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最后的试探。
可惜的是,结果太差强人意。
当那太守一声令下要斩杀徐清时,两侧斜冲出几个蒙面人,救了徐清,趁乱杀了出去。
火光映红了半边黑夜,前方的道路上,一人手握缰绳,端身静坐,看到徐清后微微露出笑意,腰侧的铁锤反射出莹莹的光泽。
…………………………………………………
除夕前三天,宁长青大军班师回朝,幼帝城门亲迎,百官参拜,一时风光无二。
宁长青出去了三个月,一回来便赶上新年,兵马元帅的府门几乎要被来礼的客人踏平门槛,这里面,半数竟都是来提亲的。
这二十左右的青年才俊,哪个不是已经娶了妻妾。儿女都有了几个的?
宁长青武艺高强,生的高大威猛,英武阳刚,身着一身黑色的铠甲从城门缓缓而入时,不知迷了多少闺阁姑娘的心。
而更重要的是,他手握重兵权倾朝野。
这样的人物竟然还没有娶亲,连一桩定亲都没有!有心的人细细打听了,那元帅府的后院,连个脂粉之气都没有。
这无疑像一颗枝繁叶茂,摇首摆尾的树,在风中炫耀着自己强健的体魄:“来来来,快来抱我大腿。”
如此好乘凉的大树,多的是人想凑上来巴结巴结。
一时间,宁长青的桌案上,千姿百态的美女图摆的到处都是。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是来说亲的,宁长青便是怀着这样的想法接待了来者,又耐着性子一一推脱了,却不料,这推了一个又来十个,宁长青受了两天,眼瞅着便要过年了,实在是失了性子,把那脸色一变,亲手写了张红底黑字的大诏贴在元帅府的门口。
“拒不接客!尤其是塞女人的!”
直白的有些赤*裸的语言无疑有些显出府邸主人文化功底的薄弱,可竟然还有人特意临摹了去,声称什么“元帅墨宝自要珍藏”??
宁长青听着守门的将士禀报了此事,沉着眼冷笑了一声。
旁人对他阿谀献媚,巴结逢迎,他只觉得心里生凉。
便是有万人对他趋之若鹜又如何,有一个人,连他的存在都看不到几分。
宁长青捏着酒杯,耳畔的欢笑声和鞭炮声不绝于耳。
过年了。
宫里早上便递了牌子请宁长青入宫赴宴,被他推了。
旁人的热闹喜庆,只会愈发显得他形单影只。
宁长青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起身说了句“诸位尽欢,人人赏钱两贯”便回了屋。
下人们愣了一下都乐起来,纷纷谢了恩,瞅着宁长青走远了愈发的开怀松快起来。
宁长青回了屋,呆坐了一会。
他这一年来就像是绷紧的弦,几乎一刻都没松快过,他想得到的太多,可这条路,却比他想的还要难走。
徐清与他细细商议过了,麟国到了这一步不能再一昧冒进,再率兵出征很大可能会导致齐骋和齐清联合起来先对付自己把麟国踏平。
麟国需得蛰伏下来,屯兵买马,发展农业囤积粮仓,发展商业充盈国库。
说白了,一个字,等。
宁长青等不了,却不得不等,因为徐清说的字字在理,他不能因为耐心不足冒这个险,更因为……他不能失败,绝不能!
宁长青叹了一声,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一个狭长的匣子,匣子上落着一精致的小锁,宁长青从怀里掏了钥匙开了锁。
匣子里是一卷发黄了的画。
宁长青小心翼翼地卷开画身,有些心疼——这么多年了,竟管他小心照看,可画面还是掉色了狠多,纸面发着黄,四边毛毛糙擦,有几处已经撕开了。
宁长青盯着画中的人看了会,又小心翼翼卷起来收进匣子,锁了起来。
也只有这时,他的心里才会平静些,想着的,念着的,都是蜜糖里浸过的东西。
可若是真见了面,被他冷漠的神色口吻一刺激,估计又要控住不住自己做出混账事来。
咸阳那夜,让他快活又让他痛苦。
他那日冷着脸狠着心说“不后悔”,可究竟会不会后悔,宁长青已经动摇了。
他那时发着狠想,若是江季麟因此恨上了自己,自己便想尽法子把他抓到身边锁起来,让他便是恨着自己也只能在自己身边恨。
可当节日里团圆喜庆的气氛包围着他时,宁长青蓦然才忆起,自己最初要的,不过是能陪在江季麟身侧,日日看到他便足矣。
是什么,让他越来越不知足,想要得到的越来越多。
从能见着他陪在他身边,变成想要时时刻刻在一起,又变成渴望得到他,如今更是,见不得他身边有旁的杂七杂八的男男女女,光是想一想,便恨不得通通掐死。
秦国如今又换了皇帝,其中的辛秘,宁长青猜得到七八。
只是,季麟哥虽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利只手遮天,可那尽心尽力辅佐幼帝的样子却让秦国的大臣一点错都挑不出。
不像他,桌案上压下来的弹劾都已经积了尘。
宁长青站起身,突然晃了几下,皱着眉扶住桌案。
他眯着眼晃了晃脑袋,脚下有些虚浮。
眨眼的功夫,宁长青便像轰然倒塌的大树,一头栽了下去。
门吱呀轻响了一声,一道暗影闪了进来,黑色的夜行服下,动作间露出一抹白色的衣角。
第64章 竹枝,道是无情却有情(13)
来者的脚步悄声无息,掩映在黑色夜行服下的白色衣角却亮的惹眼。
他缓缓走到宁长青的身边,微微蹲下身子。
连着外袍的帽子遮住了他一小半的脸颊,而露出的那一半,肌肤莹白如玉,眉若远黛,目如点墨,鼻峰高挺,唇染绛红。
烛光映在他面目上,更衬得那张脸如画中美色,恍然出尘。
这张脸,和宁长青抽屉中挂着锁的匣子里,那张老旧画卷上的人重合了。
江季麟沉着目光看着宁长青昏迷过去的面容。
这张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病态,嘴唇微微泛白,紧蹙的眉间像是盛满了化不开的忧愁。
江季麟忍不住暗暗啐了一口。
忧愁?
你有何愁之?
愁的是我,是我!
江季麟拉起宁长青的衣领,动作粗鲁地拖着他,把他扔到了床榻上。
翻手间,身上的黑色披风已经拢到了背后。
他已经尽力把那件事抛在脑后,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是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让江季麟失去了所有的阵脚。
他不*举了。
无论是对着多么娇俏可人亦或是媚骨天成的姑娘,还是对着香软柔韧,俊俏浪*荡的少年郎,他都……难以一展雄风。
江季麟可以忍受很多东西,也甚少有因为什么寝食难安夜不能寐的时候,可这一桩,却是全天下所有男人都丝毫不会看轻了的事。
江季麟并不外乎。
他试了很多办法,可是再酒池肉林,糜*烂*欲*流的情形都勾不起他的兄弟。
为着此事,江季麟没少杀人。
那些男男女女一个不经意间露出的诧异眼神,便让江季麟怒火难抑,毫不留情地手起刀落。
这些……都是因为宁长青!
都是因为宁长青给自己埋下的阴影!
一定是这样!
无论去不去想那晚上的事,都改变不了它彻彻底底确确实实发生过的事实,而被一个男人强行日*了的事实,让江季麟这几个月来都无法直接面对。
看着那些卖力搔首弄姿想得自己青睐的男女,那一晚,似乎是被他抛在了脑后,可事实上,他忘不了。
不仅仅是脑袋,还有身体的每一寸!
这样的情况,已经到了旁人触摸他一下都要强忍着不适放空一切。
“啪!”越想越恼的江季麟一巴掌抽在宁长青脸上,“你皱什么眉头!该皱眉头的是我!”
宁长青的左脸很快便红了,五个指头印大刺刺地挂着。
“让你嘚瑟,让你嘚瑟!”江季麟连着又抽了宁长青两个嘴巴,呲着牙看着宁长青因为昏迷无法动作只能受着的模样,心里得意,忍不住抬头笑了下。
可他蓦地愣住了。
对面桌上的黄铜镜里,映出的眉目带笑的男子……是他??
那样……那样真实的笑容?
那鲜活生动的模样,便是叫任何人看到都不像是来刻意寻仇的,反而像是……置着气撒娇的小媳妇。
江季麟惊地从床榻上跳了下来,连连退了两步,惊疑不定地眯眼。
……到了这种地步,难道他还……欢喜这人?
不不不!他分明恨他恨得要死。
他分明,被这人打破了三十几年来的骄傲和男人的尊严。
怎么会……
江季麟垂着眼站了会,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他不能忘了自己来这里是为着什么……
江季麟的喉结上下动了动,眼里的犹豫逐渐退散了。
他动作利索地上前,三两下解开了宁长青的腰带撩开下袍,除了他的亵裤,深吸了口气将宁长青打了个转。
解铃还须系铃人。
他无非是过不去心中那道被男人*操*了的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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