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的李君然志得意满笑脸盈盈地搂着眼中水汽未散浑身酸疼瘫软着的祁明珏,他知道自己又没控制住分寸,做过了,柔声细语哄着怀中人:“别生气了,我错了,下次再不会了。”
祁明珏听着那满嘴笑意的话,闭上了眼睛,转身背对着这个丝毫不知收敛,放纵欲|望肆意而为的家伙。
“珏儿放心吧,那小子没事,不过是为了雷阙不辞而别闹别扭呢。”李君然见爱人兀自生着气不搭理自己,立刻转移阵地,把儿子搬了出来。
“阙儿也真是越大越不懂分寸了,怎就说走就走,不怪舒儿会生气。”
看着被成功转移了视线的爱人李君然偷偷舒了口气,安心搂着人睡了。
这夜注定不是人人能像帝后夫夫这般相拥而眠一夜好梦,眼下雷霆震怒的太子殿下,就辗转反侧成功失眠。
第 4 章
“小余将军,攻他下盘,攻他下盘。”
“用腿功。”
“将军别客气,使出全力。”
余辉先来了个拳影无踪,紧接着一个横扫千军,将人踢倒在地直接补了个锁喉抛摔,那人横躺在地,一时缓不过气来。
“怎样?你小子服了没?哈哈哈。”余辉看着地上的手下败将颇为自得,双手抱拳,骨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渗人得很,他双眼扫向四周的围观将士,挑衅道,“不怕摔的就放马过来,爷爷好好让你们享受享受。”
四周将士面面相觑,这可是硬泥地,瞧瞧刚刚那位仁兄被摔得都懵了,强忍着眼中闪烁的泪珠,那摔得可真叫一个肉疼啊~
余辉眼角一束余光飘过,见各个摇头闪躲,心中洋洋得意,意气风发,在这戍边军中若论武力值他认第二,还真没人敢任第一,想要赢过他可真不是哪个不怕摔得能做得到的。
“让我来试试。”众将士寻声向后望去,还真有不怕疼的,只见一翩翩少年跃跃欲试,众将士自觉给人让出了条路,余辉看清了来人,不是雷阙还能是谁?
“雷将军,这拳脚无眼,若是伤了将军就不好了。”
“无妨,愿打服输,伤了与他人无干。”雷阙毫不扭捏,快步来到了余辉面前。
“这就是那个自个儿向陛下请愿来守边疆的新都尉?真俊俏呀~”
“可不就是那位。”
“这奶娃娃似得细胳膊细腿怎么扛得住小余将军的重拳出击啊~”
“呦,可别小瞧了人家,那可是安国公府的二公子,将门虎子。”
众将士听到余辉称呼雷阙雷将军自然猜到了他的身份,一阵议论,气氛空前热烈,众人纷纷选定阵营,各抒己见。
余辉眉宇间露出了些许为难,虽说这人是自愿挑战的,与人无怨,若到时真伤了这皇亲贵胄还真不好交待。
“不过是切磋而已,余将军不必顾虑,亦不必放水,尽可使出全力来。”雷阙见余辉满脸纠结,又迟迟没有要动手的迹象,知道他有所顾忌,便先开口除了他的后顾之忧。
堂堂七尺男儿,余辉也不是个扭捏的,闻言便应声出招。
拳如其人,余辉出手招招生猛,拳拳到肉,刚开始雷阙只防守不进攻,数十招过后,雷阙摸清了他的路数开始反击,渐渐占了上风,一众将士目不转睛盯着中间的两人,激动得脸红耳热,撩起袖子,挥舞拳头,为两人摇旗呐喊。
余辉一个分神便让雷阙寻了机会,雷阙如法炮制,用方才余辉自己的那三招克敌制胜。余辉当下愣神,猝不及防,败下阵来。余辉起身拍去尘土,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郑重行礼道:“雷将军武艺高超,余谋输得心服口服。”
雷阙忙上前扶住余辉笑道:“余将军过谦了,余将军不过是败在了自己招式之下,并非在下赢了将军。”
目睹全过程的余刚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眼中精光亮了几分。这个初出茅庐的少年不但以武力收服了自家弟弟,现在也得到了他的认可。
余刚和余辉那个武夫不同,余辉是个凭拳头说话的主,不管什么事打赢了再说,而余刚绝不是光打个架就能收服的,没有点真才实学还真拿不下这个骑兵校尉。
在人高马大的北方,身材矮小的余刚根本不符合征兵的基本条件,可他却被安国公相中,钦点入了戍边军,这不仅仅是因为他骑射百步穿杨,近身战灵活多变,更因他是个谋士,与其力敌他更愿意智取,能让他真心诚服的人,绝不可能是个只有武艺拿的出手的莽夫。
雷阙用余辉自己的招数胜了余辉,足以证明他文武双全,足智多谋。若他武功不济应付余辉出招尚且不够,如何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若他智谋不足如何能赢了这场比武又赢了人心?
“将军,我们不打不相识,今晚定要把酒言欢,不醉不归,哈哈哈。”余辉一手托抱着酒坛子,一手搭在雷阙的肩上,无比豪迈地喝了口酒。
斜睨了眼弟弟,余刚一脸嫌弃,很不认同道:“你忘了军中的规矩了?能喝口酒就不错了,你竟还妄想要一醉方休?若是金辽突袭你拿什么应战?”
余辉朝他大哥撇了撇嘴,毫无介意道:“有大哥在怕什么,大哥不给人下套那人就该偷笑了,金辽若是敢来,大哥定会叫他们有来无回。”
“浅尝无妨畅饮是万万不可的,今日大家高兴,但军纪严明,且醉酒误事,小酌即可,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军中之人豪情万丈,义薄云天,难得意气相投,雷阙也不想扫兴,便允了这次,一营帐的将军各个热情高涨,举杯共饮。
见雷阙虽应允但未放纵众人,余刚更是高看了他几分。余刚自是知道边防守军需时刻戒备,不得私下饮酒,以防敌军趁虚而入,不过万事都有例外,为了鼓励士气,有时也会在特定的情况下小酌几杯。他若非早已安排好了一切,金辽得不到一丁点的可趁之机,也不会同意弟弟这么胡来,这次不过是借着叱责弟弟试探雷阙罢了,好在雷阙不是个墨守陈规不懂变通的人,处事张持有道,不偏不倚,总算是过了余刚的最后一关。
余刚是个认定一条路就会摸黑走到底的人,被他认定的人和事便很少会有改变的时候,如今他认定了雷阙,便绝不会起二心,会全心全意辅佐他。雷阙就这样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人心尽收,收服了戍边军中最有分量的两位将军。
酒已尽,人已散,夜深难入眠,缘未终,情未果,相思几多愁。
白天的比武,晚上的饮宴,雷阙靠着这些支撑着自己熬过了一日,可夜深人静孤身独处之时,往日的点点滴滴尽数涌上心头,眼中脑中出现的全是那人的一颦一笑,引日成岁,思君之情翻肠搅肚。
第 5 章
“殿下又去马场了?”
“是,娘娘。” 若兰轻轻应了声,她知道这并不是她家主子想要的回答,可作为一个忠仆她却不得不如实回答。
蓝丽韫手指绞着丝帕,眸中闪着泪花,咬了咬唇:“这个月都几次了?他是不是恨不得天天在马场。”
也不怪蓝丽韫如此的愤愤不平,他们大婚不过月余,此时最该是如胶似漆恨不能日日相守,可除了最先的那十日,她就再没见过太子殿下了,而被人惦记着的太子殿下却日日去马场,蓝丽韫实在想不出到底马场有什么可以拴住自家夫君的心,就算是少去一日都不行。
“去查清楚,殿下到底去马场做什么?”
“是,娘娘。”若兰本想开口劝主子静观其变不要妄动,可当她看到主子慌乱无措的眼神时,她心软了,她知道在夫家能依靠能仰仗的惟有自己的夫君,可是主子这才嫁过来几天啊,太子就如此凉薄,他日主子春残花落太子爱弛将是何其凄凉,她于心不忍,话到嘴边终究还是拐了个弯咽了回去。
东宫,马场
“孤的楚锥今日可好?”
“回殿下,小雪,不不,是楚锥今日状态很好。”
饲马的小官感受到李望舒射来的眼刀立刻改口。他就不明白了这马明明叫小雪,据说这名还是皇上给取的,可偏偏太子殿下要叫它楚锥,听说之前还有人因为这名没叫对受过训斥,这不就是个名吗?至于吗?
他打小多病,久医不治,家里怕他养不活便问了村里的长寿婆,长寿婆说贱命得贱养,母亲便给他取名狗子,让他天生天养,后来这病还就真好了,如今他出息了,专门给太子养马,也没成天嚷嚷着要改名啊。小雪多好听的名啊,怎么也得比狗子强吧,这名怎就不能叫了?
不过他回头想想,也是了,这可是在皇城里,是咱大周最尊贵的小主子,这皇城根下的人就够讲究的了,没事儿就爱瞎捣腾,那啥的喝口茶用那么小那么精致的杯子,一口就没了,人管那叫品茗,照狗子他妈的话那就是富贵病,口渴了才要喝茶,自是用那大海碗一碗灌下去才解渴,不过人是真富贵,咱这穷草根自是没法比的,何况这住在皇城里的主呢,能不有点追求吗?
可惜了有追求又怎样?太子又怎样?人家马儿根本不在乎,丝毫不给面子,叫它楚锥时它根本不搭理,叫它小雪时它跑得比谁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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