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的意思是,我是个太监,茶喝多了等会子憋不住的。
皇帝哪里会不知晓他的小心思,原也没打算怎么着,只一时逗弄罢了,大半夜的,明儿清早还有要事。
" 朕未曾问你是否口渴。" 他勾唇," 怎的头回值夜还要劳朕替你个奴才端茶不成 "
" 啊?" 魏七瞠目结舌,抬头呆呆地将人望着,一瞬后醒悟,这是自作多情了,皇帝没要幸他。
他热血充头,臊得满面绯红,不过好在黑夜里瞧不大出来。
那头如公公急得直冒冷汗,纠结不已,圣上这是要呢还是不要 若是要那自个儿现下便得去叫起安爷。
" 你这奴才脑袋里想些什么 "
魏七支支吾吾心里发虚,眼眸四下闪躲,万万不能将实话道出,只好请罪:" 奴才愚笨,奴才该死,奴才今儿才当值一时疏忽,还请圣上宽恕奴才。"
他的手腕被束缚在人掌中,为了不扑倒上去一直勉力支撑,双腿渐软,微微颤抖。
皇帝将他从头至尾扫上一回,哼笑一声,松了钳制。
" 退下罢。"
" 嗻。" 魏七松了口气。
皇帝躺回塌间闭目安歇,魏七将床帐一一垂放,躬身退下。
屏风旁的如公公吊在嗓子眼的一颗心落回肚中,暗道:今夜这值真不好当呐,今后不应与魏七一道守夜,忒吓人。
第二日卯时皇帝起身,魏七等人跪在脚塌子前替其着长靴,方将将穿好,安喜便领着奴才们进来伺候了。
几个值夜的奴才退下,行至外间魏七与朱从互换眼色,心照不宣,昨夜的事儿不必告知旁人。
一日当值下来皆相安无事。
晚间养心殿东暖阁内,皇帝道撤,(前文提过闷骚的皇帝叫撤是宣魏七。)
安喜应嗻,退下安排。
更深露重,冷风呼号,游廊下四位内侍手中提着的纸灯笼在夜里发出昏暗的光,随风摇摆不定。
魏七行于正中,领头的仍是郑其。
方才他坦门前他对自个儿愈发客气,不似上一回说出来的话直捅入人心窝。
魏七知晓如今乾清宫上下都明白圣上对他很是有几分特别,其实有时自个儿也这么觉着。
赐下金银珠宝,塌间多有爱-抚又提拔当贴身内侍,便是昨日夜里故意泡错茶试探,圣上也未曾责怪,还同他玩笑。
魏七若有所思,或许这回是个好时机。
内廷监掌事公公吴公公又有几日不见魏七,这会子见他竟一袭紫衣加身,心头一惊,暗道:真真是个祖宗。
自个儿身为一庭之长,五十又四才熬到正三品,这已是不易,魏七不过十七岁小子,年纪轻轻,乳臭未干便已是正四品。
宫中连升四品之人不是没有,但无论哪位都是三四十往上的岁数,哪有这般年幼的。
虽这品阶来得不甚光彩可又有谁敢置喙 上头那位喜欢才是要紧。
然树大招风,除非那位打算将人一直关在乾清宫中,否则早晚有一日要出事。
可那人是个冷心冷肺的主儿,掌管内廷监这么些年,来来往往承幸的宫女瞧得多了,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后宫里的女人一个个都好似食人的野兽,生吞活剥骨头都不带吐的。
他只冷眼等着瞧好戏,眼下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指不定哪日就得三尺白绫,身首异处。
吴公公面上笑出一朵灿烂玫瑰,几步上前迎人。
" 郑爷!魏爷!可算把您二位盼来罗!二位近来可好?"
“尚可。”郑其端着御前太监的架子,不多透露。
魏七沉默着不接话,郑其在这还轮不上他出头。
前者不多言,只吩咐要好生伺候,弄得仔细些,便领着两个太监打道回去,另两个奴才留下等人。
乌木浴桶宽大,里头盛满热汤,水汽袅袅,屋子里摆着四个铜炭盆很是暖和。
小千子并另一内侍用绸布巾子替魏七擦洗,力道很轻,比从前温柔许多,应当是怕重了留下印记叫圣上瞧见不喜。
魏七有些想笑,瞧,得了那位的欢心就是不一般,连搓澡帕子都换成绸布了。
他舒服地喟叹一声,右掌覆面闭目靠向浴桶歇息。
且先享受着罢,等会要吃些苦头。
小千子替他擦干身子,取来白色棉麻亵衣,魏七穿上,来到隔间。
隔间是偏屋,里摆满器具,也安了炭盆,与头一回冰冷潮湿的大屋子又不同,然不同又如何,都肮脏。
魏七自觉行至正中的长条凳边,温顺趴下。
屋内虽暖和,条凳却光滑寒凉,冷意由胸腹传来,冻得人直哆嗦。
他面朝下将自个儿身上的亵裤褪下一半别于腿弯,露出臀-部,翘起。
守在屋内的几个内侍取来玉-势,牛皮管等物。
将要动作时,魏七突道:" 慢着。"
小内侍不解,"魏爷,怎的了"
" 我想自个儿来。" 内廷监众人今日皆唤他魏爷了,可魏七却开不了口自称咱家。
" 这。。。" 内侍们迟疑,"这不大好罢魏爷。"
后者冷下声音:" 你们弄得我不舒服。"
他虽是毫无尊严如牲畜一般光-屁股扒着,内侍们却不敢得罪。
众人私下交换神色,最终还是小千子开了口,道:" 小的这便去请吴爷示下。"
魏七不理,随他离去,只穿单薄亵衣一动不动趴着。
内侍怕他着凉,取来他的外衣欲遮盖一二,却遭推却,内侍无法。
魏七面上沉静无波,眼睛却亮得发微光,直直盯向面前的青石板砖,眨都不眨。
他此番存心作践自个儿,打定主意非要摆脱这肮脏之地不可。
不多时,小千子进屋,向众人点头。
太监们悄声退下。
木门吱丫合上,魏七勾唇轻笑,起身慢悠悠走至八仙桌旁,取了膏脂与玉势,复返身趴下,硬着头皮将油滑的膏脂往里抹,草草润-滑后直接将玉-势捅进去。
他早已事先咬住手腕,压下喉头痛呼。此刻额间汗出,眼神却坚如磐石透着执拗,一下下毫不手软。
这见鬼的人间炼狱,我再也不要来。
第38章 口是心非
时辰差不多, 估摸着外头也该来人催,魏七取了帕子将身上的汗擦干,强撑着归置好东西。
不多时小千子等人敲门。
魏七叫进,声音有些虚弱,不过这等事过后他一向都是如此,因而几人也未曾在意。
驮妃太监将塌上赤-身-裸-体的人用明黄冬被裹了,方才留下的齿印偏手腕内测, 魏七有意遮掩,众人并未发觉。
行至外间,乾清宫二人也不敢再掀开细瞧, 现下魏七的品阶已比他们要高上一级。
内廷监通往乾清宫的小道寂静一如往常,即便偶有巡视的侍卫,远远见了明黄之色也识趣让道,不敢多问。
魏七躺在驮妃太监肩上, 已习惯身下些微颠簸,此刻他想着从炎炎盛夏至寒冬腊月, 这条道还要走上多少回今日又否能是最后一回
天寒地冻,明日便是大寒,再过几日兴许要下雪。
冬被很厚实,里头也放了两个汤婆子, 魏七身上倒是不冷,只是光着的头脸冰凉,他眼珠子有些发涩,眼皮打架, 昏沉沉欲睡。
抬到养心殿内时好歹强撑着睁开眼。
皇帝依旧靠在床头看书,这回是一本《齐民要术》。
安喜领着奴才们退下。
床幔里头,魏七头昏脑胀地挣扎爬出,缓缓钻进褥子里头。
皇帝的身体要缓和得多,火炉子一般热烘烘的。
他头一回生出想贴近的心思,反应过来后又连忙止住。
果然人困了脑子就不大好使。
魏七先前在内廷监里一番折腾加之又未曾进食,这会子便有些力竭,爬至皇帝胸前时拱了两三回褥子都没能将脑袋拱出来。
后者放下手中书卷,抱臂瞧着,被褥下一颗小脑袋胡乱钻动。
啧,怎的就这般蠢笨。
他不耐烦等,探手入被中薅住一把乱糟糟的黑发,将人提出来。
魏七张嘴喘息不定,垂着眼有些羞愧,想来也是知晓自个儿做了蠢事。
他原本面色苍白,闷在褥子里倒憋出几分潮红,皇帝未曾察觉面前这人有些虚弱。
他翻身将人压住,宽大的掌心贴着人背脊上细嫩的皮子游走,一路向下。
手掌太暖,魏七觉着舒服,反倒止不住主动往上凑。
皇帝稀奇,勾起唇角望着他。
后者眉头舒展微眯着眼,似有些困倦。
躺在朕的龙塌上还能睡着
皇帝在他臀上狠拍一记。
魏七惊醒,睁大眼往后看,眼中水雾升腾,忍不住打个呵欠,忙用手掌捂住,水雾凝成眼泪滑落下来。
这模样倒是。。。有几分可怜。
皇帝心道,一面将自个儿缓缓埋入。
魏七啊地一声痛呼,声音拔高,尾音吊长,吓得屋外众人皆是一抖,心中纳闷,近来圣上不是对魏爷挺好的么,怎的又开始折腾人罗。
" 怎的" 屋内塌间皇帝贴在魏七耳旁询问,朕没一鼓作气地瞎弄,怎会弄疼他。
魏七委屈中带有几分害怕,细声细气道:" 奴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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