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立若是醒着,此刻怕是要暴躁的,但是他人已经昏过去了,张一淡定的说他是从楼梯上摔下去磕到脑袋的,就把他交给了朱局长让他先把人送回局里。
朱局长也是会审时踱度的,事情发展到现在,一大队警员在庄园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查出来,如果不是钟家藏的好,那就是什么都没有,是真正的干净。
他不知道秦立为什么这么坚定钟家能够反倒让他们家覆灭的证据,但是目前来看,秦立的盲目自信显然是是错的。
朱局长不好擅作主张,最后还是选择联络了一下秦立的上司。
半个小时后,朱局长带回了所有的警员,离开之前,还满是歉意的对离阳歌和凌霜清道歉,表示这次的行为是警方的过错,他们回去严查之后会给钟家一个交代。
凌霜清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定的表示他对警方没有什么意见,只是不满意秦立这个人,还让朱局长转告秦立,今天他在钟家的所有不当行为,他都会追究到底。
朱局长是不知道秦立做了什么的,但是看凌霜清的表情,他觉得秦立可能招惹了大麻烦了。
再大的麻烦也不关他的事,可能还会帮到自己,意识到这次的事情也许对自己来说好处多多,朱局长脸上的笑都实诚了不少。
离阳歌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陪警察好,他要和朱局长一块去警局。“关于这个案子,我手头有一些东西朱局长和你身后的人应该会感兴趣。”
朱局长眼前一亮。“好说好说,那离先生,不如我们上车,路上慢慢谈?”
离阳歌点了点头,转身抱住了凌霜清,在他的额上落下一吻:“先生,等我回来,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凌霜清没有赖账的意思,只看离阳歌一副急迫的模样,偏偏还要去忙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觉得还挺有趣的。
顾兰想要跟着离阳歌一块走,她写小说需要一些这方面的素材,难得有机会,想去警局取取材。朱局长自然是欢迎的,虽然有些不合规矩,但是不管是钟家还是离阳歌他都惹不起,所以脸上的笑意堆得越发的深了。
大概只有秦立这样脑子不清醒的人,才会想着靠一己之力去拔出人家一个根深蒂固,势力影响深远的家族,手中真的掌控确凿是一回事,靠着自己的意-淫就试图制裁人家的,朱局长还是头次见。
也是奇葩。
离阳歌不想在凌霜清面前折腾那些有的没的,所以没有选择在庄园里就把这件事情捅出去,在车上他简单的将钟琦的事情讲了,朱局长越听心跳的越快,虽然区局从属于市厅,但是大家派系不同,有些功劳能自己来自然是自己来的好。
区局查这桩贩-毒-制-毒案已经很长时间了,这其中牵扯出来的关系网特别的大,侦破的话,应该是年度大案了。本来这注定是区局的囊中之物,这次却因为秦立这个不长脑的被人耍得团团转,居然神奇的转到他的手中。
当家警车就转了道,直奔着钟琦藏身的地方去了。
钟琦这次的确是“做大做强”了,就算是钟家混黑混得最好之时,他们都没有沾染过毒-品,钟琦一折腾就是一次大的,他靠着上辈子有过的关系网,一点点的搭上了那些毒-枭,以钟家少爷的身份牵线搭桥,借着钟宿雨的名头在外面买办经营,十恶不赦的事情越多越好,之后再将自己做的所有事情都一步步的转移到了钟家,将自己的存在弱化,突出钟宿雨在其中的指挥作用,将整个过程从他和毒-贩的交易,都伪造成钟宿雨和那些毒-枭的交易。
这种级别的栽赃嫁祸其实并不简单,每一步都要算计好,从人证物证,都务必和钟宿雨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就算是他有心算计的事情败落,也要钟宿雨绝对逃不出制裁。
钟琦请的杀手弄不死钟宿雨,他就只能够让钟宿雨接受法律的制裁。
他清楚的知道他这个哥哥的弱点,那就是他太在意黑白了,一旦身上沾了黑,钟宿雨的整个人生就会全部毁掉。
他前半生所有的努力,将钟家从泥潭之中捞出来会全部都作废,他会毁了,钟家也会毁了。
那是钟琦深深盼望着的,那一天的到来,就算他也会一起被毁掉,他也在所不惜。
他得不到的,就要毁掉,谁也不能够霸占着他的东西安稳的过日子!钟宿雨不让他好过!他也不会让钟宿雨有未来。
这些天钟琦做梦都是看到钟宿雨被抓的消息,但是他等来的并不是钟宿雨被抓的消息,而是大批的警察强行闯入他所在的酒店,将他直接缉拿。
钟琦没有觉得失望,他甚至笑出了声,觉得他等了许久的机会终于来了,他乖乖的跟着进警局,就等着闻讯的时候将钟宿雨供出来,让钟宿雨也尝尝这被囚于监牢之中的感觉。
一想到两辈子只有自己一个人做出来这样的事情,就算是离阳歌也没有这样的本事和这样意愿,钟琦就笑得越发的灿烂了。
原本以为很快就会到来的闻讯拖后了两天,钟琦刚坐下,还来不及开口说自己是受人指使,背后的指使者是谁,一堆的证据就糊到了他的脸上。
“如果你想说是钟先生指使你干的这些事情的话,你可以不用开口了。有这些实实在在的证据在,你没办法诬陷钟先生的,要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要么什么都不讲,回头我们直接上法庭。”
这起案子目前收集到的证据已经非常的齐全了,大部分的实证都清晰到不需要钟琦承认就可以直接给他定罪,如果不是一定需要有这个过程,其实警方的人是不想审查钟琦的。
钟琦被糊了一脸,一脸懵逼的拿起了拍到自己面前的照片,本来还怀抱着期望,但是看完全部的东西之后,他失了声。
这上面的东西,清楚的记录了他这半年来所做的所有事情,不管是他亲自去做的,还是他让人去做的,每一件事,甚至每一个时间点都清晰可见。
就算是他算计好了要将一切推倒钟宿雨的身上,在这样的一份证据面前,他口中的所有话语都会是无力的。
有人盯着他,从他开始策划这件事情的时候,就已经紧盯着他,像是放长线钓大鱼一样,任由他到处忙碌,最后在这个时候给他一个暴击。
竹篮打水一场空,钟琦的瞳孔之中失了瞳距。
完了,一切都完了。
多可笑,他谋划了这么久,自以为天-衣无缝,一定能人好看,结果却换来这样一个结局,这些东西摆在他的面前就是在嘲讽他是个废物,自己被人盯上了察觉不出,自己还一直沾沾自喜。
“这些是谁提供的……”他喃喃低语,不知道在问谁。
负责审讯的警官向来耳聪目明,他声音低沉,也依旧捕捉到了他的询问,笑了一声,道:“离先生提供的,这次的案子能够这么快侦破,离先生可帮了我们大忙呢。”
“离阳歌……哈,又是离阳歌……”
他连着两辈子,都栽在同一个人身上。曾经摔了个粉身碎骨,重来一次依旧不能够改变这样的命运,他果然没有能够和对方抗衡的本事,他的所作所为就像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废了这么大的劲,最后竟是给自己做了副棺柩,何其可笑。
钟琦到底有怎样的想法离阳歌并不关系,将这大半年来收集到的资料一股脑的都给了警方,顺便配合回答了一些问题之后,他就离开了警局回到了家中。
凌霜清已经收拾好了东西等他,一身正装,让回来准备温存一番的离阳歌一脸的懵逼。
离阳歌刚进门,张一便送上了一套正装,凌霜清托着腮看他,笑道:“快换身衣服去吧。”
离阳歌一脸懵逼:“先生,这是去做什么?”
“做我答应了你的事情。”
离阳歌的脑回路在此刻快速的漂移了一下,好在他看这场面都知道他想的那些是不切实际的,真要做还要沐浴更衣穿的那么正式,据他所知先生并没有这样的癖好。“先生答应了我……”
凌霜清抬起了手,亮出了他戴在手上的戒指:“去结婚。”
离阳歌整个人都傻了,愣住都不动了。
张一在旁边咳了咳,催促道:“不快点的话,人家工作人员要下班了。”
离阳歌这才猛地回神,冲上去捧住凌霜清的脸就亲了一个,之后抢过张一手中的东西,冲上了楼去,还不忘喊:“先生等我!我很快的!!!”
凌霜清哭笑不得,他伸长了手,看着自己的手上的戒指,嘴角忍不住的翘起,周身都弥漫着一种愉悦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