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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为何要杀我 (泼莲池)


  我无力说话,只得微弱的推拒他,余光却见有一人施展了轻灵的身法而来,却突然停在不远处,双脚如生了根一般。
  我艰难的移动视线望向那人,见他的微微睁大双眸,浅灰色的眸子中说不清是惊是惧,还是痛苦。
  云殊君……怎么又回来了……
  其实以我的私心来说,我自然还是想见他,每每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面,偏偏又管不住自己,见完一面还想见一面,只不过,这次见完再也不能任性了……
  我若无其事地藏住捏着内丹的左手,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崇恩君,又看了看云殊君。
  耳边传来巨大的轰鸣声,我只能看到崇恩君在对云殊君十分焦急地说些什么,云殊君却只是怔怔地看我,仿若没有听到。
  我用尽最后一丝灵力维持了神台清明,却浑然一软,身后那人将我拦腰一抱,东玄君威武神俊的脸出现在视线上方,我毫无抵抗之力,只得闭上眸子。
  东玄君低沉浑厚地声音传来:“鹤别!现在不是寻死的时候,快快随我们回镜湖,水月君他不知为何将自己封印在湖底中了!”
  我大约是气糊涂了,咬着牙道:“我知道。”
  这下东玄君和崇恩君两个人俱惊讶地看着我,崇恩君急道:“果然与你有关?可是发生了什么不曾?水月君掌管三界幻境,他若是被封印在湖底——天下岂不是要大乱!”
  我越发觉得难以呼吸,却还是强自聚起最后一丝灵力,没好气道:“因为是我把他推下去的。”
  “……”崇恩君的声音戛然而止。
  东玄君近在咫尺地脸霎时变成了惨白,又刷的变成铁青,我还来不及细细品味,就被他猛然间狠狠一推,我毫无防备之下,重重地跌在树下。
  这一下摔得疼倒是不疼,主要是再一次被云殊君看到了丢人的样子,气得我又呕出一口血。
  好在换来云殊君惊呼一声,他忙扑过来扶起我的上身,我趁机一把拉住他的袖口,委屈地看了他一眼。
  云殊君紧紧皱着眉心看我,不知为何神情这样凝重。
  他一手按住我的心口的血洞,对东玄厉声道:“两位若无旁的事,请回罢。”
  都到了这个时候,我却忍不住笑了笑,濒死之人五感开始衰退,天下没有人比我更有经验。
  我大约知道云殊君东玄君和崇恩君在和云殊君争论什么,只是此时我的眼中耳中,只有一个云殊君了。
  我轻轻唤了他一声。
  从我的视线,只能看到他的喉结忽然轻轻滚动了一下,终于他还是缓缓低头望向我,低低道:“你这又是何苦?”
  我想对他说,我答应你的事,哪有没做到的呢?
  谁知他又轻声道:“你若是不愿去杀水月君,为何要勉强自己?杀都杀了,又何苦将自己伤成这样?”
  “……云殊……”我气得闭目缓了一下,天旋地转间,我再也顾不上旁的了,只是抢道:“云殊君,你听好了。”
  “什么?”他蹙眉再次燃起疗伤白雾,探到我胸口时,被我一把抓住。
  我摩挲着他的手腕,摇了摇头道:“不必,你且听我说就好了。”
  我说完,费力地看了看那两位上仙,见他们神色各异地抱臂戳在我们面前,一点也没有回避的意思,我只得继续对云殊君道:“我答应还你鹤白,这话从我口中说出,定然作数……”
  云殊君极轻地截口道:“莫要说这个了……我自知你是为了宽慰我,我心领了……你倒也不必……”
  我没力气与他争辩,大限将至,我只得一味自说自话下去:“我会将我的魂魄抽离这个躯壳,还你一个原原本本的鹤白……只是这法子有个不足之处……”
  “你在说什么……”云殊君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眸。
  我一口气接下去道:“我和他的内丹合为一体了,想要如此行事,只得先毁去内丹,可是毁去后他又少了魂魄……恐怕……恐怕你是要将他从一只小白鹤养起了,”想到那景象,我忍不住笑了一下,道:“那鹤因着少了魂魄,多半会又笨又呆,你且耐下性子养个几百年,待他再次修炼结丹,便可以化回人形了……”
  话音未落,云殊君已然反应过来,他飞扑到我身上,钳般抓住我的手腕。
  我盯着他的通红的双眼,略带伤感地顺应着他的动作,在他眼前缓缓摊开手掌。
  我的掌心有一层金色粉末,刚刚摊开,便被微风拂走了大半。
  随着这阵风,这次我是真的看不清他的神情和声音了,但是我竭尽最后一丝气力,向身后的树枝上探去,摸到了那张纸笺。
  眼中越发模糊了,我只得轻抚着那张写着鹤白的纸笺,我虽然听不到他的回答,却还是笑着赌气道:“这个还你,下次写个我名字的纸笺,记得……烧给我。”
  眼前的景色渐渐变为纯白色,那是无尽的洁白。
  突然感觉身子一轻,之前胸口的疼痛也不见了,我只觉得从未有过如此舒服的时刻。
  我用尽全力一挣,便觉得自己像是冲破了巨大沉重的枷锁,我拍了拍翅膀,长鸣一声,一飞冲天。
  如同很久很久前,我第一次有了灵识时一般。
  只是这一次我周身并无实体,满是白雾。
  我迎面冲向一道风。


第六十五章
  深冬时节,不知何时起又飘起了雪,鹅毛大的雪花往我脸上撞,撞的生疼。
  洗剑池的池水早就结冰了,但是仔细听可以听到雪花沙沙落在湖面上的声音。
  天地间只有这细微的声响了。
  我越发觉得冷了,忍不住裹紧了大氅,索性把身子往后一仰,倚在树干上喘了口气,想着把这壶酒喝完,便该回去了,不然我这具破身子又该……
  我提着酒壶喝了一口,喝一口便要咳上半天,咳着咳着又忍不住吐口血。
  就这样喝一口酒,咳两声,吐口血,再暗骂一声水月君,如此往复几轮,这壶酒终究也就喝完了。
  我刚刚扶着树干站起身,就听到衣袂轻响,有人身法矫捷,向我而来。
  我望向那人行来的方向,胡乱翻出袖口擦了擦唇边的血迹,正想把袖口折回去,就听一个少年是声音又气又急道:“师兄!你怎么又这样任性作死!”
  不等我回答,这人已经一把扶住了我,抚着我的胸口道:“真是一个看不住你就……”
  一股内力带着暖流从我的胸口源源不断的流入,我终于缓上一口气,悻悻道:“小阙,说了许多次了,你可以叫我大哥,或者直接叫我名字,就是不要叫我师兄——我又不是你师兄。”
  小阙不理我,只把我连拉带拽地拖回屋内,扒去我的大氅和外衣,将我塞进了被窝里。
  做完了这一切,他便无声地守在我床边,一言不发了。
  其实,我一直不太喜欢这屋子,永远弥漫着散不开的药味,若非如此,我又何必躲出去喝酒。
  我试探地伸出左手,手心向上摊着,静静地等着他的手放上来,谁知等了又等,却等了个空。
  我问道:“怎么?”
  小阙终于吱声了,他恶狠狠道:“我在气你!”
  我自知理亏,与这小孩子又没什么能够解释的,便宽慰道:“好啦,我这废人也该有喝酒的权利罢,况且这不是好好的?”
  说完一股腥甜涌上喉头,我藏在被子下的右手死死按住床板,活生生又给吞了下去。
  小阙忽然双手抓住我的左手,道:“师兄,我知道你心里苦,可是你的眼睛不方便,若是连身子都要被你这样糟践,你……你……”
  说着,便有冰凉的水滴吧嗒吧嗒地掉在我手背上。
  我本想说,你这就太小看我了,谁死了我都死不了。
  只是这事不足人道,我又拗不过他,只得老实保证道:“好罢,开春之前我都不出门了。”
  这下小阙才不纠缠此事了,他褪去靴子,自顾自的爬上床钻进被窝,倚在我怀中,我也环住他,哄道:“我记得,今日是一年一度弟子比武的日子,你这是比完了?清溪夸你没?”
  小阙在我怀中闷闷道:“师兄,你不该直呼师父的名字。”
  我一阵心痛,心想连清溪那个小道士的名字我都不配直呼了,什么世道……
  小阙又道:“即便你不曾跟着师父习武,但是师父一直将你当做我们的大师兄,叫我们好生尊敬你,怎么反而是你次次都直呼师父的名讳,还都不许我喊你师兄……”
  我干笑道:“师兄可不是好当的,师弟什么的还是越少越好,没有最好。”
  想到一些过去的事情,那位师弟俊俏的面容在我眼前一闪而过,我心中微微一痛,便咳了起来。
  好在小阙老成的叹了口气,一下一下帮我顺着胸口,也不纠缠这事了。
  我搂着小阙,思来想去,又在心里骂了一句水月君。
  小阙拉着我说了好一会儿话,然而到底也是十六岁的少年,说着说着,声音便含糊了,他嗫喏地好似在说今日比武之事,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轻,最后极小声地唤了一声“娘”。再后来,便只有轻轻地鼻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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