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只会玩的啊。”曹琦不满意秦般的说法,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我曹琦虽说是醉心文学,可到底也是将门之后,无论是功夫还是别的,都比你好上不少。若是我去参加武试,武状元不说,但也差不到哪里去了。你一个文官都去了边疆,留我在京城,我脸往哪儿搁?”
秦般打小随着曹将军习武,对曹琦的也是颇为了解。说到底,若是曹琦真的习武上没有天赋,那他要学学文没事弹弹琴写写诗的曹老将军也不至于会天天拿着家法追着曹琦打。而是这曹琦,难得一见的习武人才,可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事就爱去学着那些个文人伤春悲秋一下,偏偏这人还在文学上榆木脑袋怎么也点不通,时间久了,就让人觉得,他只是让自己有个借口好去接近美人儿。但即使是这样,曹琦的功夫也都还不错。
“不行,你脸搁哪儿都不是我的事。”秦般也知道这次的事情没这么好办。如今国库虽不空缺,但户部不愿拨出更多的钱款,天天在陛下面前喊苦。陛下也没有办法,粮草军饷都是扣着给的。再说这援军,还不知道到时候会有多少人给自己带走,更不知道的是到了边疆那边,会是什么样的一个境况。这二皇子书信中虽说写的是他们大隋占了优势,可到底时间过去这么久,变化还是很大的。他自己去没事,但让他带上曹琦,他还不想曹琦去冒这个险。
☆、第五十七章
秦般无论曹琦怎么说他都不松口, 最后气的连好脾气的曹琦都直接甩袖子走人了。看着曹琦远去的背影,秦般略微抿了抿唇,然后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轻叹了一声起身要走。
“少爷,回房?”秦财手中捧着秦般的书,跟在秦般的身后问。
秦般略微摇了摇头,然后率先朝着齐谓的房间方向走去。他刚才看到了齐谓走的时候,显然是已经知道了怎么回事, 那时候他不追着问是因为他懂事,知道这时候有外人在,但是秦般若是明知这个情况还闭口不言的话, 就有些伤人了。
齐谓当初跟着秦般来京城,因为之前有与家中通过书信,所以秦夫人他们实际是准备了个小院子给齐谓的。齐谓初来乍到,京城的繁华和秦府的大都超出了他小小年纪的认知, 也终于明白了,是什么样的家世才能养出像兄长这样钟灵俊秀之人。他一步一挪, 紧紧跟在了秦般的后面虽说心中胆怯不安,可却强装出了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兄长说男子汉大丈夫,不愧天不愧地抬头挺胸做人端端正正做事。也就是这一副样子让本身就因为秦般的书信对齐谓颇为怜惜的秦夫人还有秦大人对齐谓的印象不错, 又多了不少好感。
原本齐谓的东西在下人的手中就已经送到了属于他的小院子,院子虽不如主院,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精巧的花木石山, 甚至连小池塘都有,还养了几尾锦鲤,足以看出准备之人的用心。这对齐谓来说已经是再好不过的住所了,但心虽感动,可他还是大着胆子说:“齐谓不是正紧的富贵人家的少爷,承蒙兄长抬爱老爷夫人怜惜,但齐谓还是斗胆想与兄长同住,也好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小人儿的脸一脸认真严肃起来的样子也很是可爱。即使被剥了美意,秦夫人也没有太过在意,而是软声细语地说:“我们秦家就子贤一个独子,既然他带你回来就说明喜欢你,你唤了他一声兄长,自然就不用做那些琐事了。”
“齐谓固执,请夫人见谅。”齐谓的语气如同他的眼神一般坚决。
见秦夫人拿他没办法,上下不定,秦般就招了招手叫齐谓过来。齐谓哒哒哒地就跑到了秦般的身边,秦般顺手拉了人坐在了他边上的椅子上,然后一只手还摸了摸齐谓的脑袋,对秦夫人说:“娘亲,就依齐谓吧。”当初齐谓在秀水的时候,也是如同他说的一般,每日除却读书还会帮着抽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如给秦般打扫打扫书房啊,或是秦般晚上要睡了,端来热水给秦般泡泡脚之类的。虽不是大事,可好歹也是他一番心意,秦般看的明白当然也不做阻拦。
秦夫人见两人都这么说了,就没再多说什么。非但不觉得齐谓不识好歹,反而觉得齐谓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将来能成大器。
如今秦般站在齐谓的门口,当初齐谓搬过来,好在东西本来就少,再加上只是放在了那院子里,还没拆开摆放,所以搬起来一会儿的功夫。这屋子还是秦般亲自给挑的,东西则是齐谓自己收拾的。一推开门,除了那股子好闻的兰草熏香味道,就是齐谓平常写字的墨香。因为齐谓只是想考个功名,那个时候考试将近,想着叫他快些考上也好少费些时日,就没叫他学画画,但是把书给写好,就要不少精力了。而此时的齐谓正坐如松,矫劲挺立,手握笔杆正在临摹。那临的还是之前秦般写给齐谓的字。齐谓说“兄长的字最是好看,我想学兄长的字!和兄长一样”。
“齐谓。”即使明知道自己推门的声音肯定让齐谓知道自己来了,可秦般还是开口叫了一声,告诉齐谓自己的到来。
齐谓本就写到了秦般的名字,这一声他收了笔就抬起了头,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秦般不说话。
秦般原以为齐谓这边会比爹娘那边难容易说不少,可到底遇上了就觉得不知所措。往常惯巧被人说的七窍玲珑心在这时好像被挖了一般:“我知道你在别扭什么。之前之所以没有告诉你,是我还没想好怎么和你说,不是故意想瞒着你的。”秦般低声安慰道。
齐谓只顾低着头,也不说话。如果说身份的话,实际他是没有资格去要求兄长什么事都告诉他的,就好比刚才曹大人来府中找兄长,明明他很想问到底是什么事,可是却没有身份留下来。如今兄长放低了姿态来与他解释,那是他的福气,可一想到兄长即将去往边疆他就觉得开心不起来。他虽不了解,但耳濡目染也知道不少。边疆的气候极差,许多东西也没有,总的来说就是条件恶劣。齐谓想象不出想兄长这般谪仙似的人物怎么能去那种地方。更何况最近战乱繁多,兄长前去可会有危险?兄长身为朝廷命官,既然要前往边疆,那必然是受了皇命的,的去面对那些无眼的刀剑,若真是不小心伤着了那怎么办?
“你看你,这知道了就这副样子,所以我才不想告诉你,不知道怎么开口。”秦般无奈地揉了揉齐谓紧皱的眉,无奈地说。
齐谓小声地说:“兄长能带我一起去吗?”他不该向兄长提要求的,而且也知道自己什么都不会,去的话可能作用还没有秦财哥哥大,但是他就是想试试看。
“不行,你呀,安心在府中准备考试。”秦般不可能带上齐谓。
齐谓没说话,原先就知道这可能性不大,但是在听到秦般的否决之后,不得不说,心中的失落是难以掩饰的。秦般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最后只好就这么静静坐在他的身边,就好像当初刘安要走,自己不高兴,刘安对自己做的那般。只是静静的陪伴。
☆、第五十八章
为君者,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即使是再不舍再不想再不愿,最后为秦般送行的队伍还是出发了。与之前秦般去秀水不同,如今秦般身负重命,故而来送行的人不再只是他的爹娘和朋友。
都以为秦般是一个“醉卧松竹梅林,天地藉为衾枕”的风流肆意人物,可如今,少年人意气风发, 衣冠凛然,眉目似星辰。蓦的让人觉得,天地有正气, 看京城公子秦般也的错觉。只见他换了往常惯穿的长袍儒衫,紧系的袖口方便了他的行动,手中少了日不离手的笔杆,多的是一方宝剑悬挂腰间。
“秦爱卿, 你若此次功成,朕许你三个心愿。”要说来, 秦般还是皇上打小看大的。因为当时的文曲星下凡,他也是颇为好奇,觉得这正是他们大隨的好兆头,还多次让秦为带入宫中与秦般逗趣。这孩子虽说随性了些, 但到底没什么大过失。之前自己将他发往秀水,也是因为到底和自己的孩子比起来,还是自己的儿子比较重要,可如今秦般才刚回来不久, 又要去边疆,要说心中无愧,那是不可能的。皇帝看了眼身边的公公,对秦般说:“朕知你喜欢用弓,虽说你带了剑了,但这弓你也带上吧。”
“谢陛下!”
实际秦般不怨恨皇帝,在他的印象中,这陛下在他小时候还曾抱过他几次。再看这只不过是出趟边塞,陛下就亲自来送,也算是殊荣了,就上次陛下亲自来送,好像还是二皇子第一次随外家去军营的时候。
皇上出手的,当然没有差的东西。知道秦般喜欢用弓的人不多,陛下算是一个,因为有次秋狩之时,秦般曾因出色的箭术被陛下赏赐。如今陛下还能记得他擅用弓,特地寻来一把上好的弓秦般很给面子的,当下遍抬起了手,拉圆了弓然后眼露惊喜地说了声:“果然是好弓!臣喜欢!”
“喜欢就好。”秦般生的好看,一般人只觉得他适合穿着贵公子文人的衣服,如同谪仙。可今日见到少年力拉弯弓的潇洒姿态更觉得耀眼无比。皇上看秦般眉眼弯弯的样子,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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