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威笑了笑,“不愧是查出这件事的大人,不错,我们自然可以解,但是若要解了,那就是告诉南越国的人我们的确做小动作了,毕竟有些事情大家心里知道与摆在明面上,这其间的效果还是不同的,不是吗?”
柳城月追问,“所以你们是怎么做的?这些工人中的蛊又是什么?”
“其实那些工人中的蛊就是很普通的失心蛊,中蛊者灵识渐无,只会听下蛊人的命令,并且誓死遵循。这种蛊虫在南越国一些王公将相间很流行,毕竟听话的狗人人都想要不是吗?还不用担心会被背叛。而我们的方法也很简单,就是将工人分开,一小部分人不喂蛊,其他人喂蛊,不喂蛊的人单独开采,所得矿石偷运出来炼化再运回落月城。”
柳城月暗想的确是很简单的办法,不喂蛊的人有自主意识,完全可以自行操作,避开其他中蛊的工人也不会很难。只是要说南越国的人不知情,那倒不一定,毕竟能被派过来的主只怕也不是好相与的,不说不一定代表不知道,派人过来多半是给个警示,让他们收敛收敛,最终目的恐怕还是给工人喂蛊提高开采的速度。
“那应城呢?”柳城月继续问道。
李威摇摇头,“应城也只是我偶然听那几个南越国的人说的,也见过一个据说是从应城过来的南越人,那人也只来过一次,进了矿山转了一圈,没说什么就走了。不过临走时那人说是认识我们家主,还让我们不要欺人太甚,不过这种事情你知我知却不一定就要去做,所以我也没有放在心上。”
作者有话要说:
矿山案就到此结束啦~~~~
第24章 取出蛊虫
走出牢房,柳城月几人又去了一处城中的善堂,那些被带回来的工人就被暂时安置在这里。因为有县太爷陪同,所以那善堂的负责人办事也比较麻利,很快就带着众人来到了一处大院子。
这也是那师爷出的主意,这些工人乍然间看上去好像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只要相处一会儿就可以发现这些人与普通人之间差了个十万八千里,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单独安排一个大院子还是很有必要的,另外连日常看护这些人的人也是精挑细选的,绝对不会对外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嘴巴子都是比较严。
柳城月看着这院子里的环境,觉得比较满意,安静、偏僻且还是独立的大院子,从中也能看出这安排的人也是花了些心思。不管这些是不是这叶水城县令安排的,柳城月觉得这人至少还是有些可取之处,就算不是他安排的,那至少他还有个好的助手,用人之道不过如此。
柳城月几人随着那善堂管事一间间屋子走过去,里面的人都异常安静,丝毫没有外面那些其他院子里的欢声笑语,简直就像是在两个不同地方,而不是就在同一座善堂中。
一圈看下来,众人的心情都不怎么好,这些工人都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或是沉默地不断在屋子里走动,没有人说话,大家都是安安静静的,就像看不见其他人一般,着实瘆得慌。
而后几人直接回了客栈,每个人心里都有些沉重,在这件案子里,受害者颇多,牵扯面甚广,一旦处理不当,很有可能就会被有心者挑拨群众,引起动乱,甚至是引发两国战争。
到了柳城月的房间,四人落座,柳城月看向温庭,“那失心蛊能解吗?怎么解?”
温庭犹豫了一会儿,说道:“解是能解,方法也不难,因为失心蛊是让人灵识渐失,所以那蛊虫是慢慢从血脉之中行至脑部而后侵蚀人脑。也就是说,现在那些蛊虫是在工人的脑子里了,那蛊虫本身无解,不能用药物祛除,只能让它们自己出来。”
柳城月听言,问道:“那要怎么让它们出来?”刚刚温庭的犹豫他是看见了的,方法不难却让温庭有所犹豫,只怕问题是出在工人身上。
果然,温庭皱着眉头慢慢说道:“要让它们自行出来,那当然是要么有个更好的宿主吸引,要么就是摄于压力不得不出来。找下一个宿主是不可能的,那就只有第二种方法了,我有一只青头蛊王,有它在,很容易就可以让它们自己从工人的脑子里出来。”
顿了一会儿,温庭接着说道:“不过失心蛊既然是在人脑子里待着,慢慢侵蚀人脑后,即使蛊虫取出,那些工人的智力、灵识也会受到影响。虽然我可以在取出蛊虫时用药物加以引导,使蛊虫的挣扎程度小一点,减少对人脑的更大伤害,但是之前所造成的影响是没办法修复的。”
温庭说的很详细,几人也不是傻子,什么意思大家都听得明明白白,但是正是因为清楚,才会更加愤怒。
夜凌和柳城月就不用说了,一个来自平等自由的二十一世纪,另一个虽然从小就接触宫廷,但是因为被保护得好,是非曲直、爱民之心都是有的,现在这么多无辜的百姓却遭受如此无妄之灾,当然是愤怒得想要将那背后之人绳之于法,甚至十八酷刑都用上才能以解心头之愤。
而江冽虽然外界都说其冷酷无情,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但是江冽的冷酷无情从来都是针对那些江湖败类以及恶贯满盈之人,对于普通百姓,起码的是非之心与仁爱之心还是有的。不然无影宫平时也不会管云梦城的那些琐碎事情,江冽也不会自愿帮助柳城月破案。现在这么多百姓被那连城家和南越国人如此利用,江冽心中也很是愤怒。
一时之间,四人都没有说话,气氛一下子就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柳城月继续问道:“如果是你出手,用最好的药,这些人所受的影响大概在一个什么样的程度?”
“药也不是说越好就越有用,他们这种因为中蛊而导致灵识渐失的情况是比较特殊的,只能长期用一些养神的药物加以辅助。需要的这些药,我可以说服师父让药王谷出,但是最后的结果如何还是得看他们自己的造化。”温庭解释道。
虽然这样的结果大家都不想看到,但是温庭的医术他们还是信得过的,既然连温庭都没办法,那就只能说走一步算一步了。当前最紧急的还是为那些工人取出脑中的蛊虫,不然蛊虫在脑子里多待一天,那么脑袋受到的伤害就多加一分。
温庭很快就吩咐人安排下去,决定明天一早就开始为这些工人取出蛊虫,因为此事事关重大,柳城月跟县令打了个招呼,让其明天调一队官兵将那大院子围起来,任何人都不得随意进入打扰。
心事重重的一夜过去,洗漱完,众人下楼吃早饭,几人刚吃到一半,就见县衙里头的师爷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似乎有重要事情禀报。柳城月看了门口的师爷一眼,走过去,那师爷见柳城月过来,带着柳城月走出客栈到门口不远处没人的树下,有些着急惶恐地说道:“大人,那李威死了,昨夜牢头查房的时候都没事,今早就被发现在牢房里已经断气良久。”
柳城月点点头,表示已经知道了,“嗯,此事本官已经知道了,劳烦师爷了。”说完就回了客栈。
那师爷看着柳城月的背影,有些纠结,大人这话是说他早就知道了,还是现在才知道?那这件事是算县令的失误还是不算?见柳城月进了客栈后,师爷纠结了好一会儿没纠结出什么,才又急速赶回去了。
柳城月重新坐上饭桌,淡淡道:“李威死了。”
桌上另外三人闻言也没有多大的反应,其实昨天他们就已经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了,他们该问的都已经问了,李威该说的也已经说了,他们自然也不会再去为难李威。这本来就是已经说好的交易,李威把消息都说出来,他们给他一个痛快,估计李威是把昨天温庭给的药丸吃下去了,这才毒发身亡。
温庭撇撇嘴,“这样都算便宜他了,老子的梦间醉吃下去人就跟睡觉一样,什么痛苦都没有!他做下那些事情,要不是因为说了些有用的东西,老子就给他寸肠断了!”
其他三人:……果然惹谁都行,但是千万不要惹神医,毕竟人家的□□真是按斤来算的,要多少有多少,而且还样样都不重!
吃过早饭,四人先来到了县衙,那县令这次倒是学乖了,已经早早地就在县衙等候柳城月几人了。带上温庭吩咐准备的东西和一队官兵,一行人前往善堂。
到了善堂,因为早有吩咐,此时善堂里安安静静的,虽然偶尔有些人从窗户里偷看,但是大家都没有好奇地围上前去或是议论纷纷。
到了那独立的大院子,官兵迅速将院子包围起来,里面除了柳城月几人,其他的都在院外等候,不得召唤不能进院子。
院子里,柳城月看着温庭从一处石桌上将一大把线香拿起,又将那香放进一个大盆里浸上黑褐色液体,随后燃起一个火盆,待火烧旺时,将线香放入。一会儿之后,院内弥漫起一股怪异的香味。
而温庭就在这怪异的香味中,背起小药箱走进了一间邻近的屋子里。屋子里有上十个工人,他们还是没有任何知觉一般,只是睁着眼睛安静地坐着。
温庭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盅,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条青头大胖虫。那胖虫一开始还没精打采的,片刻之后却是兴奋地整个胖乎乎的身子都一点点蠕动起来,温庭又取出一包银针,点上烛火,取出一根银针后在火上炙烤一会儿后,扎进了一位工人的头顶某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