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他都不知道啊。”鬼阙鄙夷道,“知道九机门吗?”
九机门是国内大派,之前杀死柳右相之后被朝廷通缉,这齐琼还是知道的,于是他点点头。
鬼阙望着温灸,道:“他是九机门七长老。”
温灸一愣:“朝廷……不管吗?”
鬼阙笑道:“朝廷管不到这里,这条船上你知道都是些什么人吗?”
温灸摇摇头,鬼阙道:“今晚这条船上都是些饿狼。”
鬼阙很享受别人期待她的话语,顿一下才道:“朝廷给出的赏银丰厚,可有不少人心动。一些大派自然是不屑,可我们这些小派可是稀罕得很。”
齐琼惊讶道:“江湖之中不是不屑于与朝廷有瓜葛吗?”
阙朱道:“那些所谓武林正派自然洁身自好,我们这些小派可不顾这些。”
齐琼道:“所以你也是来杀人的?”
“是。”鬼阙似乎有些得意,眼眸里光芒四散。
“你说你们小派,你是何派?”
“怎么?”鬼阙看向他,“你想抓我们啊?”
齐琼摇摇头:“怎么会,好奇罢了。”
鬼阙放下半个苹果,眼波又流转到温灸那里:“你们也真是奇怪,两个大男人来到花船谁也不叫,一起喝闷酒吗?”
齐琼笑道:“我有温灸便已足够。”
“哦,龙阳啊。”鬼阙拍拍手上的汁水,“我们要开始了,你们快走吧。”
齐琼挑衅道:“不走又如何?”
鬼阙起身:“不走便不走,我还能咬你不成。”
鬼阙说完便走了,过了一会儿,她再出来时端着一个木盘,木盘上有一杯酒。她浅笑盈盈过去递给九机门七长老,说了几句七长老就往齐琼这边看过来,还拿起酒悬空与他示意碰杯。齐琼暗道不好,皮笑肉不笑与他一碰,一杯酒尽,鬼阙收好杯子,七长老立即捂着肚子挂在流歌上,脸色发青,显然是中了毒。七长老身旁有一个男子,见此立即一枚飞镖向齐琼投来,齐琼一偏,飞镖钉入他身后的木柱。男子已在瞬间到他身前,手指之间露出几枚小巧利器,厉声道:“拿解药来!”
“啊!”忽然一声尖叫,男子回头望去,是七长老已经吐血身亡,流歌一身血色,吓得花容失色,要夺路而走,男子手一挥,流歌背部中了三镖,倒在地上立即脸色发青,一口黑血吐出,死不瞑目。男子未回头又是一挥手,三支镖向齐琼而来,却有一个黑影落在他们身前,长剑几个回落,三支镖便落在地上。黑衣男子回头,他头上的斗笠遮了他的脸,他低声道:“鬼修。”声音低哑,犹如枯骨。
这是他们在茶馆遇到的黑衣之人,他说,再一次遇到便说自己的名字。
花船里的人大半跑光,留下的跃跃欲试,拿出藏好的兵器,一人站出来大声道:“你怎能不问青红皂白便出手伤人?”
周围人附和道:“是啊,流歌姑娘正值芳年,你怎可随手伤人?”
男子道:“那又如何?”
周围人大为气愤,还想再说时,男子已经被一剑封喉。鬼修后退几步,温灸一身白衣染上几点血红,睁大眼看着齐琼,齐琼拍拍他的肩:“无妨的。”温柔又宠溺。
一个手提大刀的人道:“不知阁下何人?”
鬼修不语,鬼阙走上前,笑道:“我们是修殿的人。”
“修殿?”一个手拿皮鞭的女子道,“可是鹤州的修殿?”
“正是。”
“鹤州修殿怎么会跑到这里?”
鬼阙道:“自然是因为九机门在这里,去与朝廷拿取赏银。”
一些人道:“你怎么证明这七长老是你杀的?”
鬼阙盯着那些人:“毒是我下的,人是我看着死的。”
手拿皮鞭的女子冷笑:“可朝廷只认脑袋。”说着便皮鞭一卷,要把七长老拉过来,另外几人也立刻去夺,果然是一船饿狼。一船饿狼在打斗,鬼阙竟然还有心思拿起那半个苹果,坐在桌上啃道:“殿主,交予你了。”
鬼修跨过男子的尸体,长剑一挥,皮鞭立即断开,女子后退几步,眼睛一瞪,半截皮鞭又缠上来,直鞭他的斗笠。鬼修用剑挡开,皮鞭缠绕了他的剑,把他的剑甩在一边的柱子上,女子冷笑道:“剑也握不紧,你再去练几年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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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这时,手提大刀的男子已经割下七长老的头颅,正要离开,鬼修抓住女子的鞭子,一拉一甩,女子向大刀男子而去,大刀男子大惊,大刀直砍女子的脖颈,鬼修放开皮鞭,女子立即一鞭挥向大刀男子,先一步缠上他的脖颈,弯腰躲过大刀,一脚踹上大刀男子的手,七长老与大刀男子的头颅一齐飞起,此时鬼修飞身抓起一颗头颅,拔了剑立即回到鬼阙身边,女子皮鞭一卷,剩下那颗便到了她的手里,她转过脸一看,她手里的是大刀男子的头颅。那些人却以为她拿了七长老的头颅,涌去抢,女子瞪眼道:“你们要吧。”又把头颅抛回空中,来抢鬼修手里那颗。鬼修飞身上了二楼,女子也不傻,知道鬼阙和鬼修是一伙的,半截鞭子便往鬼阙挥来,鬼阙忙起身躲开,齐琼拉着温灸也躲开,他一直拉着温灸出了船上房屋,到外面宽阔的船板上,不多时,几个人也打到了外面。
齐琼:“……”
齐琼护住温灸,靠在船角,鬼修提着血淋淋的脑袋站在楼顶,那些人伸长了脖子等着他下来,女子却不愿等,在鞭子挥落间她也到了楼顶,又与鬼修打作一团,鬼修一手应敌有些吃力,马上斗笠便被打落,他看着下落的斗笠,再看看女子闪过来的鞭子,提着脑袋便跳下了水。几个沉浮间也不见了踪影,那些人有的跳下水去追,有的坐上船去追,手拿半截鞭子的女子却不追了,跳到船板上,笑道:“原以为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却是个小白脸。”
鬼阙扔下果核,也笑道:“怎么不追了?”
女子道:“追不上了。”她转而向鬼阙道,“我是董三娘。”
鬼阙也抱拳道:“原来是‘银钩蛇尾洛阳花’董三娘,我是鬼阙。”银钩蛇尾是说她的鞭子,皮鞭一侧嵌了细密的银钩,若是这一侧卷上脖子就像刚刚那提刀男子一般,身首分家,她的鞭子使得灵活,所以称为蛇尾,而洛阳花则是因为她是洛阳人,长相貌美,江湖便称她为‘银钩蛇尾洛阳花’。
董三娘道:“修殿鬼阙,我猜到了。修殿鬼修与鬼阙都是一同行动的。”
董三娘看向齐琼与温灸:“不知这两位可是修殿的人?”
董三娘怀疑两人自有道理,毕竟在楼内,鬼阙先与二人交谈,然后七长老再与齐琼饮酒是人人皆见的。鬼阙替他答道:“是。”
齐琼:“……”
董三娘打量着两人:“可从未听说过修殿还有第三个人。”
鬼阙道:“世间事物变化万千,修殿多了两个人又有什么奇怪的。这里风大,现在你也不追了,不如进去坐会儿?”
“好。”董三娘应了,转身进去,鬼阙也对齐琼二人道,“进去坐会儿?”
齐琼摆手道:“罢了,我们回去了,只是我们二人并不是你修殿的人。”
鬼阙一笑,眼波千转:“你也算是帮了我们的忙,不一起分赏银吗?”
齐琼道:“不了。”
鬼阙道:“既然如此,后会有期。”
齐琼道一声后会有期,带着温灸走了。鬼阙进去与董三娘聊了半个时辰,鬼修一身湿衣回来,手中不见了头颅。董三娘戏谑道:“这么快就换了赏银?”
鬼修并不答,径直坐下。鬼阙寻了炉火过来,看着似有些生气的董三娘道:“殿主不说话也是为了你好。”
董三娘气道:“我知道,听说没人听过修殿殿主的声音,要么听了就死了,要么,他就是个哑巴。”
鬼修只能低声道:“你不觉得害怕便好。”
声音像枯骨摩擦,空洞又嘶哑。董三娘如预料之中一惊,然后道:“你还是不要说话了。”然后又道:“你一身衣裳都湿透了,怎么还戴着那个湿哒哒的斗笠?”
鬼阙道:“你让殿主不说话,却又要问他问题,你不觉得自相矛盾吗?”
董三娘笑道:“你说吧。”
鬼修道:“习惯罢了。”
董三娘伸手要替他脱去,他躲过,董三娘又坐回去,道:“我已经见到你的脸了,怎么,还害臊不成?”
“不是。”鬼修起身,“习惯罢了。”
鬼阙也起身,欲走,董三娘忙道:“怎么,你的剑割断了我的鞭子,也不说声抱歉?”
鬼修道:“抱歉。”
“你!”董三娘起身挡在他面前,“把你的剑借我一看,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剑能割断我的鞭子。”
鬼修拿出剑,递给她,董三娘却携剑飞身到二楼,大声道:“借我看个三两日,三日后城西桥头,亥时我再归还于你。”说罢她便从楼顶走了,鬼阙要追,鬼修拦道:“现在拿着那把剑太显眼,日后再拿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