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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乡多宝玉 完结+番外 (英渡)



那人拈须一笑:“公子贵人多忘事,自然记不得我了,不过我家主人你定认得出来。诸位稍候,我这便去请他。”说毕,转身请他主人去了。

萧索甚是纳闷,一时半刻却又想不出他是谁,回头再看这间敞厅,只见中堂上挂着一幅采桑图,陈设极尽清雅简素,西面墙壁上却悬着一把剑。

十一悄悄道:“这人似乎不善,咱们还是走罢。”

阮桐摸了摸那剑,取下来刚要拔开剑鞘,忽听外面一个温雅的声音说:“公子莫动,此剑出鞘必见血!”

萧索回头看去,来的不是别人,竟是陆宇:“陆公子,真没想到,竟在这里见到了你。”眼光一瞥他身后那长须白髯之人,恍然记起:“你是那日大雨中,邀我去小莲蓬巷见陆公子的半仙!”

那人躬身道:“大人好记性。”

陆宇进屋示意众人落座,阮桐与萧索自不客气,十一和那皓首苍髯之人却不肯,只在廊下侍立。萧索无法,也便随他,又问:“陆公子怎生到了这里?”

“这里原是先父的旧邸,我如今无处可去,便退居在此安身。”陆宇亲自沏好茶,递给他说:“上次和你雨天饮茶还是去年的事,竟像隔了半辈子似的。今非昔比,我已是落魄的了,萧公子却鸿运当头,成了御史。”

萧索笑着谦虚:“不过糊口而已,算不得什么。”又道:“我今日来此,是有事相询。此事甚急,实在没有喝茶的功夫。”

“我已听说了。”陆宇点头笑道,“当日沈将军留下那半颗毒丸,本是想要挟我,不让你和他的事泄露出去。但前不久,他命人将毒丸送还给我,我便知你与他分道扬镳了,他是无所顾忌才会如此。既已无所顾忌,承认毒害公主,亦在情理之中。你如今又为其奔走脱罪,可见这分道扬镳是假,一往情深是真。”

萧索也不掩饰,垂头问:“陆公子既已看清了,可否将你所知都告诉我?”

陆宇勾勾唇角,道:“自然要告诉你,不过你需得答应,他朝得势,你要帮我扳倒祁王。”

他如此直截了当,丝毫不顾及阮桐也在场,萧索便不好拐弯抹角,颔首道:“我答应你。”

“很好。”陆宇娓娓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必隐瞒。你们要查的,我大约都知道。那个落水淹死之人的妻子,原不是什么贞烈之辈。她的死,深有内情。此人生前最是淫奔,素日招风引蝶不断。她曾有个姘夫,两人常常在城西的淇水客栈私会。你如今去那里查这姘夫的姓名,自然能查出端倪。”

萧索迫不及待,起身揖手说:“多谢陆公子相告,你所托之事我必不忘。事情紧急,我们不叨扰了,这便告辞。”

言罢,他也不顾大雨,带着衣服刚刚干了三分的阮桐和十一,冒雨而去。陆宇身边那老者追出来,给他三把油伞,方送他们离开。

淫雨霏霏,狂风怒号,根本撑不得伞。

萧索在雨中艰难前行,一步步走得颇吃力,直至下午才寻到西城淇水客栈。略一探问方知,原来这里也是施家的产业。

他好言央告半日,那掌柜说什么也不肯将客人登记的名单给他,言称要保护顾客的私隐。他现是私下查案,又不能拿出上官的身份施压,着实棘手。

正无计可施之时,阮桐道:“将军或许可以去求一个人,如果他肯帮忙,此事不难。”

他说的人,是郑岫。

萧索几经周折,打听到郑岫如今在刑部任职,正是该管此事的。他为避嫌疑,并未在白日里去求郑岫,而是等到傍晚,天色擦黑、雨势稍缓,方悄悄登门拜访。

施家财大气粗、富可敌国,置办几所房子便如寻常人扔下两个铜板一样容易,何况郑氏亦是挥金如土的世家大族,并不将此等购买宅邸的末事放在心上。因此,郑岫如今不在郑家老宅居住,只带着家眷仆役在西城他岳家的房产中另立门户。

门上小厮进去通禀,郑岫亲自迎了出来。萧索一路进去,只见四处雕廊画栋、锦绣辉煌,虽在晚间,亮如白昼,其奢华堂皇犹在沈砚的将军府之上,竟似天宫一般。

萧索与他寒暄几句,道明来意,又说:“郑兄现在刑部任职,正是该查此案之人。若能将案情查明,便是解了皇上夙夜之忧,前途岂有不光明之理?”

郑岫微笑道:“虽如此说,但沈将军与张尚书的嫌隙谁人不知?弟今在刑部当职,得罪气量狭窄的上官,只怕要穿小鞋,何谈前途?”

萧索又晓之以理:“郑兄出身世代簪缨之族,合家都在礼部任职,根基不可谓不深。兄虽发到了刑部,但明人不言暗语,你我都知这不过是踏板而已。兄将来必是要继承祖业,往礼部里去的。今日得罪张尚书事小,能否顺和皇上心意事大。兄聪颖慧敏,乃是第一流的人才,这一层利害关系想必看得清。”

郑岫朗声大笑,也不答好,也不答不好,只与他说些闲话,随后将其礼送出门。萧索正自着急疑惑,次日清早便有郑门的小厮来家,请他去西城淇水客栈商议要事。

萧索忙穿戴了,匆匆赶到淇水客栈,见掌柜已拿着记档等在那里,却不见郑岫的影子。他也无暇追问,翻开记档一看,上面只记着一个“蓝”字。

掌柜大约是得到授意,对他和盘托出:“此人姓蓝名贵,是城中有名的落魄公子哥儿,有钱时大肆挥霍,无钱时饿上几日也是有的。他最爱赌钱,大人若要寻他,去南城的赌坊一找一个准儿。据说与他常来私会的小娘子,便是他赌友的媳妇儿。”

萧索大喜,回去将前因后果写成文书呈给司南。后者粗略一看,觉得事关重大不敢自专,便又交给了御史丞谭昭荟。

言浚从宫里回来,才将皇上要求御史台协助查办南安公主之死的密令告诉谭昭荟,让他将萧索提上来参与查察。今见呈文正中下怀,谭昭荟立即发签,将蓝贵拘传到衙,命刺御史刘思文细审。

蓝贵清早喝得酩酊大醉,烂泥一般瘫在地上,七分无赖三分泼皮却又嫌苦怕疼,不过拿出刑具来吓了一吓,他便竹筒倒豆子招了个底儿掉。

那红烛的确是他让蜡油店老板之妻挑唆其夫冯氏下的毒,事后也是他买凶将二人杀了做成意外的假象。蓝贵又涕泗横流地哭诉,说他姨娘家有个表兄,此人出资三百两替他还了陈年赌债,他也是受其所托才行此事。


刘思文再一查问:原来他表兄姓许名蔷,便是如今鸿胪寺卿许凌家的远房亲戚,因其出身没落旁支,自小家道中落,穷苦异常,所以常在许凌面前钻营奉承,为他办差得以糊口。

此案查到这一步,咬出许凌来,已非萧索与刘思文可以做主。因此二人便上复谭昭荟,后者又禀报言浚,请他进宫请旨。

言浚却道:“御史上谏君王、下诤群臣,区区鸿胪寺卿又如何?你们只管按图索骥细细查问,得了证据报之于我,我自上书参他。”

谭昭荟闻言,便命刘思文将许蔷拿来审问。此人还不知事态之严峻,还只管托家人四处打点,然此案干系匪浅,不似往日,上上下下都无人敢殉情帮他。

许蔷也非硬骨头,过了一堂,便招认是许凌授意他行此事,又哭天抢地地求饶,供出许多人证,另有物证两样——许凌交给他打点的赃银,以及它们之间往来的一张字条——只求能够减免罪责。

如此一来,水落石出,幕后之人终于露出庐山真面目。言浚立即具折,早朝之上当众弹劾鸿胪寺卿许凌指使家人下毒谋害南安公主、事发后杀人灭口等几项大罪。

桓晔颇欣慰,当朝革去许凌之职,命御史台将其收押。素日与他交好之人虽有为其美言之意,但见此案证据确凿、条理清晰,实在无可争辩,也只得罢了。

言浚连夜审问,许凌称他并无毒害公主之心,命人下毒原是要害沈砚——所以才将毒下在萧索赠的贺礼中——不想沈砚没杀成,反毒死了南安公主。

他是祁王身边的旧臣,言浚心知肚明,他们毒害沈砚,无非是因为招揽不成起了杀心。言浚也知,无论如何用刑,他绝不会咬出祁王。

皇上早欲除他而后快,以削弱祁王党的势力,如今正合心意,收到呈文后,御笔亲批,判许凌斩刑,抄没其家产充公,其妻子儿女家人一律没入官奴。其余案犯或斩或流配。

言浚又与御医院之首联名上书,说沈砚因公主之死哀痛太过,以致神志不清、精神恍惚,染了见疑昏乱之疾,俗称“癔症”,前日当朝认罪乃是发病时作的诳语,不可当真,如今经御医连日诊治,他的病情已有好转,特请皇上下旨开释。

桓晔冷哼一声,不顾清流们参奏,下旨放了沈砚,但革了他的羽林卫中郎将一职,只留御前侍卫的虚职,令其在家养病思过,不准再生事端,又许了南安国免贡减税的请求,总算将此事平息下去。

沈砚出狱那日是个艳阳天,一轮红日当空照耀,仿佛将尘世间的阴暗污秽尽皆洗去,只余下至净光明,长长久久普度众生。

言浚、阮桐和十一、沈三儿四个在门口等他,京畿大街上车马簇簇,沈砚却不屑一顾,目光四处搜寻,落在哪一处,哪一处是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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