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骨易容术。”他的声音清清淡淡,听似毫无波澜。
婴泽补充道:“好巧不巧,这门绝学,老子刚好学得不错。”
楚峥突然冷哼,似乎想起了某些不开心的回忆。
刀疤男心有疑惑,但想着楚峥被绑着,婴泽一人也搞不出什么幺蛾子,便给婴泽松了绑,又听婴泽说此法不外传,便十分配合地压着楚峥到房外候着。
蹲着等了一会儿感到无聊,起身拍着楚峥的肩问道:“喂,小娃娃,你不是他师弟吗?你怎么不会那个什么缩骨还是易容的把戏?”
楚峥撇他一眼,一眼不语地看着紧闭的房门。
“难道是那玉面公子偏心,教了大的不教小的?”想想觉得这解释甚是有理,刀疤男肯定地点着头。
房门在此刻被缓缓推开,从里头伸出一双灵巧的小手轻搭在门边,刀疤男凝神细看,只见房内走出一名女子,柔和的眉眼淡淡掠过他们,最终定格在楚峥身上,朝他眨了眨眼,开口说话已是一副娇滴滴的嗓音,“我美吗?”
楚峥愣愣地看着他,复杂的眼神,满满地都是他从未见过的神色。
婴泽皱着眉,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楚峥?”
楚峥抓住他的手,下意识紧了紧,又很快松开,“声音太娇气。”
“啥?”
楚峥淡淡道:“说话时别这般矫揉造作,温柔一点……会更像。”
“……”像什么?像那画中的女子?
楚峥转头看向刀疤男,“找件女子的衣裳给他。”
刀疤男一愣,拍着脑袋干笑,“对对对,瞧我脑子。”
婴泽那张鬼斧神工犹如画中女子走出来一般的脸,让他震惊的都忘了他缩骨过后身型变小,一身男装松松垮垮挂在身上,倒显得怪异了。
也不知刀疤男从哪很快弄来了一袭罗纱裙,婴泽迫不及待给自己套上,提着裙子在楚峥面前转了好几圈。
刀疤男连连点头甚表满意,赶着婴泽出门往海岛后山处走去,楚峥则被压回了小黑屋。
路上,刀疤男瞧着婴泽十分配合,便放下了三分警惕与他聊了起来。
他问婴泽:“小娃娃,老子听那江湖传言都道你与楚峥那娃娃有仇,如今一瞧却觉得传言荒唐得很,你这个当事人倒是说说,你俩真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
江湖传言,江湖传言。
这个江湖有多少传言,又有多少,是真的呢?
婴泽看他一眼,也不知为何,难得正经着一张脸,不再戏谑地掠过话题,只是轻叹一声,道:“我这个当事人……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有仇便有仇,无仇便无仇,为啥会不知道?”刀疤男冷哼,“你这小娃娃,不想说就算了,也不用这般糊弄老子。”
婴泽摇摇头,噙着一抹苦笑。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刀疤男又止不住好奇心作祟,问他:“对了,那个什么缩骨功,你那公子师父怎么教了你不教楚峥那娃娃?”
婴泽像是想起了什么,这次倒是真情实意地笑出了声,道:“缩骨功修炼过程极为痛苦,他小时候怕疼,哭着喊着,怎么都不肯学……”
谈话间,婴泽微愣,嘴角的笑意还未达眼,便已收得一干二净。
所以,世间会这功法的,大概只有自己和师父了吧……?或许。
第8章 第七章 海盗3
刀疤男给婴泽提醒了一路,告诫他遇到那个要见的人时要谨言慎行,依着那人的性子让干什么就做什么,不可随意主张惹得人不高兴。
婴泽配合着一一记下,被带到岛后一处山涧,山涧中央有一间小木屋,淙淙溪水顺流而下,流进木屋前的小水塘,引得里头的鱼儿欢呼雀跃。
十分别致的小屋,他看一眼刀疤男,“这屋子你搭的?”
刀疤男摸着脑袋干笑,“老子要是有这手艺,也不至于跑去当海盗。”
“有理。”婴泽点头,推开木屋的门,一股难言的气味扑面而来,熏得他赶紧捂住口鼻往回跑。一屋子夹杂着腥臭的药味,这也能住得下去?
刀疤男像是习惯了一般,推着他进去,伸着头朝里面恭恭敬敬地唤了句:“药先生?”
黑暗中传来一丝动静,刀疤男把他再往里推了推,拉开紧闭的珠帘,阳光洒进房间,照亮了这个堆满了瓶瓶罐罐的屋子。
杂乱堆砌的药瓶后面站着一个人,蓬头垢面,手里捣着药,一颗头摇摇晃晃地咕哝着听不清说什么。
刀疤男上前,轻轻拍了拍那人的肩,那人回头,迷茫地看着他。
刀疤男指了指门口的婴泽,轻声道:“药先生,你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
那人转头看向门口,见到婴泽时身型一颤,推开那些药罐磕碰着上前,不小心踩到一只倾倒的瓶子,脚底一滑直直扑倒在婴泽脚边。
婴泽下意识弯腰去扶他,却见他抬起头,一张脸已经哭得涕泗横流,好不可怜。
“你……”想起楚峥的话,婴泽特地压柔了嗓音,出口已是温婉腔调,“你,还好吧?”
那人又垂下头,抽着身子默了一会儿,突然弓起身朝着婴泽直磕头,脑袋重重敲着地面,将地上的木板砸出了一个凹陷。
刀疤男见状傻了,直愣愣地看着那人。
只听那人颤着声音唤道:“夫人,夫人。夫人,夫人……”
夫人?指得是那画中的女子?婴泽皱着眉,脑中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却很快被自己否认,扶起那人轻声道:“老先生,您先起来,有什么事咱慢慢说。”
刀疤男回过神,赶紧扶着那人坐到床边,“是啊药先生,你先别急,人已经给你找来了,有什么话你也不用对着那些画瞎咕哝,都可以当着人亲口说了。”
婴泽配合地站到他床前,就等着他要对自己说些什么。
那个被称作“药先生”的人,眼睛一直盯着婴泽,盯着盯着,那双激动的双眼竟突然暗淡了下去,摇着头苦笑道:“……傻,我怎么这么傻。十几年了,夫人怎会还是这般模样。”他看一眼刀疤男,“虽不知你从哪找来的这个人,但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那人看着婴泽,眼底满是冰冷的杀意,“没有下次了,若再让我见到有人假扮夫人的模样,后果自负。”
刀疤男一听先是愣住,而后狂喜地摇着那人吼道:“药先生,你终于又清醒了!”
“又清醒?”婴泽摸着下巴疑惑道,见刀疤男朝他使了个眼色,便乖乖闭嘴坐到一旁。
刀疤男趁热打铁,抓住机会直接就开始问那人:“药先生,您难得清醒片刻,这次可莫要再话不过半就又迷糊过去了。”他组织着语言尽量让自己说得快一些,“上个月您说道,小萱的药中还差一味极难寻觅的药引,您快想想,那药引是什么,老子便是上天入地,拼上命都给您找来!”
“小萱?哪个小萱?”那人歪着脑子想了许久才“啊”了一声,道:“小萱的药引啊,十分难找,我活了这么多年也只在年轻的时候见过一次。”
“您倒是快说,药引究竟是啥?”刀疤男急了。
那人摸着乱糟糟的胡子,眯着眼回忆,“冰蟾蜍。”
刀疤男一听激动了,撇下婴泽,一边吼着“来人”就跑了出去,急得也不问这“冰蟾蜍”到底是什么,在哪里可以找得到。
婴泽好笑地看着刀疤男急哄哄的背影,回过头看向那人,半晌,突然道:“蟾蜍性寒,常出没于江南一带阴湿之地,而冰蟾蜍则更甚,传闻它只在南边一处荒芜的沼泽中出没,因十几年前苍兮派扩建填泽而据,现如今野外的冰蟾蜍早已消亡殆尽。”
说着,婴泽已然变回了自己原本的低哑嗓音,神情肃穆地盯着眼前的人,“药先生……是吗?你这是让他去找冰蟾蜍呢,还是找那留有这世间仅有的一只冰蟾蜍的,苍兮派?”
药先生的眼神已经开始变得混沌,艰难地挪着步子移动桌前,又开始捣腾起那些药罐子。
婴泽耸着肩离开,踏出房门的时候,脚步一顿,突然吐出来一个名字:“药师桓?”
无人回应。
婴泽轻叹一声,抬步离开。
也不知怎么记的路,明明是按照来时的记忆走着,走了半晌,婴泽才发觉自己竟然迷路了,正苦恼着要不要原路返回,一群人突然冒出来扑着他一顿捆绑,婴泽以为是那刀疤男终于想起了自己还在自由行动着,特地来抓着自己去关押。刚巧需要人带路,婴泽便懒得挣扎任由他们将自己绑得跟粽子一样,直接推倒在地上拖着走。
本来还以为会被拖到楚峥那边,哪知一路上磕磕碰碰的,却被拖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地方。
如果将方才那老头的屋子称作小桥流水人家,那么此时他眼前的,绝对可以称得上金雕玉琢,金碧辉煌了。
任他婴泽这两年混迹红樱教也算是见过些大世面的,如今这小小的无名岛,竟能建出这么座“琼楼玉宇”,可把他震惊得一愣一愣的。待他终于回过神,人已经被压着穿过人群,扔到一块平地上。
“……这是什么东西?”头顶传来一声困惑的女音。
婴泽抬头,看到眼前那个身穿纤罗短衫,晃着二郎腿,侧躺在一张贵妃榻上的女人。
女人眯着眼看他,看了一会儿突然起身挤到他身前,眼冒星光,“哪来这么俊的小哥哥?”
压着婴泽来的人踢了一脚婴泽,道:“萱小姐,这贼人在后山鬼鬼祟祟地也不知道在干啥,属下等便想着压来孝敬您了,您看看,他这相貌,比老大送来的那群人漂亮多了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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