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弢隐 完结+番外 (瘦骨禁秋)


齐琼不语,弢君继续道:“弢君只有一事相求。”
齐琼眼眸一深,放下书,缓缓握住他的手。弢君一僵,却也没有抽离。齐琼没让他继续说下去,只是取过桌上的清酒放到弢君的手心里,一如他纳妾那日:“饮尽。”
弢君接过,一口一口喝下。喝了一半时,齐琼道:“其实那日我们也没有什么。你喝醉了,我要扶你去床上歇息,你说热要脱衣服,要我也脱,我便脱了外衫。”
弢君继续喝着,似是充耳不闻。
“我胸口上的青紫是你说太热,不想让我离你太近推了我一把,恰巧撞到了桌角。”
一壶酒尽,弢君双眼变得迷朦,就像一个两三岁的孩童。齐琼扶起他:“现在天这么冷,你不会再感到热了吧?”
他扶他到床上躺下,脱了鞋袜,盖好被子:“那便睡吧。”
然后齐琼回到软席上坐好,拿起那本书继续看。若要保护一些东西就必然要失去一些东西。这个世界倒也公平。只是对于弢君来说,是否也有些残忍?
只是,为何一定要如此?就没有办法两全吗?这件事也不难想,弢君说有一事相求时他便知是梨悴之事了,只是他确能救一天,却救不了一辈子。凌霄楼的女子不是说赎就可以赎的,且不说那些女子天价,有些女子是老鸨不让赎的,也有些是连鸨娘也无法做决定的,比如,梨悴。
屋外风雪依旧,这个城市已经披了厚厚一层雪被。话说瑞雪兆丰年,长安城里的人都很高兴,来年收成必定甚好。可在百里开外,就有一户人家,墙破窗漏,风雪灌入。屋里的一家三口窝在床上瑟瑟发抖,一张薄被不足以抵抗严寒。有人喜欢雪,而他们,是不敢喜欢雪。
在丹州边境的城防楼墙之上,齐旌一身戎甲,遥看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火把。丹州的雪更大,铺天盖地卷着风而来,落了厚厚一层。城墙上淋了水,一层冰覆盖在上面,光滑寒冷,一如这寒冷的天气,冻结的心情。

弢君醒来的时候,天色尚早。屋外只有朦朦胧胧的光。脑袋疼痛,他皱着眉起身,看了自己完好的衣着。他赤脚走出隔间,看到的便是齐琼裹着一床厚重的被子坐在桌旁,火炉已经熄灭,齐琼闭着眼靠在墙上。像粽子一样。齐琼一只手垂在被子上,手下的软席上有一本书。弢君也不知是何心情,捡起书放在桌上。
“你不穿鞋吗?”齐琼已经醒来,笑看着他。
弢君眼里波澜不惊的,仍然皱着眉:“不冷。”
齐琼松了松被子:“过来。”
弢君走到软席旁。
“坐下。”
弢君跪坐在软席上。
齐琼把被子披到他身上:“从此你便是我的人,我的人就得听话。”
弢君点点头,没有不喜,没有厌恶。可就是这样,让齐琼心里发赌堵。他小时候是承受了什么,才会这么听话?把所有心事埋在深处。齐琼知道他是极为厌恶的,那晚在蛟城,他明明那么恨、那么冷地看着自己。
齐琼说:“那你听着,第一件事,便是表达自己的喜怒。”
弢君不解地看向他,对视半晌后点点头。
“你是如何得知的?”
“无意听到了罗公子的姬妾们谈话。”
齐琼叹口气,眸色深深:“值得吗?”
以一身换一身,用信仰换一夜,值得吗?所有的骄傲给了别人踩在脚下,徒留的清高粉碎在风雪里,值得吗?几年来见面寥寥无几的家人,留在青楼妓馆里不知其性的亲人,值得吗?未来不知好坏的公子,也许只是一时兴起的子弟,值得吗?
“值得。”
人世间哪来那么多值不值得?解了燃眉之急便是值得。
不知有一句话你有没有听过,没有值不值得,愿不愿意罢了。
弢君愿意,他只有一个妹妹,只剩一个亲人。
人生一世,了无依靠,不就是要凭着丝丝缕缕的血缘来相互帮衬吗?

梨悴生辰这一日引来众多富贾贵胄,官家士族,凌霄楼里一向热闹,今晚的热闹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楼里皆是客,你不小心撞到一个人也许他就是朝廷大官可以轻易判你死刑,也许他就是国家首富,可以轻易压你。所以凌霄楼里的人们都小心翼翼,婢仆小厮们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地走路,生怕冲撞了哪位贵人。
凌霄楼里有一个三尺多高的平台,这一日被细细扫了上面的积雪,围了浅红色的纱幔,简简单单的样子,可周围楼上楼下的来客都不时看一眼这个简单的石台。再过一会儿,梨悴姑娘会来这里献舞,然后,拍卖。
梨悴在凌霄楼多年,从未跳过舞,只是奏琴。在一个以身侍人的地方,她奏了二三年的琴不由提足了胃口,引足了新奇。女人有虚荣心,男人也有。若是得了这三年第一夜,不知有多风流,也可彰显家族财力。所以来这里的人要么带足了筹码,要么抱着看戏的心态,看看这凌霄楼第一女子能卖什么价钱。一个女子,再怎么贞烈,在凌霄楼这个地方也无济于事。
齐琼此时正坐于凌霄楼二楼的一个雅间,他身前坐着的是一身白衣的弢君。弢君看着那个台兀自发呆。齐琼并没有与罗巍平一起,罗巍平先来,现在在齐琼所在雅间的对面。台子周围都是大大小小的雅间,面向平台,有一轻纱作为门帘,外面的人看不清里面的人。每个雅间外都有一个小厮守着。
齐琼雅间外的小厮低声道:“公子,还有一刻。”
他说的是离梨悴上台还有一刻。齐琼嗯了一身,楼里传来的丝竹声和戏笑声慢慢减小,直到平静。
每个雅间外的小厮都这样说过一遍,每个雅间里的人都安静下来。
弢君走了出去,梨悴一舞,他作为兄长,自该送琴一曲。
很快,弢君的琴声就响了起来,丝丝悦耳,意境深远,不似这俗地该有的声音。
齐琼记得的,这是《梨悴》。
此时梨悴一身红衣上台,红色面纱轻挽,长发大半披着,只在头顶挽一髻,除了一枝红梅,什么饰物也没有。她觉得不时探头探脑的人群甚是可笑,所以露出的眼里就泛着点点笑意。
今日,最可笑的还是她啊。
她扬起水袖,身姿曼妙。
别人及笄是带着亲人的祝福,而她及笄,是带着旁人的污秽想法。
台上的她旋转,似是一朵红梅飞舞。台子周围还有未扫尽的雪,台子下方铺了一个软席,弢君一身白衣似与白雪融为一体。若不是那把琴,没有人会注意到他。
这把琴,也有名字,叫弢兮,是他师父风箐辰所起。弢,他知道,是他。可兮,他不明白。梨悴的琴叫梨兮,梨,是梨悴。原本他以为兮只是一个助词,后来他无意间听到他师父深夜庭院独语:“兮儿,你在天有灵你可满意?”
是情人吧。他想。
琴声毕,舞亦毕。周围响起掌声,梨悴弯腰鞠躬,两个人走上台来,一个是凌霄楼的鸨娘,一个是小厮。两人上台,鸨娘给衣着单薄的梨悴披了狐裘,示意那个小厮开始。台上的小厮开口道:“大家都知道梨悴姑娘风华绝代,琴貌双绝。今日这舞可是梨悴姑娘练了整整四个月才有如此情景,这四月来姑娘吃了不少苦头……”周围的人渐渐不耐,催促他别废话。他看了看鸨娘,鸨娘点点头,他便道:“那此刻便开始吧,请大家开始加价。”
“一金。”
大家哄笑起来,梨悴忍不住颤抖,鸨娘握住她的手,轻声道:“那么多人看着呢。”
梨悴的眼里有泪水流出,不过没有人看到,因为一流出便被面纱吸收了:“我怕。”
鸨娘轻声道:“别怕,楼里哪一个女子不经历这一刻?过了……便好了。”
鸨娘的声音在加价声中传到梨悴耳里:“皆是为人做事,身不由己。”


作者有话要说:
皆是为人做事,身不由己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价格已经到了五百金,还在各个守在雅间外的小厮口中上升。南来北往,声调高昂,这情景,凌霄楼自建立以来闻所未闻。某时到了七百金,罗巍平雅间外的小厮叫道:“八百金。”
一时无人加价,台上的小厮大声道:“八百金。”
齐琼轻声道:“九百。”
齐琼雅间外的小厮从来没喊过一句,此时忙扯着嗓子道:“九百金。”那神情就如扬眉吐气一般。
“九百五十金。”
“一千金。”
此时只有他与罗巍平叫价,其他人要么加不起,要么衡量利弊,不愿加了。一千金一夜?笑话,一千金足以购买几个美人的一辈子。
“一千零五十金。”
“一千二百金。”
罗巍平捂着心口,颤声道:“一千二百五十金。”
他帘外的小厮大叫道:“一千二百五十金。”
齐琼帘外的小厮又高叫道:“一千五百金。”
罗巍平低声问他的随从:“我们带了多少?”
随从低低道:“一千六百金。”
罗巍平:“一千六百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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