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的这声话语, 城墙外突然开始骚动起来,原来竟是这“启国大军”开始攻城了!
前去援助皇城的士兵前脚还没走,这后面就跟着来了,士兵们手忙脚乱地准备着盾牌和投石器,然而事起匆忙,人手竟然变得混乱起来。
广柏死都没想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此次出征承国,启国动用了所有的兵力吗!
“司鹤?”广柏的声音由于过于震惊而拔高了几度, 他踉跄后退几步,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就不是您该操心的事儿了。”司鹤勾唇一笑,搭弓对上广柏的左腿, “这一箭是替景帝还你的。”
只见一支箭雨破空而来,广柏转身就想跑,可是这箭羽还是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左大腿,箭身直直没入进肌肉当众, 广柏顺势倒地,泊泊鲜血染湿了他的整条裤腿。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一位副将连忙取过盾来扶着广柏往后退着,一边急声下令:“放箭——”。他还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见到一个人坐在一只巨鸟之上,原来这人就是曾经传闻中的司鹤。
密密的箭雨铺天盖地地朝着司鹤涌来,只是一瞬间, 巨鸟便挥翅凌驾青云之上,宽厚的羽翼可蔽天日,这细密的箭雨也并未伤司鹤半分毫毛。司鹤一手揪着巨鸟后背上的软毛,一手顺势扔开画卷。
地面上的广柏见状, 心下一沉,瞬时明白司鹤这是要唤出猛兽,他连忙取出腰身别着的玉笛,慌乱地吹奏起来。像他这般不会拳脚功夫的术师,本是该退居后位,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致胜,然而司鹤却是直愣愣地将他暴露于这广阔的天地之下。
他本想吹笛使这巨鸟将司鹤摔下来,然而这鸟却像是耳聋了一般,完全没有动静。
“广柏,你就别逞强了——”于那青空之上,传来司鹤爽朗的笑意,只见巨鸟猛然敛赤俯冲下来,众人四处奔逃,司鹤瞅准时机,一道血痕映在画卷之上,眼看着画卷抖动,几只野狼就欲破卷而出。而就在此时,几乎是同时,三只青斑白虎从宫墙后低吼着扑上来。
“不错,有长进。”司鹤轻笑着夸赞道,最后一句话的尾音被他上扬起,带了几分调侃:“不过广柏啊——你好像忘了一件事。”
广柏心头一紧,笛音被他吹落了一个音符。
“我的猛兽可是不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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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之季妄怀这边,更是轻松了许多。承国的两方军马,一方去了临渊,另一方去了浔州。皇城的城墙之上虽也有人值守,但人数比起季妄怀的大军可谓是微不足道。
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当季妄怀搭弓射下城门上的将士后,启国大军直接撞开城门,冲进了皇城。而燕辰带着三分之二的人马前去支援司鹤,马蹄踏尘,呼啸而过。
……
皇城破了,宫里的人自然是惶恐至极,后宫的娘娘们不顾自己华贵的妆容,偷偷收拾着金银珠宝准备偷偷出宫逃命,有些忠心的大臣太监跪在陆钰面前,劝他等着广柏带军回京,千万不要降服。
“启国——攻进来了——”
这句话无异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当季妄怀带着肃杀的之气站在大殿外的时候,陆钰正坐在高位之上,脑中有个声音,在不停地重复这一句话。
——他输了,他让承国灭国了。
季妄怀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扫了一遍殿内,他目光所到之处,人人都瑟缩着不敢说话,有几个胆大的,倒是敢毫不避讳地直视他的眼眸,这几人他都记在心里,然而他的血杀气实在太重,在这座华贵又古板的宫殿里,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起来。
“统统杀了。”这句话,季妄怀说的是轻描淡写。“除了那几个——”他随手点了几个人,像是临时起意一般。
他还记得曾经司鹤用自嘲的语气说过,这些大臣们是如何在他与叛军为敌时,在他身后偷偷诋毁他的。
虽然当时司鹤是笑着说完整个故事,但季妄怀心中只有一种浓浓的自责和怜爱之情。。
不出片刻,宫里逃窜着尖叫着,一片混乱。鲜血顺着白玉台阶缓缓地流到殿外,像是一条血色的暗河,有种野性的诡异。
“你——”陆钰气急攻心,一把抽出自己的佩剑,就欲向季妄怀砍去,季妄怀随意一侧身子躲开,转过身抱肘站在原地,冷声道:“你就是陆钰?”
“是又如何!”
“不如何。”季妄怀压根就没把他放在心上,只是曾经听司鹤说起过关于这个人的事,似乎对司鹤很是有些好感啊。
“司鹤现在过的很好,”季妄怀轻描淡写道:“你该庆幸他没有留在承国。”
“司鹤还活着?”陆钰眼中突然生起希冀的光,他甚至忘了对面的人是敌国的元帅,急切问道:“他在哪里?现在怎么样了?”
人只有到了绝境的地步,才会开始念旧,才会开始妄想弥补过去。
“和你有何关系?”季妄怀心中有些微恼,突然有些后悔说出这句话了,“他如今是我的人。”
这句话听在陆钰耳里,无非是一道惊雷。
司鹤啊……他一直颇为在意的司鹤,为什么会甘愿委身于这个人之下……
“你是说……”这位弘帝,到最后的关头,还抱有一丝侥幸,“他是你的谁?”
他不敢做的事,季妄怀做到了。
他不敢得到的人,季妄怀也得到了。
就连他的国,季妄怀都拿捏在了手中。
“他是我的爱人,我瑜王府的主人。”季妄怀轻笑道,“怎么,这个答案是你心中所期盼的么?”
陆钰鼻头开始泛着酸涩,但他还没回过神,季妄怀便道:“把他押下去。”
他不可置信地抬头,季妄怀又说道:“司鹤说了,他要亲自取你狗命。”
陆钰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眼泪顺着脸颊流进了鬓发,他只是不住地重复着一句话:“司鹤不会杀我的,他也是承国人,他不会背叛承国的,他永远不会的!”
“将死之人了,话还挺多。”季妄怀皱眉吩咐道:“把他舌头割了。”
他最不愿听到有人将司鹤同承国联系在了一起,想当初司鹤孤身一人的时候,又有谁替单薄的他辩解呢。
殿外乌云压城,霎时电闪雷鸣,仿佛天公有意洗刷掉这殿里污秽的血沫。
这春季的第一场雨,终于轰轰烈烈地来了。
……
昭华二十年,是三国有史以来,最为重要的一年。
启国带兵攻打承国,一举拿下皇城,并迅速占领皇都,国君被俘,承国兵败,启国一统二国,仍沿用国号‘启’,改年号为永济。
而临渊仍然独立世外,只是同启国定下协议,百年交好,永不交战。
对于这次的变故,星官姜云袖一直无法卜卦算出,她即便算了十遍,结局仍然同如今的局面毫不相干。
“为什么算不出来……”她喃喃自语道,作为星官术师,她自有天眼加持,卜过的卦象从来没有失过手。
然而,她似是想到何事一般,慌忙地跑到自己的寝卧之中,取来密箱,翻找着当年的手记。
“果然……”翻看着记录的手一顿,姜云袖瞳孔猛然一缩,这其中有人改过命了!
那究竟是谁……
“笙儿,本来本宫是想将你许配给鹤儿的。你看你——”惠安长公主叹了口气,这大皇女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直,直接就把人家给踢了,还找了个人回来,这让司鹤就是有心也被劝退了吧。
“可是我还是觉得司鹤不适合我。”尚如笙甜甜一笑,“我喜欢的人,是个很好很好的人,父皇他们肯定也会喜欢他的。”
她提着裙摆朝着不远处跑去,一位青衫男子站在一株桃树下朝她笑了笑,眉眼中似有千万顷的温柔。
“大皇女别急。”
“齐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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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是事事皆为圆满,那人生之中便不会再有悔恨了。
司鹤沉默了一天,才告诉司鹭关于太子的消息。
待他去至天牢,太子已经骨瘦如柴,奄奄一息了。他这一生活的说不上荣耀,也说不上落魄,只是一位平平淡淡,并无太有出彩之色的皇储。
小露水只能救治死后不超过一日的人,然而司鹤算了日子,即便他们快马加鞭赶回去,也过了时辰。
“太子妃还好吗?”这是这位太子生前的最后一句话,待听到司鹤的回答后,这位太子的脸上终于浮现除了久违的笑容,然而只是片刻间,他脸上的灰败之色便涌了上来。
或许他是强撑着身子吊着最后一口命来等待这位解救他的人吧。
“其实我早就猜到了。”听完司鹤的叙述,司鹭的神色并未有太多的变化,这让司鹤有些意外,“太子走了,对他也是一种解脱。”司鹭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待孩子出生,还是让他姓陆吧。”
司鹤点点了头,松下一口气来。
要是鹭姐真的能想开,也是一件好事。
……
启国的大事解决后,季妄怀也交了手上的兵权,再不过问朝政之事,任由太子季清言忙的团团转,就差没跪倒他面前请他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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