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竹轩内。
司明宇迎面就见子兆匆匆而来。
司明宇望着子兆递过来的,那柄他给了路天青的玉剑令,面色微沉道:“什么事?”
子兆道:“这是路公子留下的。他昨天一早就下山走了。”
司明宇剑眉微挑,道:“下山走了?”
子兆面带愧色,道:“前天,路公子去见过公孙总管,昨天一早就和下山采办的管事一起走了。属下以为路公子只是下山散心去了。今日,属下遇上公孙总管命人打扫来音阁时,才知道路公子已经离开。屋子里就留下这个。”
子兆缓缓道:“听总管的意思是,路公子说,主上包养他一年的期限已到,所以他就离开了。”
整个书房突然间变成了冰窖一般,面无表情的司明宇刹那间迸发出的寒意,让子兆浑身冰凉,微不可寻地打了个寒颤,道:“是属下失职,请主上责罚!”
司明宇稍稍平静了一下,道:“他往哪里去了?”
子兆面色犹豫道:“柳管事说,路公子与他们分开后应该是往卫辉城方向走的。属下是否要派人去找?”
司明宇沉思片刻道:“你去看看他是否安好。若是无事,就不要惊动他,护送他,到他想去的地方吧。”
子兆应声正要离去,司明宇忽而又道:“等一下。”
子兆转身,只见司明宇微微皱眉,迟疑着道:“还是,你先去,然后……我随后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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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回到龙岗
在颠簸不适中,路天青昏昏沉沉地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一辆正在飞驰的马车中,全身不能动弹,这样的状态应该是中了迷药,药性未过的原故。
路天青依稀记得自己和那位姓柳的管事告辞时,特别向他询问了前往卫辉的方向,然后他便依着那位柳管事的指路离开。他并不是想去卫辉,而是想去上一上晓秋的坟,也许以后就没有机会再回到这儿了。
然后,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思及此,再加上此时全身僵直的状态,都让他倍感惊慌。
他再次努力想动动手脚,仍然丝毫不能动弹,于是他又打量了一眼这个极其普通、简陋的马车内部。马车的窗门都被关的死死得,他看不到外面,只能隔着厚厚的门板听到驾着马车的声音。
他费力地张开口,只觉得自己的声音微不可闻,“有人吗?”
他的声音虽低,但还是被听到了。只见,马车门上的小窗被打开了,那是一个面目极为普通的黑衣男人,他冷冷看了他一眼,
这张脸,路天青隐约想起似乎是在去卫辉的时候见过,是跟随在公孙穆身边的人,他的心猛然一沉道:“你,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那黑衣人冷声道:“如果不想我堵上你的嘴,最好安静一点。”话毕,他就重重地关上了马车前的小窗。
路天青意识到自己是被绑架了。可是谁会绑架自己呢?而且自己这种人能有什么绑架的价值?
还是,司明宇想要怎样处置他……他全身发噤地想着。
马车一直在持续不停的赶路中,停下休息的时间很少。
从第一次昏睡中醒来,路天青迷迷糊糊觉得应该有十来天了,他每天只是被喂些清水和干粮,哪怕是内需都只能在马车上解决。而且,那个黑衣人似乎怕他惹麻烦,所以每天都给他服用一些迷药之类的药物,让他整个人一直处在昏昏沉沉、半醒半睡中。
而那个黑衣人也再未和他说过任何话。
看着他的眼神就好像看着一具尸体一样,这让路天青每次看到他的眼睛就心里发毛,遍体生寒。
“啪”地一声,枫竹轩书房内的那张沉重巨大的黄花梨书桌硬生生被司明宇一掌拍了个四分五裂。
言和子兆两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面面相觑,从未见过这样震怒的主上。
言硬着头皮,继续禀告道:“云梦山方园百里之内,一直到卫辉城沿途,属下全都派人仔细查找过,而且以路公子孤身一人的脚程不可能走这么快。所以,他应该是被人带走了。至于是何人,去往何处,目前尚未头绪。”
司明宇冷冷道:“在云梦山境内,你们居然告诉我毫无头绪?”
言抱拳请罪道:“属下失职。但,属下觉得,这个人应该对云梦山,甚至茗剑庐都十分熟悉,否则绝无可能如此毫无踪迹可寻。”
闻言,子兆心思一动,忽道:“主上,属下想起一事。”
司明宇望向他,道:“说。”
子兆迟疑着道:“两个多月前在卫辉城时,路公子也是这样突然失踪的,而公孙总管竟然毫不知情……”他仔细地叙述了当时的情形。
司明宇目光锐利地盯着子兆道:“公孙穆有异样为何不报?”
子兆低头道:“属下当时也只是觉得有些异样,之后路公子也安全的回来,而公孙总管也并没有其他举动,而且……”
他停顿了一下,道:“而且总管一向是夫人的人。属下也不便妄加猜测。”
司明宇的眉眼中闪过一丝稍瞬即逝、意味不明的神色,他抬头间,目光变得冷峻而犀利,道:“言,你立刻去查一下这几日内,庄上还有谁去向不明?子兆,你准备一下,我要下山。”
仅一个时辰后,言回到枫竹轩,禀告道:“回主上,是沈辽。他原是离的手下,三年前开始调任夫人的护卫后,便一直由公孙总管负责。”
他犹豫了一下,接道:“据总管说,是夫人派他外出办事了。但,走的那日正是路公子下山之日。”
司明宇没有开口,只是身影微动间便消失在书房内。
公孙穆绝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天。当庄主风驰电掣般地闯进内院时,他第一次看到如此盛怒、狠厉、阴冷的司明宇。
当司明宇一言不发,直接当胸一掌击来时,公孙穆才深刻得体会了一把天下第一剑并非只有剑术无双,他的掌法同样难以抵挡。
就如公孙穆这样,在江湖中绝对能列入二流顶尖的人物,连他的一掌都挡不住,直接被打飞出去,狠狠地撞塌了一面玉石屏风后,重重地摔在地上,腹内顿时激荡翻腾,张口喷出一口鲜红。
还没等他从地上爬起来,已经被司明宇掐着喉咙拎了起来,目光森冷地问道:“他在哪里?”
公孙穆轻咳着,道:“不知庄主询问何人?”
司明宇气势开全,威压逼人地一字字道:“再问你一遍!沈辽把他带去哪里?”
公孙穆微怔,他从没想过这件事可以隐瞒一辈子,却也没想过会暴露地如此之快,更没有想过会引来如此的后果,他勉强地顶着这令人窒息得气势,道:“这是夫人意思。她也是一心为了庄主……”
司明宇对这个意料中的回答完全置之不理,手中用劲、真力微吐,公孙穆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几乎窒息地喉咙中被逼出了几个字,“夫人说,从哪来,回哪里去……”
随后,被扔在地上的公孙穆觉眼前阵阵发黑,只听耳边司明宇冷冷道:“即刻启程,去龙岗!”
再次醒来时,路天青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硬板床上,手脚似乎能动了,但因为连续服用了十几天的药物,他至今全身发麻、四肢酸软。
他费力地直起身子四周打量,瞬间巨大的恐惧感席天盖地而来!
他双目瞪大、全体僵硬地一遍遍打量着四周。这间破屋子正是他被关了三年的那一间。
简陋至极、腥臭难闻、潮湿阴暗,一切像梦魇般在他面前重现。
倏然,一个低哑的男声从门外传道:“人,就这里。我送还给你,不要让他再丢了。”
门“吱”得一声开了,当前走进来了正是那个黑衣人,而身后跟着的,正是让他在地狱中生活了三年的邵老四,他挂着献媚的笑容、哈着五短的身材跟在后面,连声道:“您老放心,小人一定会好好看管这贱货,绝对不会让他走出这间屋子半步。”
自从一年前,邵老四被司明宇一掌打得差得残废之后,又大病一场,小凤仙就带着另两个直接跟人跑了。
他成个孤家寡人,每天只能为生计四处奔波劳累,心中对路天青的怨恨自然是越发咬牙切齿。
没想到,今日居然有人会把他重新送回来,真是让他喜出望外。
他的目光落到路天青的身上,仿佛一只盯着猎物的毒蛇一般,让路天青全身冰冷、浑身发毛,他扭头望向那个黑衣人,忍不住颤声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黑衣人冷冷地斜了他一眼,道:“庄主口喻,让路公子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话毕,他转身离去。
邵老四哈着腰一路送了出去。
只留下被这句话震骇地心神俱裂的路天青,他无意识地摇着头,呐呐自语道:“不会的,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