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般显然是没有想要上前救援的意思的,这会儿全是看戏的样子,但是这些孩子哪有不注意到秦般这样的人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孩子也不例外,一囫囵的,就一大群孩子往秦般这边跑过来。一个是因为他们已经围了王统领很久了,该问的也问了好多,再说了这个大个子威风是威风,可是有点凶,他们也不敢太放肆了。这秦般不一样,这个大哥哥看着就很温柔。不过好在扑过来的时候,他们都意识到了秦般于自己的差距,觉得自己不能将自己脏兮兮的衣服或者是手碰到这个神仙似的大哥哥,很乖地站在了离秦般有小半臂的距离。
秦财看到了这些孩子,有些慌张地想要将他们叫走,但是秦般挥了挥手,说:“发财,你去帮我搬张凳子过来,顺便拿些糕点吃食,多拿点。”这些村子里的孩子,个个灰头土脸的,皮肤不似那些小公子哥小姐们一样细腻白皙,但是眼睛都是顶亮的,而且也没有推挤什么的,所以秦般觉得和他们在一起玩玩也没什么。这些孩子好奇的眼睛,让他觉得很可爱也很珍贵。
“少爷!”秦财有些不赞同地喊了一声,但是接收到了秦般的眼神后,又看了看这些孩子,确定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才让已经走过来的王统领看好了,自己跑回去拿东西。
天色渐晚,本来还能看到有红霞的天空开始往灰色过度,就算是村里的孩子也该回家了,但是这些孩子还是依依不舍的看着秦般,想拉他的衣角却又不敢拉。直到第一个长辈来喊才渐渐的将人都带走了。
“少爷,瞧您的衣服!”秦财有些气恼地说。但是这个气恼不可能是因为秦般的衣服脏了,只是单纯的觉得自家少爷脾气太好了,他将凳子和点心拿过来以后就看到自家少爷正在给这些村里的孩子讲他们没见过的,对于他们来说是有趣的事情。在看到他把凳子搬来以后,还带着孩子们往,村子不远的那个树底下走去,找了个干净的石头,将点心什么都放在了上面,自己坐在凳子上给他们讲故事。孩子们排排坐好了,听着他们从来没听到过的孔儒让梨,司马光砸缸,觉得自己有好多好多的不足,回家以后一定要更加对自己的兄弟好,玩闹以后一定要更加注意等等等等。
到了夜色渐昏,还不肯散去。这时候点心已经在秦般的许可和鼓励下,被这些孩子吃了些,多了的也给他们带回去。也不多,一人也就一两块的样子,但是这对这些孩子来说,是过年也吃不上的美味了。从来没见过这么好吃,这么好看的点心,带回去的孩子们,大多都想着要让家里的人也吃上这样子的好吃的。
秦般的水壶被秦财续了好几次,都是凉了些,就由春秋拿来了温热的水正好入口。
“公子,我,我明天还能来听你说故事吗?”等到孩子们都差不多走完了的时候,还剩下最后一个孩子,紧紧地抱住怀中的糕点,然后怯生生的看向秦般。
秦般对这个孩子有印象,这个孩子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是他生的最好看,可也最黑。别的孩子懂事知道把糕点带回家,但是大多都没有克制住,自己吃上了一两口的。因为糕点本来也就不多,孩子又多,每个孩子加上他们吃的,也就分到三块的样子,很多都选择了自己吃一块,剩下两块带回家。只有这个孩子,他拿起那个糕点闻了好几次,直到看到了大家都在香香的吃的时候,才小心地掰了一小粒,塞进了嘴里,然后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再也不去动自己怀里剩下的两块多糕点。就秦般看,那一小粒都不见得他能尝出这个糕点的味道到底是什么样的。
“唔……明天我就要走了。”秦般知道这个孩子是想要再见到自己的,想要再听自己讲故事的,但是无奈,他还是得跟他说这个事实。
那个少年有些失望地低下了头,小手紧紧地拽着自己的衣角,然后似乎是鼓足了勇气地,用他觉得很大的声音说:“公子你是我见过,最,最好看,还好的人。”也是,像是公子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留在这么一个破旧的小地方?是他想多了,但是就是这么短暂的相处,他还是很喜欢公子。
“你叫什么名字?”秦般听了这个孩子的话,嘴角的弧度更加温和,然后伸出手,摸了摸这个才到他的腰部的孩子,问。
“我,我不知道。奶奶都叫我狗蛋。”小孩有些羞涩地将自己的名字说了出来,然后低着头,不敢看秦般,只觉得自己的头上,有一阵很温柔的力量。
“不知道?”秦般没有想到这个孩子会这么说,所以感觉有些疑惑,然后就问。
小孩不知道怎么的,就对秦般一点防备也没有,然后有些害羞地说:“嗯,我是奶奶从河里捡的,就奶奶把我养大,说是叫狗蛋好养活她一个妇人不敢给我起名字。”他之前留的糕点,就是想要带回去给奶奶吃的。
秦般早就知道这个孩子与众不同,但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细细想了一下,然后笑着跟他说:“要不,你以后就叫张凛吧,这里是张家村,你自然姓张了,凌就取志气凛然之意,希望你以后能有出息,怎么样?”
“张凛?”
“嗯,我叫你写。”说着便找来一支树枝,然后在地上认真地教小孩写字,在看到了小孩写了十几遍,大概记住了以后才问:“记住了吗?”
小孩的眼睛亮亮的,然后兴奋地点了点头,说:“记住了,我叫张凛,志气凛然的意思。”大概,这事他从出生有记忆一来,最开心的一天了吧。奶奶病了在家,家里的事情都是靠着他在做,才八岁的小孩得挑起家里沉重的负担,奶奶的药费就已经让他觉得喘不过气来了,本来今天他只是同往常一样要做完了事要回家的,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就被坐在哪里的秦般给吸引住了眼球,然后稀奇地偷起了懒,奢侈的坐了下来,听秦般讲那些他听都没听过的说是典故的东西。
“那公子,我,我先回去了。”
“嗯。”秦般在小孩走之前,还塞了一个荷包给他,那里面装的是他平时放在身上买些零嘴的碎银,也不多,就是四十多俩的样子,看这个孩子穿的比寻常的村里孩子还要破旧,刚才教他写字的时候,那个手粗糙的,一看就是做惯了活的。又想到了他的家中就只有一个奶奶了,定是不好过的,这才将荷包解了下来给了他。那孩子当然是推脱的,但是秦般说:“这里面没什么东西,这个荷包就当是个装饰的,你拿着留个纪念。”
他不知道的是,这个孩子还真的听了他的话,留着当了个几年,都没想着要打开这个荷包的。虽然说和空的荷包有很大的差别,但是张凛打小就没见过有什么余钱,怎么知道钱的感觉?只想着大概是装着让钱袋鼓鼓的看着好看的。直到一个多月之后,奶奶的病情加重,平常他幸苦做事攒下来的钱根本负担不起奶奶的买药了,他抱着荷包哭,只觉得是最后的温暖在起身的时候,袋子里的东西掉了出来,这一看,可把张凛吓傻了,他只在给奶奶买药的时候,看到过别人拿出来过。这是银子。他颤抖着手捧着这些银子,终于是哭出了声。
☆、第七章
“这就是秦公子吧,哎呦,你小的时候我都没来得及见上你一面就来这儿了。想当初我和令尊可是同榜的进士呢。”一个舔着大腹感觉随时都能被这重量压断气了的男人用自以为和蔼的笑容同秦般拉扯这关系。实则同榜而已,这一年同榜的这么多的人,他哪来的脸就觉得自己能抱上小时候的秦般了?他离京的时候,估计秦夫人肚子里还没个球呢。
秦般好笑的看着面前这个生拉硬扯拉关系的人,然后喝了口手中的茶,这才缓缓开口:“家父……倒是没个我说过这些。”
这个大腹便便的人就是已经卸任了的前秀水知州。他这次是要往京城调的,也不知道巴结上了谁的关系。一直等着秦般做交接。既然能往京城调,那提前功课自然少不了,这如今来的什么人,什么喜好性格他都旁侧打听了一番,至于对不对……就不好说了。
换了是旁人脸皮子稍微薄些的,估摸都觉得秦般不给脸了,但是为什么有的人能顺杆子往上有的却只能死守原地?陈关权当没听到秦般不给面的回话,又自顾自的说:“秦公子热不嫌弃的话,在下就卖个老,称一声贤侄了。”还没等人说话,就接着道:“贤侄莫看这秀水小,可快活程度不京城差。这儿的姑娘,不,小伙子,都是水灵灵的,改明儿得空了,我带贤侄见识一番如何?”
这话说的,别说秦般了,连边上侯着的秦财都觉得这人脸皮子厚如城墙。
“陈大人好意秦般怕是受不起了,就我以为,还是尽早将事物处理了然后陈大人好上路。”如果叫他说,这交接都用不着这人,留下个师爷完全能做好。反正看着他也不是能做事的人。所以他的话说的,就差明白说你有多远滚多远可以走了。
陈关还想说些什么,就见秦般端起了茶杯杯盖虚合抿了口茶水,然后只好僵硬着脸,说了句:“贤侄一路也辛苦了,那,那贤侄就先休息,有什么事,等明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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