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皇帝不太坏 (青鸟的麦穗)
- 类型:古代架空
- 作者:青鸟的麦穗
- 入库:04.09
“我知道,你很好,但是你来晚了。”
耶律基怔怔地看着那双平静的眼睛,里面有一点点歉意,一点点感动,唯独没有一点点的他希望的那种东西。
一瞬间的狂燥后,他慢慢地平静下来,急什么,有的是时间呢。他收回了自己的手,笑着说:“走,我领你去个地方,保准你喜欢!”
耶律基站起来,在两块地砖上跺了跺脚,一个暗门在墙上打开,拉着陶疏桐的手,走了进来。
穿过一条弯弯曲曲的石梯,面前是一堵天然石墙,耶律基伸出手,在墙上的一块突起的咒印上按了按,石墙缓缓裂开,前面是一片开阔的山谷。
谷顶有雪,谷低流水,这是个奇特的存在。
越往里走,水流声越是欢快,溪两边竟然开着星星点点的小花。
“到了,你看上面”耶律基抬起手,指着山谷远处的一个凹处,那里白气缭绕,树绿如春,陶疏桐脱口而出:“温泉?”
“是,陶相,以后你就先住在这里,知道你爱种菜,瞧,我都给你准备好了。”耶律基献宝似地指了指温泉旁边不远的一块空地,空地边上有两间小木屋,看样子是刚修葺了一番。
陶疏桐走了过去,看到小屋里面收拾地整整齐齐地,窗前还特别移栽了一株红梅,千朵百朵,争相怒放。
“陛下既然想要我在这里做个农夫,那我便做好就是,外头朝堂上事情千头万绪,还请陛下以国事为重。”陶疏桐朝耶律基行了个礼,提起一把锄头便在空地上锄起来,像一个见了土地便忍不住劳作的农人,自然又洒脱。
耶律基呆在一边看了一会,实在想不明白这个大楚军政大权于一身的风云人物,就这么一撸袖子心无旁袤地真锄起了地。
“陶相,你早点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陶疏桐没抬头,也没吭声,只是专心锄着地。
直到听到石墙开裂声,陶疏桐才停下来,抬头望着天,喃喃地说:“他,不知道要急成什么样子了?”
宋炔确实急得不成样子了,‘鸽哨‘好像哑了一样,一点消息也探查不到,在第三次温了参汤后,黄怡小心地又端了上来。
“陛下,办法也要吃饱饭才能想出来,若陶相在,他也会这样劝您的。”黄怡跪在地上,就差没磕头了。
宋炔看了他一眼,接过参汤,强行灌进了胃里,但罢工几天的胃不是一盅参汤就能摆平的,一阵抽搐,参汤又原汁原味地吐了出来。
黄怡一边帮着皇帝换衣服,一边小声地抽泣。
“黄怡呀,你说陶相现在在哪呀,他吃得上饭吗?受折磨了吗?都怪我,给他树的敌太多了,后燕梅关之败、后秦黑河之败、国内利益受损的豪强、看不惯新法的守旧势力,落在任何一方手里,都不会得到优待的。”
“不会的陛下,陶相吉人自有天相,他会平安归来的。”黄怡走情不走心地安慰道。
“怪我,我为什么这么大意,只安排了两个暗卫,陶相,一心为国,一心为朕,身为一品大员,却还住着那么个小院子。”宋炔也不管新换的衣服,一屁股坐在地上,两眼泪水滚落,瞪着屋顶,再也说不下去。
“陛下不要自责,陶相志不在高墙大院,他对小院的感情有多深,陛下还不知道吗?”
一个内侍小跑着进来,手里拿着一封边关急报。
黄怡急步走过去,接过一看,是东北边军统领魏经纶的加急奏报,他忙双手递给宋炔。
宋炔擦了擦眼睛,兴致缺缺地打开了信,在看了几行后,两只乌黑的眼珠死死地盯着信纸,拿信的手剧烈地颤抖。他猛地跳了起来,却两眼发黑地又重新倒在地上。
“黄怡,快,去拿参汤,备好食物、快马,我要去边关。”宋炔边吩咐边把信纸紧紧地按在胸前。
第50章 疑惑
狂风、残雪、马蹄声急。
一行百骑,双马交替,四日后出现在风去关。
坐上帅位,宋炔两眼黑得发亮,他一边毫无形象地大口嚼着魏经纶递上的面饼子,一边示意他坐下,把情况详细汇报。
帐中众将除了魏经纶,都是第一次见到皇帝陛下,看到狼吞虎咽啃着面饼子的皇帝,这哪里是别人口中的温雅平和的贵人,简直跟家里那和自己抢面饼的大表弟一样接地气好不好。
担心皇帝陛下噎着的魏经纶放慢了语速,尽量不刺激到眼前这人,但是皇帝陛下很是敏锐,他看了一圈众人的表情后,放下了啃了一半的面饼子,脸上挂上了亲和的笑容,对魏经纶说:“将军请尽管讲。”
“陛下,后秦皇帝能乔装潜入大楚,劫走陶相,应是求才,陶想暂时性命无忧,我军可作出大兵压境的假像,再派一部分机灵的哨兵潜入凉洲,伺机营救陶大人。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嗯,将军考虑得很是周全,这样,我在边境御驾亲征,吸引后秦注意力,将军可否亲自率哨兵潜入后秦?”
“能奉命救出陶相,是在下的荣耀,臣马上去安排。”魏经纶站起身,从胸口处摸出调兵虎符,双手捧着,递向宋炔。
宋炔接过,站起,朗声向众将说道:“诸位,黑河的血迹还未干涸,胜利的喜悦还飘荡在草原,陶相之才,各位将军想必更加感同身受,明日,拿出我大楚军队的气势,兵指后秦!”
众将哗啦啦跪倒,高呼:“陛下万岁,大楚万岁!”
魏经伦等人换上了秦人装束,趁着夜色,鬼魅似地潜进了凉洲。
第二天,大楚皇帝宋炔一身金色盔甲,英姿勃发,率三十万精兵强将,渡过黑河,直达凉洲城下。
听到石墙的转动声,陶疏桐抬起头,看到了气急败坏走进来的耶律基。
陶疏桐不动声色地把手中的种子细细地撒到新翻的土里,再用手轻轻抚平,像绣花似的。
“呵呵,想不到宋炔那个软蛋,竟然能做出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情来哈,倒让朕刮目相看哪!”清冷的声音里有一丝不甘示弱。
“纠正一下,是冲冠一怒为知已”,手中的活并未停止。
“知己?知已需要黑灯瞎火的聊一晚上?当我是未经情/事的小孩子?“语气里有点怒意。
陶疏桐看了看人高马大的年轻人,确实不是当初那个阴冷的少年了。便低下头继续撒种子。
“哼,我要亲手把宋炔抓来,让你看看到底谁才是这天下的雄主。”耶律基气呼呼地撂下一句狠话,转身离去。
陶疏桐站了起来,仰起头,喃喃道:“陛下,臣何德何能,劳您至此!”语气中带着些许的颤抖。
天元殿内,耶律基面有怒色,拍桌道:“楚帝欺人太甚,要对我后秦赶尽杀绝吗?”
还没有从黑河之战中喘过气来的众武将默契地保持了高度的沉默。
耶律基怒气更甚,啪地踢翻了龙案,指着众臣道:“满朝金甲,竟无一点血气吗?”
“陛下,我后秦新败,国力急需恢复,当务之急是派出使者,赴城外与楚皇和谈。陛下年轻气盛,切莫仓促应战,引来灭国之祸。”
“臣等同意北院大王所奏!”殿内众臣又默契地齐刷刷地高声叫道。
耶律基手指发抖,仰天长笑,连说了三个好字,拂袖而去。
盛怒之下的皇帝直直地走向了机关所在地,浑然没发觉身后悄悄跟着的一道影子。
大约过了两刻钟,皇帝稍显平静地从机关处走了出来,影子闪在一边,待皇帝走后,一闪身,依照耶律基的动作,迅速地进入了地道。
耶律基身披战甲,骑一匹黑色汗血宝马,亲率宫内禁军,急驰来到城外。
看到远处战旗猎猎,铠甲鲜明,渐渐平静下来的耶律基有点明白了大殿上众臣的沉默。毕竟,一场战争,是两国实力的体现,单凭热血便喊打喊杀,跟小孩子打架又有什么区别。
他长呼了一口气,拍马来到阵前,高声叫道:“后秦皇帝耶律基,请大楚皇帝宋炔上前谈话。”
中军大开,一身金色铠甲的宋炔骑白马走了出来,朗声笑道:“耶律小弟,上月来我大楚,为何匆匆离去,想请你喝顿酒,都没有机会。要不,今天阵前来壶梨花白?这可是我大楚陶相最爱喝的酒了。”
“陶相不是不会喝酒吗?”耶律基疑道。
“陶相的所有事情,只有我知道,他不会跟不相干的人多说半句话。”宋炔笑得疏风朗月。
想到陶疏桐爱打不理的样子,耶律基心头一阵拱火,他拍了拍马,与宋炔并马而立,用只有两人才听见的声音说:“宋炔,我可以为他空置后宫,你能吗?”
宋炔一愣,看着他,不无遗憾地说:“哎,其实你真心不错,可惜,你来晚了!”
听着和陶疏桐一样的感慨,耶律基直想骂娘,秀恩爱也秀地太凶残点了吧。
他冷哼了一声,拍马退回去,两手抱膀,冷冷地注视着宋炔,一时竟无话可说。
一亲兵跑了过来,附耳在宋炔身边说了几句话。
看着宋炔脸上像开了花一样扎眼的笑容 ,耶律基感觉到很不妙。果然,一道淡青色的身影骑马飞奔过来,在宋炔向边停下,笑着说:“臣只是来后秦帮耶律陛下种了几天菜,劳烦陛下亲率大军来接,惶恐之极呀”。
宋炔也不答话,只是盯着他笑,那明晃晃的笑容在耶律基眼里很欠揍。
陶疏桐转身朝耶律基行礼,云淡风轻地说:“耶律陛下,我对您有救命之恩,您对我有招待之谊。此去山高路远,恐难再见,还望保重,告辞了”。说完便打马远去,宋炔也紧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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