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何乐而不为?
可是如今……孩子大了,终究是要离开暖巢展翼而飞的。一年,再留他一年的时间,治了伤,恢复了武功,就真的放他自由吧…
…
“代长行权是古礼,”君默宁走到齐晗身前,迎着他眼中的哀求说道,“为师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我自己动手,齐昀犯规重来,这五
十下他挨得住要挨,挨不住……也要挨!而是你来动手,为师免了他的重来,还剩二十五你去打!你既进来了,便由不得你不选
。”
齐晗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细长木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罚过齐暄,这是九王爷齐慕霄交给了他的责任,且每次他都收着力;他
也罚过齐昀跪,但终究只是很短的时间。如今……先生让自己执刑?他不会幼稚到以为自己拿着家法便可以给弟弟放水,这不是
他们之间的小打小闹,先生说了,代长行权。“长”,便要负起“长”的责任!
先生动手,是五十!自己动手,是二十五!齐晗错眼看齐昀,却发现弟弟只是静静地趴着,偶尔传来一声隐忍的啜泣,并未如想
象中般求着他接下这个任务,可以免去一边的责打!弟弟也是心疼哥哥的,知道无论哪一个选择,都不是他想要的!
齐晗回过眼神,终于还是双手接下了先生递在眼前的细长棍子……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替代,也是接过了对弟弟齐昀的管教
之责……
见他接过家法,君默宁负手道:“你好好教教他,这次的事情到底错在哪里?打完了先到书房找我,还有事情要嘱咐你。”
“是,先生。”齐晗双手托着棍子,俯身应道。
君默宁并不停留,径直离开了房间。
“哥……”齐昀的后臀上一突一突地跳痛着,可是听见先生和兄长的对话之后,他还是很高兴地唤着。
“不用唤我,”齐晗的声音并不像想象中柔和,“先生虽然走了,但我不会留力,剩下的家法并不好挨;况且,你最好自己想清楚到
底错在哪里……否则,哥哥也帮不了你!”
齐昀分明看到哥哥眼里的心疼和紧紧握着家法的手冒着青筋,却依然要冷冰冰地说话,他委屈却又不敢表露,只好垂着头说道:
“刚才昀儿认错,不该鲁莽冲动不该随便打架,先生却说昀儿不知错!”
“先生向来认为,少年血性不可少,鲁莽冲动都可以谅解。”这一点,齐晗很确定,那一次他闯入恭亲王府,认了鲁莽冲动的错也
没有被认可。
“哥哥,是昀儿没有保护好哥哥吗?”齐昀喃喃道。
“虽不中也不远了,昀儿,”齐晗走到原先君默宁执刑时的位置,弟弟肿胀的后臀刺痛他的双眼,可是他还要再打!“先生教过我们
,少年意气当拿云,所以冲动也好,鲁莽也罢,甚至动手大家惹祸都不会让先生生气,但前提是,你不能让自己受到伤害!因为
,这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齐昀别过脸,看到哥哥真诚的双眼,他第一次在这样的情境下被教导,果然疼痛会让人记住教训!他想他以后一定会权衡好再出
手!
“昀儿明白了,哥哥的意思是在哥哥的安全和与人争斗之中,昀儿应该无论如何把哥哥的安全放在第一位;即便这次没有哥哥,
昀儿孤身一人,那个质子身边却有很多侍卫,也不该当即出手,至少……至少应该多交几个人!是不是,哥哥?”
果然是个通透的少年!
齐晗心中赞赏,却强行隐忍着,反而故作平静道:“既然明白了,就安心受罚;打完了,我们还要却跟先生回话!”
齐昀瘪了瘪嘴,揉吧揉吧把袖子塞进嘴里,哥哥说了,不会轻打的!
“啪啪啪……”
果、然、是、不、轻!
齐昀挨了没几下就感知道兄长下手的力度居然丝毫不属于先生!即便兄长心存怜惜,从没挨过杖的臀峰以下开始责打,多数还打
在腿上;并不密集的伤痕也似乎平摊了痛楚,还是疼!疼!疼!
但是无论如何,总比在先生手下好熬一些!
院正府无音阁的书房里,君默宁看着齐晗搀扶着齐昀走进来。齐昀脸色煞白,双腿无力,整个人几乎挂在齐晗身上!他一看就明
白,齐晗下手定是没有放水。不过也是,若是齐晗连这些都不能做到,那可真是枉费了他和汉生这些年的教导了。
齐晗扶着弟弟在书房中央的青砖地上跪好,自己则跪在他身侧,双手举起了那根细长的棍子。
兄弟俩各怀心事,都没有留意到书房的角落里,还站着另一个孩子。
君易晞。
他依然有些呆呆的,从望江楼随霍忍冬赶路回京之后,休息了半天他就被带到这里。座上是那日给他赐名又带他离开囚笼的人,
他怯怯地站在角落里,不一会儿就看到两个比他大一些的少年哥哥搀扶着进来了。
他们跪下了,很恭敬。他的目光隐晦而好奇地在两方间逡巡。
“知错了?”君默宁问,并不理会举着家法的齐晗。
齐昀颤颤道:“昀儿知错了……昀儿没……没分清楚轻重……”
君默宁只是“嗯”了一声,算是认可了齐昀挨了五十下棍子之后认识到的错处,转而对齐晗道:“身为师兄就要有师兄的样子,从今
天起,师弟们的教责由你来承担。”
齐晗惊愕抬头。
君默宁指着角落里的孩子道:“他叫君易晞,是我收的第三个弟子,从今天起,你来教他规矩、礼仪和基本的功课。”
“是,先生!”君默宁的吩咐又快又正式,齐晗未及思索便本能地回话,说完了才转头看到那个瑟瑟索索的孩子!
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收起回复举报|7881楼2017-09-1720:45
第112章 三少和他的小伙伴们
月黑风高杀人夜,天干物燥放火时。额,当然,当三个黑衣黑鞋黑脸罩的黑衣人偷偷潜入质子所住的比邻馆的时候,他们既没有
放火也没有杀人。
为首一个黑衣人动作无比迅捷地打晕三个昏昏欲睡却又勉强支撑着巡逻的侍卫,右手一挥,三个人随意冲进了一间房,一人逮着
一个熟睡的北莽侍卫堵了嘴一通狂揍!直打得几人堪堪就比死人多了一口气方才罢手!
这事儿他们几个太有经验:这一顿下来,都是硬伤,肯定死不了;但是没个十天八个月肯定无法下床!
为首的黑衣人眼露寒光,轻道一声“走!”,三人身形矫捷地越墙而去;墙外,另有三个黑衣人无聊地蹲着画圈圈,一看他们出来
,立刻起身随着一起走人。
而此刻,比邻馆中才传出杀猪一样的嚎叫声!
阿提莫都绝望地捂住了耳朵,四五天了!天天这样!总有一天会轮到自己的,轮到自己在床上痛得翻滚!
千算万算,他怎么也算计不到,中州朝廷会这样对付他!他早已做好了死的准备,可是如这几日般“等死”的感觉,是不是比死还
要可怕!
夏日的清晨,天亮得极早。悦来酒楼的早市却比天亮还要早,有些早年间和悦来酒楼顶着干的商户如今也都服气了,人家不但菜
式多,味道好,服务也一流;配套的茶、戏更是一绝,奈何人家还偏偏如此勤奋,丝毫不放过任何赚钱的机会!
他们不赚钱,谁赚钱!
不过近几日,服务一流的悦来酒楼的伙计们更加的小心翼翼、谨小慎微。因为数年前京城上下无不闻风丧胆的君三少居然天天带
着他的五个小伙伴,来、喝、早、茶!
我滴个娘嘞!老板从第二天开始就亲自上阵监督服务,务必确保伺候好这六位爷!八年前他们还是少年公子的时候,已经无法无
天了,如今,一个是户部侍郎,一个是国子监祭酒,另外几个虽然没有正式的职务,可听说也混得风生水起的!至于他们的头子
君三少……好吧,老板表示,哪怕这位爷还被关在别院里的时候,还是没人敢说他一句坏话啊!
纨绔混到三少这种级别,显然已经不是普通的少爷公子哥可以望其项背了!
老板亲自给六位爷上了一笼烧麦,抹着汗扯了扯笑得皮肉发酸的脸颊。刚才是三少爷朝自己笑了?我滴亲娘嘞,老板怎么觉得三
少爷的笑容明媚得跟外头的初阳似的!不对不对,一定是幻觉!
这几日街上都在盛传着比邻馆这段日子夜夜闹鬼,那一个狠厉啊,逮着活人就打呀!去看的大夫都是吸着凉气回来的,这得多大
仇多大怨啊!
市井中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老板隐隐觉得这背后应该水很深,而这几位爷天天过来喝早茶,时间又扣得刚刚好……莫非……是不
是……
呸呸呸!
老板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瓜!胡思乱想要掉脑袋!他还是老老实实赚钱比较好!
这边厢,君默宁六人正在狼吞虎咽地吃早点,天天抹黑干活儿,干的又是体力活儿,不吃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