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看到他一系列作死的动作,淡然地开口:“醒来看到古你就这么激动吗?”
屁股的疼劲儿还没过去,许霁川虚弱道:“深夜看到太子殿下,臣惊喜万分。”他的声音听上去基本上都是虚弱的气音了。
太子殿下看他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皱皱眉说:“快趴好吧你。”
许霁川趴好之后,太子殿下怕他冷,就将旁边的被子盖在他身上。
许霁川的屁股已是血肉模糊,一阵风吹过都疼,太子殿下这贴心的一被子盖下去,许霁川又是一阵惨叫。
太子殿下被他的声音吓得愣住,许霁川有气无力地翻着白眼,道:“太子殿下,我怕了你了,你能不能消停会儿,让我安静地在这儿趴一会儿。”
太子殿下看着他咸鱼般的惨样,抿了抿唇,问道:“很痛吗?”
许霁川的白眼都要翻到天灵盖上去了,他道:“你觉得呢,我的殿下?”他叹了口气,感受着屁股的隐隐作痛,道:“今晚又是个无心睡眠的漫漫长夜啊!”
太子殿下思沉地盯着他看了会儿,就转身出去了。
太子殿下最近比较火大,许霁川以为又是自己的那句话戳中了太子殿下敏感的心,太子殿下恼羞成怒出去了。
哪成想,一会儿太子殿下就回来了。他一声不吭地坐在许霁川跟前,二话不说就去掀许霁川的被子。
许霁川惊道:“太子殿下,既然已经盖上了,就不要再取下来了。”
太子殿下手里的动作不停,道:“都伤成这样了,还这么淘?”
许霁川:“……”这种我爹的口吻是怎么回事?
太子殿下掀开许霁川的被子,许霁川伤痕累累的屁股又是一阵尖锐的疼痛,不过这次他没有再叫出声,老是惨叫感觉像个姑娘,一点也不威武。
谁能想到太子殿下这样端方的人,竟然会扒别人的裤子!!!
许霁川长这么大,那里被人扒过裤子,他不顾疼痛用手抓住自己的裤头,道:“殿下,过分了,过分了啊,男男授受不亲啊!”
太子殿下用看傻子的眼神怜悯地看着他,道:“你想到哪里去了,孤是想给你的伤口上点药。”
许霁川脸红红道:“不用了,不用了。”
太子殿下没好气地说:“今儿太医来过,说你没伤到筋骨,给你轻了创口上了药就走了,孤看你这阵子实在痛的厉害,拿了从前父皇赏的西域灵药给你用,这样可以好的快些。”
太子殿下解释完,突然反应过来也许许霁川是不想让他上药,于是便道:“要不孤把春茶叫过来。”
春茶是太子殿下的贴身势必,许霁川也是十三岁初通人事的半大小子,让一个大姑娘给他的屁股上药,还是有些羞赧,他道:“不用不用,夏石不是在外面,要不让他来?”
太子殿下不满道:“同样都是男人,为什么他可以,我不行。”
许霁川看到太子殿下这样理直气壮的不满,也就默许了,毕竟太子殿下最近火气有点大,他可不想把这个□□给点了,不就是看个屁股吗?随便看!
太子殿下见他不说话,就继续去八他的裤子。这次,太子殿下很小心,慢慢地扒下他的裤子,许霁川的屁股有些圆滚滚的,上面血肉模糊,一疼就是一缩。
下午太医上的药已经没有了,血重新流了出来,禁军那帮人下手也太狠了,太子殿下强忍着怒气,对门外的夏石说:“快去打一盆温水。”
夏石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水就来了。
太子殿下用汗巾给他清理创口,太子从来没伺候过人,虽然他尽量轻了,但许霁川还是觉得痛,但他忍住了没有出声,这样叫总感觉有些怪。
太子殿下听到他的闷哼声,问道:“很痛?”
许霁川道:“没事,受伤了总要遭点罪。”
太子殿下没有再说什么,但许霁川明显感到他的手轻了不少。
清理完创口之后,太子殿下就给他上药了,不知道是什么药,但上完之后感觉麻麻的,凉凉的,大大缓解了疼痛。
许霁川舒了一口气。
太子殿下沉默地洗了手,许霁川看着灯下的温暖剪影道:“殿下,谢谢你。”
太子殿下也没说什么,给许霁川倒了杯水,递到他跟前,说:“喝吧。”
撑起身子难免会碰到伤口,所以许霁川没有起来,直接躺在床上喝水,太子殿下看他喝地艰难,接过他的被子,一语不发地将杯子递到他的嘴边。
许霁川看了眼太子殿下,张开嘴喝了水。
喝了之后,许霁川道:“我饿了。”
太子殿下吩咐夏石去小厨房给他弄点糕点来。
夏石给他带了几块如意糕,许霁川吃的时候,太子殿下顺手想要喂给他。
许霁川忙道:“这个我可以自己来。”
太子殿下听了他说的话,就没有继续喂他。
许霁川吃了一会儿,突然道:“其实你不用感到歉疚。”
沉默了一阵,太子殿下道:“与其说是愧疚……”他叹了一口气,“不如说是无力吧。”
太子殿下有些挫败地低下头,道:“我最近常常有一种任何事都无能为力的感觉,感觉自己就算拼尽全力仍然会在某个意想不到的时候一无所有。”
冬凌从小与他一起长大,可在冬凌因他而死之后,他连亲手为他入殓送行都做不到,甚至连自己的悲伤都不能表现出来。
在这个皇宫里,别人会用他的感情来作为攻击他的武器。皇权争斗中,感情是致命软肋,一点暴露出来,对手就会用这个软肋来制衡你,不管有心栽花还是无心插柳,冬凌的死确实变成了一个试探,试探这是不是他的软肋,他必须看起来冷漠无情,浑不在意,别人才不会以此为剑攻击他。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越是看起来冷漠浑不在意,心里越是悲伤内疚,这双重的情绪快要将他撕碎了。
但是他不能发泄,因为这次举刀的人,是以爱护他的名义。太子的周围危机重重,不光是看得见的晋王,就连陛下和皇后娘娘,这个世界上他最亲近的两个人有时候都会给他制造麻烦。他无法掌控自己的生活,不能做那个摆布棋局的人,只能永远被动接受,而他也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
这样孤立无援的境地让太子产生了深深的无力感,就算他再厉害,算无遗策,但他毕竟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
太子殿下尽量隐藏自己的情绪,冷不丁手被人握住了,他抬起头看到榻上的许霁川对着他笑,道:“殿下,还有我呢,既然已经认定您做了主公,臣一定会陪着您一直走下去,风云际会,能成就一番霸业我们就一起就成就一番霸业,如果时运不济,那您上断头台的那天,臣肯定就是跪在旁边陪着您一起上路的人。”他的声音不大,还透着病态的虚弱。
太子殿下怔住了,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最不能作数的东西的就是誓言,但是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去相信,心头泛起一阵阵委屈,就像是一个人在黑暗里走了好久,终于等到了同伴,他出现的时候,虽然心里很高兴,但仍然忍不住想对他说一句:“你怎么才来。”的那种委屈。
太子趴在许霁川的床边,他的肩膀微微抖动,许霁川摸摸他的头,心里又坚定又心疼。
良久,太子殿下爬起来,依旧是面无表情淡定从容,如果忽略掉他泛红的眼圈的话。
他看到许霁川有些羞赧,眼睛转而去看旁边的窗子,他说:“很晚了,你早些休息吧,孤回去了。”
许霁川看着他故作淡定的背影笑了。
太子殿下就跟背后长了眼睛似得转过头,恼羞成怒道:“不许笑。”
许霁川哈哈大笑起来,太子殿下落荒而逃。
晚上上了药,屁股也不痛了,许霁川迷迷糊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许霁川睁开眼就看到一个眼泪汪汪的小团子站在他的床前,不是福王殿下又是谁?
第40章 探病
许霁川曾将福王带出宫去他们上柱国府上玩了一次,太子殿下向父皇禀报的时候,梁元帝总算记起了这个统共也没有看过几次的孩子,多问了太子几句福王的情况。
当他得知福王殿下现在由许霁川开蒙的时候,他担心许霁川年纪小,不能胜任福王的开蒙教学,就专门安排了一个开蒙老师给福王开蒙。并下旨让福王殿下搬出东宫,赐了万壑堂给他居住,因此许霁川也有好久没有见过福王殿下了。
看到小夫子都不能躺着,只能可怜巴巴地趴着睡觉,旻儿就难过地眼泪汪汪。
许霁川醒来看到旻儿,笑道:“旻儿来了啊,快不要哭了,桌子上有如意糕,去吃吧。”
旻儿后面的太子殿下想起昨天晚上许霁川见到他时魂飞魄散的样儿,再看看几天旻儿的待遇,总觉得心里不大舒服。
旻儿摇摇头,道:“旻儿不要吃,早上吃了碧粳粥、糖蒸稣酪、吉祥果……”他又认真地将早上吃的东西报了一遍。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小模样,许霁川觉得喜欢的紧,就笑眯眯地对旻儿说,“旻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