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般原本正在吃刘安替他夹来的一个鱼。秦般爱吃鱼,但是吃鱼的技术并不熟练,曾经被鱼刺卡到过嗓子,所以即使是被挑干净鱼刺的鱼肉,他也必定是要仔细去吃的。这会儿因为一块鱼肉正在嘴里,他只是抬头看了陈夫人一眼,没有开口说话。
倒是陈钱见状,立马就说了:“别瞎说,秦大人拿来的家世!”他这话的意思,说的隐晦,分明是有些斥责的意思,但是却也是在暗暗提醒他的夫人,秦般没成家,可以介绍。他虽然知道秦般喜欢的是男子,但是这和京城时大部分人一样,喜欢男子你也要找几个女的在家摆着啊,传宗接代还是要的。
“呵,本官的确是还没家世。”秦般总算是将口中的鱼肉咽了下去,微微用湿毛巾擦了擦嘴,然后才开口道:“不过,对这男女之事,倒是也没什么兴趣。”他说话的时候,眉毛上挑,嘴角微微上扬,眼弧弯弯的,让桌上原本就盯着他看的夫人们,都红了脸。
之前那些个夫人们,都是等着陈夫人问出这个话,然后好让她们知道自己家的女子还有没有机会。这会儿,虽然秦般自己也说了不喜男女之事,那么只要不是自己的嫡亲闺女嫁过去,又有什么好心疼的?一时之间,桌前桌后的人眉眼都开始转动了起来,大概每个人心中,都已经有了小注意了也指不准。刘安站在秦般的后面,是一种从上往下的视角,看的这一堆人,这会儿每个人的表情,他看的分明。但是越是分明,脸色就越差。明明都已经说清楚了,不喜男女之事,这些人还在琢磨什么?
陈钱的大寿,花废巨大,光光酒水桌子,就摆了好几桌子,这还只是秀水的富商们带着家眷来的呢。还有那些小姐少爷们的桌子,以及一些不是很重要的宾客,统共加起来,足足有三十桌。
杯筹交错之间,有下人送上了戏折子。秦般作为这秀水的父母官,陈钱又有意讨好,之前连主座都让了出来了,这点戏的事情当然是由秦般来做的:“秦大人,您看看您想听些什么?今天我可请了咱们秀水最大的戏班子,里头的那些个人啊,身段本事,都绝了。”
秦般对戏曲没有研究,但多少还是知道一些常听的曲目,这也就没接那折子,只是微微撇头,看了眼满面笑容的陈钱,说:“不知道,秀水兴听司晨吗?”这里说的司晨,讲的是一个富家小姐和穷书生的爱情故事,虽然说私定终身这种事情,听着就有悖礼仪,可对于情爱,世人大多都有自己的念想,谁人不想有一个真心相爱,至死不渝的爱情呢?这么一来,司晨倒是成了每次宴会上,那些夫人小姐们必点的曲目了。秦般跟着听了几次,反正都是不太喜欢,这一出常听秦母讲起,自然而然就记住了。如今陈钱问他想听什么的时候,也就自然地问了一嘴。
“有有有,这可是热曲。”陈钱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很是喜庆。这是他夫人最爱的曲目,每次必点,没想到秦般喜欢的也是这出。换来想想,也许是因为秦般喜欢的是男人,那么喜好什么的大概也和夫人们比较像?是否之前被退回来的东西,都是因为没送到他心意上?这么一想啊,他就开始琢磨了说要不,下次可以看看,找人寻些上等的金银玉摆件饰品,怕是能进了知州府。
男的大多对这些不太感兴趣,最终除了秦般点的那出司晨,其余的戏都是交由那些个女眷点的。偏偏就这一出司晨,还是女眷们爱看的。
苏秀,自诩为苏家的大小姐,虽说要配秦般,那还是差了不少的,可在这一卷女眷中,也就她的机会大些了。怕是秦般自己都不知打,早在他第一次上街的时候,在不远处的茶楼上,苏秀便因为累了,在哪儿休息。沿街的那个位置,视线正好,从高往下望去,秦般仗义相救的一幕被她尽收眼底。虽说她苏秀不是那种侠义心肠的人,大多时候也觉得,不过是一些不相干的人,与她何干?但是这有能力,又愿意伸出援手,还强压了陈家那个恶少一头,使之赔礼的样子,愣是让自诩高高在上秀水没人能配的上的苏秀动了心。这会儿她听小丫鬟说,司晨是秦般点的,更是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心里想的全是,原来他也喜欢这出戏,若是与他见面了,她定是要同他好好谈谈这戏中的不弃不离的。
“哟,苏秀姐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一旁的刘家小姐看到了苏秀脸上不正常的红晕,关心地开口问了一句。
这苏秀虽说心里想着秦般,但是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不好意思说出口。再说了,若是被人知道,她的想法,怕是要嘲笑她的。这好端端的未出阁黄花大闺女,整日将心思放在了男人身上。
“没事,就是这儿有些热了,刚才的酒也比较浓。”苏秀人如其名,眉眼秀气精致,说话的时候,软糯有质,此时在她的双颊在暗黄色的光晕下泛着红晕,整个人显得温婉美丽。少女的魅力在她的身上显露无疑,抿唇微笑的时候,眼睛似乎倒映了光彩。
“苏秀姐姐,我听说那秦大人,可是当今探花郎出生,前不久还有京城来的大官在他府内小住,似是感情很好。我刚才瞧着王家的那个表小姐,还有史家的二小姐,都有意思……唉,你懂得。苏绣姐姐你觉得他如何?”刘家的这个小姐名兰,她于苏秀关系惯来是不错的,这会儿这些私房话,自然也于她说。她年纪还小,距离谈婚论嫁还有那么几年,虽说是可以先定亲,等她年纪到了,直接嫁过去,但就秦般这个条件,不用想也知道自己是没可能的。更何况,她于刘家的刘勤,前些时日已经订了婚了,所以这会儿她和苏秀说话,倒是真的没有别的心思。
苏秀打心里是看重秦般的。这觉得秀水这些个小姐,她的条件都是最好的,那什么史家的二小姐,都比不上她,更别说王家那还只是个表小姐了。
“秦大人,青年才俊,自然是好的。”说了,她的脸上红晕还未消,这儿又上头了些,眼睛含羞带水地看了刘兰一眼,说:“不过,婚嫁之事,大由父母做主,我们还是少谈的好。”
这些大小姐,哪里来的笨的人?苏秀这么一说,刘兰就知道她是对秦般有意思的,神秘地笑着点点头,然后又往刚才王史两家的方向看过去。果然见到两个人铁青着脸的样子。她好心情地笑了一下,顺手端起一碗茶水喝了起来。
不用人说,她们都知道这三人的差距在哪里。如今既然苏秀说有意,那么除非真的发生了像是那些戏文中所唱的,什么情深只为一人之类的戏码,否则他们断是没有机会的。刘兰之前因为一点小事,和她两结了仇,这会儿原本因为秦般的事情,有些隔阂的王史两人,纷纷因为刘兰刚才那个挑衅的笑觉得恼火。尽然短暂的忘机了两人的矛盾,开始一齐咬牙了。
“怎么?兰妹妹和她们两人有过节?”苏秀当然也看到了这边的情况,就问了一问。
刘兰轻哼了一声,语气中满是看不上地说:“之前不是我家看中了刘勤吗,结果,我母亲托人去说亲的时候,被那两个人知道了,那时候可不一个两个都觉得刘勤好,然后挤兑我来着?这会儿有了个秦大人,又巴巴想凑上去。”刘勤是刘贾的长子,长相性子都不错,在秦般来之前,也算是她们最好的选择了。虽然后来两家的亲还是说定了,但刘兰就是看不上王史两家的小姐。头发长见识短,还当自己是天上的仙子了不成,是个好的男的就得给她们机会。
刘兰和刘勤的事情,苏秀当然是知道的。她比刘勤还要虚长了两岁,所以那个时候也没有想法。再说了,这刘兰和刘勤是表亲,两人从小就一起玩,这在一起这种事情,基本就是订了的,她不太懂那两人在作什么幺。
☆、第三十九张
“老爷, 门外有人求见。”知州府中,除却秦般从京城带来的几个大丫鬟大奴才,还有不少是之前留下来的人,如今进来传话的,则是后来林德他们张罗新从人丫子那边,买来的,刚教好了的小奴才。他前天才被告知能来主院伺候着, 跟在福满的后面学习,这会儿算是他第一次正紧在秦般面前做事,一时说话紧张的都要打结巴了。
秦般本来在看秦财刚给他整理好了的公文, 笔悬在半空,笔尖微微轻触了公文,听到这话,连眼睛都没抬, 依旧专心的盯着案桌上的公文随着笔尖的游走在上面留下了批阅的痕迹:“你是新来的?”他的声音依旧是那种漫不经心的样子,可是却让那小奴才的腿有些发软。
这在秀水, 知州算是最大的官了。那自然是不是什么人求见,都要见的。这刚才他因为紧张,竟然忘了要告诉老爷上门求见的是什么人,虽然之前听说老爷的脾气极好, 但是见刚才老爷的样子,莫不是生气了?这么想着,他急急忙忙跪在地上,磕头赔罪:“奴才不知, 奴才疏忽了,请老爷恕罪。”
原本这个事情,应该是福满来做的,他这个小奴才虽说是被分到了主院了,但是怎么来说,也不过刚刚学了些规矩的新人,像是现在这种情况,其实就是一种意义上的冲撞了秦般。但是福满刚才因为一时有事,就走开了一下,下面的人来传话,他想着得通报,然后左右看看师傅还没回来,这才自己来的。福满之前是因为忽然肚子特别疼,然后急着解手去了,这会儿他从茅厕出来,回到了院门口,就见到他新带的小徒弟不见了。没敢多想,急急忙忙就往秦般这边跑,正好,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德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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