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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为何要杀我 (泼莲池)


  走着走着,我忽觉小阙一下子握紧了我的肩头,喉咙中发出一声惊呼。
  我问道:“怎么?”
  小阙拉着我加快了脚步,飞快地说道:“是他!远处迎面走来一人,他打着伞我看不清面目,但我觉得是他!”
  “……等等!”我顿时大骇,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把反握住他的手腕,也急速道:“我有东西落在客栈了!快随我回去找!”
  小阙急道:“贺一!一会儿我陪你回去找,我们先去找他……”
  我双手拖住他道:“不行不行,现在就要回……”
  雨声中,我听到一个隐约的脚步声。
  随着极轻的脚步声,还有被溅起的细小水花,雨滴坠落在伞面的脆响,明明那样远,我却听得如此清楚,那一步清晰地仿佛踩在我心上。
  我顿时站直了,敛了声,不再与小阙争辩了。若是闹到那人面前,以他的缜密心思难免不会生疑。
  小阙看我不挣扎了,也来不及问询,只拉着我又往前走了几步,那人的脚步更近了,最后终于停在不远处。
  小阙脚步不停,欢喜的唤道:“道长!是你么?”
  那人的伞面微微扬起,细雨的声音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紧接着,耳边便传来那让我梦回无数次的清越声线。
  那人平稳道了一句:“小道长,你在寻我么?”
  我终于还是如愿回到了客栈,只是这一次是三个人一同回来的。
  因为今天下雨的缘故,客栈中只有稀稀拉拉的几桌客人,我束手坐在桌边,尽管什么都看不到,还是察觉到面前那人审视的视线。
  小阙递给我茶杯暖手,我想要掩饰的浅啜一口,却在端起的一瞬间听到茶盏细微的碰撞之声,我这才发现自己手抖的厉害,连小阙都截住滔滔不绝的话头,一把抓住我的手握在他手中,轻声问道:“又冻到了?”
  对面那道视线如有实质般,我忙放下那茶盏,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小阙又将话头转回到对面那人身上,殷殷问道:“所以我想了许久……想必那位救鹤的道长就是尊驾罢?”
  那人缓声道:“小道长有话不妨直说,只要在下力所能及之事,皆会应你。”
  听他话中含义,似是默认了,小阙顿时声线都欢喜的提高了许多,“多谢道长!这位就是我曾提起的师兄,他心地善良博学多才,只是天生双目失明体弱多病受尽苦楚,道长慈悲,可否为他诊治?”
  “……”事已至此,我再推拒实在可疑极了,只得顺势道:“在下贺一,久闻道长修为精深,如今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那人沉吟了一会儿,忽然没头没尾道:“贺……”
  我心中一震,忙道:“加贝贺。”
  “哦……贺公子。”那人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随即便沉默了。
  我沉得住气,小阙却坐不住,他的气息有些紊乱,像是随时都忍不住开口催促似的,正在此时,遥遥传来小二的招呼:“这位道长,您两位的客房我们都找遍了,实在没发现什么落下的东西,要不您再在别处找找?”
  小阙立刻问我道:“贺一,你丢了什么东西?我去看看!”
  “……大约是个荷包罢。”
  小阙应了一声,对那人道了声“失陪”,就箭步向二楼而去,对那小二道:“我自己看看!”
  唉,小阙这个傻孩子,怎么不想想我久居深山,又是毫无防备之下被他掳下山,怎么会随身带着荷包。
  小阙一走,此间只剩下我与那人相对而坐。
  我复又端起茶盏,轻声对他说:“道长喝茶。”
  除此之外,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十几春秋,日夜梦萦魂牵,如今当真与他同坐一桌,我却酸溜溜地想:他对白鹤如此上心,定是为了鹤白,才不是我的缘故……
  盏茶轻响,他忽然唤我:“贺公子。”
  这样简单的一句轻唤,我心中竟然霎时涌上百般滋味,我强按下去,道:“道长有何吩咐?”
  那人道:“劳烦公子将手臂伸过来,我为你诊脉。”
  我迟疑了一番,笑道:“还是不必了,我的身体自己清楚,方才也只是不愿意拂了小阙好意罢了,道长费心了。”
  他道:“好罢,此事的确不好强求。”
  我点了点头。毕竟我是因着魂魄有缺才托生了这样残破的身体,若是被他探知,难免不会横生枝节。
  于是两厢又是静默,默默地相对饮茶。
  以往的他也话不多,可是总归还是含笑温柔的,若是我与他说话,说不了两句他便要笑,每每心情很好的模样,而他今日的话语却格外的少,说话时也是又缓又平,怎么听怎么有种索然的意味,倒有几分……几分像水月君。
  大约是鹤白还没化成人形,他等了太久罢……
  我悄无声息地长吐了一口气。
  面前传来一声茶盏轻放的声音,那人又道:“听小道长说,他自幼与公子一起长大,受了你许多照拂……我……很是感激。”
  我道:“在下与他情同手足,都是应当的,更何况,是他照顾我多一些罢……”我这才想起什么,话锋一转道:“听道长话中意思,你与小阙颇有渊源?”
  他“嗯”了一声,我追问道:“听声音,道长的年纪也不大,小阙自幼在山上长大,敢问你们何时见过?”
  我这样问,也是有些试探之意,我已经猜到小阙是被他送到栖云山上,但是以他做事周全的心思,若是曾经暗中上山看望小阙,那么岂不是也曾见过我?若是平日倒也罢了,若是赶上我教小阙剑法的时日或是别的什么……
  我正忐忑,他漫不经心地开口道:“世间之事,左右逃不过一句’天命难违’,因缘际会生离死别全系缘法,我与他自是有些注定的缘分……说不定今日`你我相见也是注定之事,也说不定你与小阙早已有了许多牵绊,才换来这一世的多年相伴,这一切……谁又参的破呢?”
  我默不作声地听着,只是越听,越觉得一股凉意从心底泛起,飞快地蔓延开来。
  我认识的云殊君,曾经是最有傲骨的,他从来不信什么天命……那之后……那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他现在这副心灰意冷的模样?
  我摩挲着茶盏,正不知如何接口,小阙快步而归,这寂静才被打破。
  小阙端过我面前的茶盏一饮而尽,抱怨着客房里什么都没找到,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许是我记错了。”
  他又转向那人,道:“道长,我师兄他……”
  我立刻截口道:“道长已为我诊过脉了,也是无能为力,小阙,你这下该死心了罢。”
  我在这边扯谎,他也配合的没有揭穿我,小阙顿时大为沮丧,好一顿唉声叹气。
  那人温声细语地宽慰了他几句,最后小阙道:“道长,我先送贺一回栖云山,以后我去拜访你。”
  他似乎是笑了一下,道:“你去哪里拜访我?”
  这好像是他今天第一次笑,尽管只是气息上的细微变化。
  他这一问,小阙也支支吾吾起来,半晌,才叹气道:“是啊,道长你连名字都不肯告诉我,我更不知道你在那个道观挂单,我这话说的好没道理。”
  那人又笑了一下,道:“莫要委屈了,我名叫云殊,你唤我什么都可以。”
  “云殊……”小阙郑重地念了一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迟疑道:“我怎么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
  清溪传授那套剑法的时候,没事就把云殊君挂在嘴边,每每提及,都是溢于言表的赞美之词,听的人肉麻的紧……岂止是有些耳熟……
  果然,我一念还未转完,小阙已然反应过来,又惊又喜道:“你是云殊君?我师父说的那位云殊君吗?!”
  云殊君苦笑道:“清溪口中的’云殊君’除了我,约莫是没有旁人了。”
  小阙更是兴奋,拉着我的手使劲摇晃,献宝似的道:“师兄师兄!你快看!这是云殊君啊,师父说的那位修为极深的道长。”
  他说完,顿时自觉失言地止住声响,我摸了摸他的头,解围道:“晓得了,我也仿佛看到云殊君了。
  这样说的时候,仿佛真的看到了他,这人一定还是那长身玉立的模样,拢袖闲闲地站在我面前罢。
  小阙是个爱热闹的性子,自打知道了云殊君的身份,便热情地邀请他与我们一同返回栖云山。
  我是不愿的,夜长梦多,难免不会露出什么破绽,可是我现下的身份却又没有什么立场阻止。
  倒是云殊君沉吟片刻,幽幽道:“也好,与清溪清泉一别近二十年,也该是时候回去看望他们了。”
  小阙咋舌道:“二十年……你到底多少岁啊……看上去还像是二十岁呢。”
  我一时间没有拒绝的说辞,只得顺应他俩的意思,三人一同向栖云山而去。
  我们下山时是小阙与我共骑,也正因如此,我挨不住那凛冽的风,才病了一场。
  这次回去时小阙不敢托大,在镇上租了马车,他二话不说跑去驾车,又不顾我的推拒,把我塞进了车厢,这下车厢中只有我和云殊君两个人,更何况马车脚程更慢,再快也要七八天,一想到这,我更加有些如坐针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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