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易生:“店小二说他们只是来办点事,如今事已办完,入夜前就走了。别想那么多。”
卜清河想不通,也就不在多想,二人睡去。
第二日,两人离开客栈,经过桃花林,直奔彩云轩。
此时的桃花已凋谢,桃还没结出,桃木正盛。树林里视野一下子被拉开,远远的就能看见那一泓清泉,绕过几段路就看见彩云轩。
此时的彩云轩没有半点色彩,屋瓦颓废。还没走近,远远的就能闻见一股血腥,进入轩内,明显是经过一番修罗战场,香尸遍地,彩衣横陈,血流的遍地都是。
安易生和卜清河所到之处,竟没碰到一个活口,几乎全是被利刃穿胸,一招毙命。
这也太惨了吧,都没个收尸的。
安易生万万想不到彩云轩会落得如此光景,能洗劫彩云轩,还洗劫的这么彻底,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
卜清河想起了卜清雅,不由得担心她的安危,不由得翻过每一具尸体都确认一番。发现不是,心底提起的一口气松了下去,眉头皱了上来,如此反复。
安易生看到了冰清、雪月还有其它的一些熟面孔,却始终没看到彩云轩四大美人以及卜清雅。
两人看的仓促,并不搜查舍内,而是奔往悔心崖,沉鱼周氏或许在那里能免过一劫。
悔心崖里是个山洞,里面到处都是深深浅浅的水坑,水坑里满是孑孓,洞顶上面还滴着水滴,周氏母女相依靠在石墙上,面色平静如同睡去。
“周姨娘?”
没人回答。
“清雅?”
卜清河试探的问道,还是没有人回答。于是他试探的用手推了推卜清雅,结果母女二人一齐倒下,显然是已经死去。
卜清河跪在周氏母女面前,伤心痛哭。
什么人这么狠心,周氏离开彩云轩当卜家小妾二十余年,若说结怨,也只有二十年的事了。可卜清雅呢,卜清河知道这个妹妹一向胆小怕事,恪守本分,到底是谁竟连一个小姑娘都不放过。
事情还是在彩云轩,彩云轩向来不畏权贵,南安北境王也奈何不了她们。
卜清河跪了好一阵,安易生才将他托起,短短几日,妹妹们都离他们而去,从此他们便是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
安易生:“得先找到白老妇。”
卜清河擦干了眼泪,的确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
但当他听到白老妇,瞬间想起她那年迈干枯的手指上常戴着一枚碧绿的扳指,和那天妖僧腰间的一模一样。
“我知道是谁了,那天的妖僧,是他们杀了彩云轩的人。”卜清河道。
安易生大体已明了,只是尚不清楚其中原委。他带着卜清河将周氏母女的尸体搬了出来,和彩云轩其他姐妹一起,放在了白老妇常会见的大厅。
其他人估计也凶多吉少。
彩云轩房舍虽多,但排列的整齐,尤其是经过一番打斗,门窗都破损,墙上满是血迹,一眼能看到里面。
两人巡视一周,把房里的少数尸体拖出来放外面,直到后院闭月的药房。
前面忽然一阵动静,安易生寻声过去,看到了两道沾满血迹的爬痕,顺着爬痕找上去,看见一人躲在一堆烂木头后面,没藏好,双腿露了出来。
“谁!”
安易生问道,然而没人答话,面前那人一动不动,也不知是生是死。
这人在装尸体,卜清河上去掀开那堆烂木头,里面露出一个瘦骨嶙峋的人,双目紧闭,还在装死。
采花贼腿断了早没了知觉,本以为藏了好好的不会被发现,听到喝问也只是装死,现在被别人从烂木头中拔了出来,也只能继续装死到底。
卜清河显然没认出眼前这人是谁,安易生却是从他那消瘦脸上看出,他就是那时的采花贼,老淫贼的小徒弟易笙。
安易生只当他死了,上前去拖尸体,不知尸体碰到了什么,或许被木头割到了,采花贼疼痛难忍发出一声“嘶”。
安易生当即停下手,轻轻的拍了他的脸,道:“没死就起来。”
采花贼终于睁开眼睛,看见是他们二人,如遇到救星,眼睛瞬间放出烟花,又被泪水溢满,大吐一番苦水,叨叨了半天,最后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看样子他几天滴水未沾了。
卜清河找了些茶水,将采花贼灌醒了,安易生则将他们能找到的尸体集齐,一把火全烧了,今生之事灰飞烟灭,冤也好债也好来生再续。
卜清雅身上的夜叉毒龙鞭竟没被拿了去,安易生索性拿回来自己用,也算是物归原主。
采花贼醒来后,看到了旁边的茶水,一脸惊恐道:“你们该不会给我喝那该死的桃花蜜酿吧。”
卜清河不知桃花蜜酿,安易生却是很清楚,这东西在彩云轩很常见,魅惑催情专用。
采花贼叫苦不迭,在彩云轩这些日子,雪月换着花样折腾他,其中就包括这天杀的桃花蜜酿。惹得采花贼思春不得解,没有暴血而亡,但多半都不/举了。
卜清河冷冷的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采花贼刚对卜清河建立起的一点好印象片刻扫地,当年和安红豆在安府假装一家和睦时,这位远方表亲对自己这位冒牌表弟有着莫名的敌意,采花贼一直搞不懂。如今看他们眉梢眼角尽是情,你来我往一言一语似乎心有灵犀,二人甚至衣着都一样,是在是不能不让人瞎想。
果然有奸情!
采花贼迟疑思考了一会,安易生以为卜清河吓着了他,于是温言道:“这里发生了什么,白老妇呢?”
采花贼这才回过神来,眼看安易生这朵高岭之花被别人踩了去,也不知是在上还是在下,瞬间觉得自己难当这采花贼的名头。
道:“我只记得有人来问我轻功的要诀。哎,说实话,雪月那婆娘不过来了,冰清到是每天过来找我要武功,要知道那是我师傅的成名绝技,虽然他已经被崔秦瑶给锤死了,不过也算是享遍人间齐富,被他上过的人能组成一个桃花镇,也算不枉此生......”
“说重点!”卜清河很少有如此严厉的语气。
采花贼被打断,于是想了想,接着道:“那天冰清走后,外面有厮杀声,我顺着门缝看去,一群穿着彩衣的僧人在大开杀戒,嘴里叽里咕噜说什么我也听不懂,隐约我还听到冰清哭着叫了一声‘宗主’。”
“那些彩色的妖僧武功似乎专克彩云轩,功夫再高的彩云姑娘在她们面前都撑不过一两招。我看势头不对,马上爬出去,我的腿虽然废了,但师傅的轻功灵活多变,没个章法,全靠自己领悟,跟她们说了她们也不信。”
“我逆行倒施,以手作脚,窜上了屋顶,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哎,本来是准备逃跑的招式,被提前用上了。”
“后来呢?”安易生问道。
采花贼眼里露出一丝恐惧,看向不远处尸体烧出的熊熊烈火,道:“人死完后,我看见他们把白老妇烧了,烧成灰放进了一个黑色的香炉里......”
安易生和卜清河对视一眼,同时响起了那天妖僧手中的香炉。
采花贼不说话了,三人一阵沉默,不远处的烈火烧的噼里啪啦,耳边似乎有人的哭喊声,切切碎碎,窸窸窣窣,让人头皮发麻,背脊发凉。
三人面向烈火,又添了些柴,拜了几拜。
第72章 翻云
一连几日,两人带着采花贼,一路南下。
路上也断断续续的从采花贼口中得知,彩云轩的三位老美人带着玉洁,应岳玲珑所嘱托,去刺杀南安王去了,一去数日,音讯全无。
崔明傅死了,卜清河只是淡淡的哀愁了一会,毕竟在这腥风血雨的江湖中,死亡并不陌生,看淡即可,脚下路还是要走。
刚走进南安境内的安城,南安王遇刺的消息就传得人尽皆知。
传闻有好几个版本,有的说南安王被地狱来的女鬼索了命,活活被吓得中风死去;有的说南安王被刺客削了脑袋;还有的说这只是谣传,南安王还好好的在王府中。
事情并非空穴来风,南安王遇刺是真,可刺客得没得逞就不得而知。
夜里,安易生和卜清河隐藏在南安王府周围,王府外虽寂寥无人,可里面却是戒备异常,看来玉洁她们失了手。
漏夜是混不进去了。
南安王,两人对这个名字一直感情复杂,少年时,卜家需得借着他的庇护得以安存,可卜家一落败,墙倒众人推的第一人也是南安王。
他不像恩人,也不像仇人,却像操控命运的,无情的翻云覆雨手,搅合在安家和卜家几代人之间。
采花贼被他们安置在一家破客栈里,两人一连几日转悠在王府外,始终无法进去。最终,他们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卜清娴身上。
记忆中的卜清娴每逢初一十五,必会去庙里烧香拜佛。过几日就是十五,希望她还保留着以前的习惯。
上天还是眷顾的,这月十五,南安王府出来一辆马车,里面的人看不见,但从旁边走着的大丽儿可以看出,里面的人是卜清娴无疑。
两人悄悄的尾随马车,马车一路走到悬空寺,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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