远看见他,便忙迎上去问:“可算来了,抱的什么东西,这样宝贝,跟抱儿子似的!”
“等久了吧?”萧索咬着嘴唇,“原是想今日去你府上做的,但这东西需要些时日才能制好,所以便提前备了。”
沈砚接过掂了掂,又打开一瞧,见里面是一只黑陶罐装着满满的圆鸭蛋,碧青蛋皮浸在卤水中,像一坛子月亮。
之前萧索还住在将军府时,沈砚有一晚在宫中值夜,翌日晨起皇上见他眼下乌青,心下不忍,便留他在宫中用早膳,赐了一桌子小菜。其中有一碟渍鸭蛋,他回来赞不绝口,夜里睡觉犹自咂嘴回味。
“这是我腌的,你以前说宫里做的好,不知这个合不合你的胃口。”萧索说话时,神色甚是腼腆。
他有些难为情,这礼的确寒酸,甚至称不上一个“礼”字,可他也没有别的贵重之物可以相送,只有这个,只有自己动手。
沈砚低头亲亲他脸颊,笑道:“合胃口,自然合胃口,你腌的鸭蛋,我还舍不得吃哩!难为你竟还记得,连我都忘了。”
萧索勾勾嘴角:“你喜欢就好。”
他们回到将军府时,才刚刚吃早饭的时辰。沈砚早早命人备下的,各式早点只等他回来上桌。
如今他得了鸭蛋,却把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了,迭声命人去切两盘子来,想想又吩咐:“别……别切两盘了,切完都没了!还是一盘好,一盘节省些,细水长流。”
萧索捧着手里的豆浆碗笑说:“你就切罢,没了再制,又不是什么好的。”
“谁说不是好的?”沈砚捏捏他鼻子,“你亲手所制,自然是最好的了。”
萧索欣喜之余,低头摸了摸自己腰间坠着的珍珠王,自己穷其一生大约都送不出这般珍贵罕见的礼物,但能做点什么让他高兴,还是可以的。
“发什么呆?”沈砚拍拍他,将自己手边几只碟子换到他面前,“这些都是甜的,我盯着他们做的,应该合你的口味。快吃些,我请了一班小戏,吃完带你去后面湖上听。”
“听戏?”萧索想起当初在涿阳沈宅,那戏子唱的“王八兔子”之词,不免疑心。
沈砚又递给他一碗粥,笑道:“放心罢,都是正经戏文。我能想出的你们文人喜欢干的事儿,大约也就是听戏了。正好这个认不认字儿都能跟着听。”
萧索道:“你喜欢什么,就做什么好了,不必迁就着我。文人并非只能写诗听戏,也能看你舞刀弄剑的。”
“果真?”沈砚心内已乐开了花,见他乖巧地点点头,凑过去耳语:“那喜欢做你,行不行?”
萧索唰地红了脸,目光躲闪片刻,竟点了点头。沈砚觉得自己周身血液呼啦一下都涌了上来,夹杂着难以名状的欲望,正叫嚣着要他纾解。
“你……”他一张口才发现,嗓子像被烟熏过,暗哑得厉害,“咳,你吃好了没有?”
萧索忙吞下几口粥,以行动回答他:“没……没有。”
“哦,”沈砚坐下又起来,起来又坐下,“不……不急,不急。”
又过去半晌,沈砚如坐针毡,萧索终于搁下碗,擦擦手说:“我吃饱了。”
沈砚几乎不曾蹦起来,忙命人撤去碗筷。许久不曾碰他,中间又生出许多事,他都不知该如何靠近他才好。
其实这样的事,原该水到渠成,你说几句情话,我作几句爱语,牵牵小手,搂搂小腰,情绪一到,接下来的事便顺理成章了。
隔的时间太久,两下里情绪又都攒过了头,如此安安静静地等到撤去残席、丫鬟退出,再闭上门,气氛反而尴尬起来,有些旱地拔葱的意思。
沈砚原本像只饿过的老虎,此刻却也张不开爪子。眼前情状若传扬出去,他的一世风流之名也算付诸东流了。
正不知该说还是该做的时候,萧索忽然凑上来,吻了吻他的耳朵。动作之轻,仿佛羽毛撩拨,却如坠落油海里的一滴火星,瞬间点燃了他。
沈砚紧绷的喉结微微上下,看着他的眼神忽然变色,一把将他抱起来,步履沉重地向卧榻走去。萧索异常乖顺,靠在他心口歪着头,唯有紧紧抿着的嘴唇透出些许紧张。
白日宣淫,放荡如沈砚,也不禁讪讪,抬手拉上了纱帐。那浅碧帐幔是湖州的丝线,江宁的手工,上用的规格,御赐的珍品。层层轻纱笼罩而来,帐内立刻如同洒下一层皎洁的月光。
萧索被沈砚的眼神融化,难为情地捂着脸不去看他。可遮住眼,便堵不住耳。沈砚急促的喘息就在身边,他听得全身都软下去。
沈大将军终于重振雄风,三两下便剥落他的衣裳。怀中人微微颤栗着,仿佛震慑于接下来的疯狂。他低头吻他,轻轻地抚慰,继而加深,如同对待一颗尚未发芽的种子。
萧索禁不住扭动,周身被他粗糙的手心一一掠过,渐渐燃起粉红色的火焰。沈砚低低笑着在他耳边引逗:“你瞧,我可想你。”硬拉着他的手压上了自己萌发的小将军。
萧索忙缩回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哼了一声。沈砚心痒难耐,又道:“来,让我看看,你想不想我。”他一本正经地胡说,手已探了下去。
果然等得太久,萧独宝被他握住,曲膝蹬了两下,竟如此便交待在他手里。沈砚一时错愕,见他也是一副懵然的表情,沉沉笑起来:“看来真是想我了!”说着低头亲了亲他委屈的眼睛。
萧索大窘,一时置身无地。沈砚细细地哄他,只是他向来没正形,开那等腔调惯了的,越说越逗得他脸红,急得滚出两行泪来。
沈砚见自己闹过了头,后悔不迭,忙去吻他的泪痕,柔声认错:“独宝乖,不哭了,都是我不好,饿坏了你了,这就给你好不好?”
萧索恼羞成怒,伸手挠了他一下。沈砚得意忘形,未及躲闪,下巴上立刻添了两道血痕。如此反倒更刺激了他。萧索一怔,心中惴惴不安,刚要道歉,便见他眼色慢慢变了色。
他无力地张张嘴,下一刻便被充满了。这句疼终究未能喊出来,一张口咬住了他肩膀。沈砚愈发不能自持,按着他的手与他十指交握,又俯身吻住他,将一声声吟哦尽皆吞入腹中。
萧索愈来愈软,愈来愈烫,两条细长笔直的腿曲成难以想象的角度,被他带得一下下晃动,如同两条风中摇曳的柳枝垂在他肩头。
沈砚兴味未尽,萧索便哭着喊着说受不得了。他怕伤到他,又怕乍一纵情他不适应,便草草结束了。萧索已不知今夕何夕,闭着眼、咬着唇,紧紧攥着床铺发晕。
他攥得那样紧却不自知,人已迷失在潮水般的余韵中。沈砚一根根展开他的纤纤玉指,展一根便吻一下,又将薄被拉过来盖上,连人带被一齐收进怀里,耐心细致地拍着。
萧索睡了一时,便迷迷蒙蒙地醒了过来,直望着他发怔。沈砚禁不住吻他嘴角:“小迷糊,可睡醒了?”
他反应片刻,方点点头,模样煞是可爱。沈砚益发欣喜,连着又啄他几下,才拉过榻边的簇新袍子给他穿上,“睡醒了就起来罢,你说给我做桂花糕、桂花藕的,可不许食言啊!”
萧索揉揉脸,想起方才种种,心里阵阵羞赧与满足,此刻恨不能将性命都捧在他面前任君采撷,遑论小小的桂花点心。
他穿好衣裳翻身下床,道:“这都中午了吧,我这就去做,只怕下午才能吃上。”
“不急。”沈砚双手撑在身后,半仰半坐着打量他,邪邪笑道:“你头发还散着,就这样去做饭吗?”
萧索转头看见镜中的自己,只见一把青丝散在脑后,与雪白的脸色形成强烈的对比,泛红的脸颊却和唇色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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