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墨白看向他的神色不由缓和了些，“尚有些余粮。不过价格并不便宜，灵萝一金二一斤，灵麦二金二一两，你可要看看？”
“公子的灵菜品质自是最优质的。”小厮依旧笑眯眯的，听闻了价格脸色都没变过一下，“只不知灵萝和灵麦各有多少？在下大概需要各四百斤的样子。”
小厮面上不显，实则心里早已想得通透。出门前掌柜的便给了他购置各五百斤灵萝灵麦的灵石，只是没料到对方会提价。不过之前毕竟是他们拒绝在先，再求上门去拿到的价格高些也无可厚非，更何况这价格也并非高的难以接受。
而且有客来酒楼的先例在前，与其怄怄气气与人闹得不愉快，倒不如占了这份先机将灵菜买下来还能给人留下个好印象，日后再说起长期合作的事情也有足够的底气。
果不其然，墨白听了这话先是神色微微一愣，问了句，“你要买？”而后见他不似说谎的样子，还好心提点了句，“可要回去禀过掌柜的后再做决定？”
“多谢公子关心。不过公子大概低估了掌柜的对您那灵菜的垂涎程度。出来前还交代我，无论如何，就是请也得把公子的灵菜给请回去的。”
小厮见他松口，心头踏实了些，还有心开个小玩笑，“掌柜的还说呢，若是买不到灵菜回去，让我也不用再回去了。” 说完，他还特意摊了摊手以示自己的‘身不由己’。
墨白见状也不免被他逗乐，干脆也不劝了，拉着人去了上午的那家茶馆细说买卖灵菜的事。
没想到这小厮倒还真是有备而来，不仅带足了灵石，连专门储存灵菜的储物戒指都带上了。墨白见状倒也爽快，将灵萝灵麦各卖了四百斤给他。等着清点过灵石后，那人还提起想要长期合作的意愿。
这小厮会来事，墨白自然也不愿为难他，按着之前给客来酒楼的价格给他报了一遍，又提了提新灵菜的事情，“你且回去回禀了掌柜，若是有意愿长期合作，往后便先各自留五百斤给你们，没有异议的话，两日后便来这里签订合约。”
小厮一一应下，又同他闲话几句，便出门告辞，临走前还不忘结了二人的茶钱。
墨白见状，心头对这小厮的印象又好了不少。
稍作整理之后，他便打算往家赶。马车停在西街口，这一路过去，他又遇着了几波来买灵菜的，然而个个在听闻价格后皆是面色一变，最后都说要先回去禀明情况灰溜溜的走了。
一开始墨白还有些耐心，可耐不住拦路的苍蝇实在太多。及至最后，他干脆花钱雇了些人出去散布消息，将目前的菜价都公布出去，又说因为感念灵隐阁和灵厨天下之前对他的恩遇及提拔，是以灵菜的售价及销量会优先考虑这两家，至于其余商户若有意购置，便按照以上价格前来交易。
消息放出去不过半天，墨家灵菜的价格便又在城里传得沸沸扬扬。只不过这一回墨白还是没能瞧见那场面，早在雇人散布消息后，他便坐上马车往家里赶去。
第19章
王力从茶馆出来便匆匆跑回了客来酒楼。
今日这趟差事办得着实窝火的很，不仅白跑了一趟，还白白受了一顿窝囊气，回头向掌柜的禀明时不免也带了些火气，“掌柜的您是没瞧见，那姓墨的何等嚣张。”
王力隔着虚空点了点门外，义愤填膺道，“我不过说了句那价格比别家的贵了，他就说他就卖这个价！还让我回来知会您一声，说是要买就把钱准备齐全了去找他，不买就别凑他跟前去碍眼。您瞧瞧他说的这是什么话？！”
掌柜的本就因着最近灵厨天下的生意火爆眼红不已，方才还站在门边上张望了好一阵，这会子正是蹿火的时候。这一见王力一根萝卜苗都没买回来本就不满，再一听他带回来的话，当即就跳脚了，“还真拿自己当回事了！以为全安乐城就没有种灵菜的人了是吗！以为没了他家的灵菜，我这生意就做不下去了不成！”
骂完仍觉不解气，又愤恨的瞪了隔壁一眼，含沙射影道，“果然是一群黑心奸商！还想趁机讹诈。也不看看自己多大的脸！”
王力闻言也跟着附和着叫骂，直至将心头的那点火气都散个干净，这才觉着舒坦了些。
而其他酒楼派出去的人回去禀明情况后，大都也是这样的反应，一边气愤的咒骂墨家人不识好歹一边又眼巴巴的望着灵厨天下日渐火爆的生意嫉妒的破口大骂。
不过也有例外的，便是先前同墨白买了灵菜的云来客栈。
景云回去客栈后便同掌柜的说因为墨白提了价格的原因自己只各购置了四百斤灵菜回来，先前掌柜的一听也是要发火，不过景云却是率先想好了说辞，“掌柜的您别只顾着这涨的零星的价格，您得往后了看。如今咱们整条东街就灵厨天下的生意最是火爆，他们凭的可不就是墨家的灵菜么？”
“就是前段日子，您不还说瞧见他们贱卖了大把不新鲜的灵菜呢？连他们都卖不动的灵菜，咱们就是死撑着，离那步怕是也不远了。”景云笑了笑，“可若是出售墨家的灵菜那便不一样了，且不说墨家灵菜的名气，单单今日小的收货时闻着那味儿都馋得快流口水了，就这品质，怕是您就得愁客栈太小，客桌太少咯。”
掌柜的闻言果然脸色缓和了不少，“当真有你说的那样神奇？”掌柜的能坐上在这东街酒楼的管事位置，见过的自然不少。听外人夸赞墨家灵菜的精妙时他尚觉着夸张，如今见自家店里的伙计都这么说，心头也忍不住有些意动。
景云也不废话，直接将储物戒指交给了他，示意他亲自看看。
掌柜狐疑的接过来，刚往里头一探，便觉一股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他立即精神一震。再往里看去，就见储物戒指里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几排灵萝，另一边还堆着一筐灵麦。
伸手抓了把麦粒，他凑近鼻尖嗅了嗅，那灵气更显精纯，连他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果然是好东西啊。”掌柜深深吸了口气，将麦粒放回去，又想起当初对方上门推销的情景，暗自懊恼道，“你说我当初怎么就没想着先看一眼呢。”
“您那不也是顾着袁家的情面么，”景云闻言笑了笑，主动给他递台阶道，“再说如今也不算晚。回来的路上我便见着好几家都派人去见墨公子了呢，不过那些人倒没有您这般魄力了，墨公子可是连看都没给他们看上一眼呢。”
掌柜的闻言想了想那场景，当即也得意的笑起来，想着往后自家的生意也能和灵厨天下一样火爆，更是满意不已，再看景云也哪哪儿都顺眼了，“这回你算是立了大功了，等着下回回去，我就跟老爷子提一提，给你升个管事当当。”
景云闻言心头高兴，面上倒是沉稳的又恭维了对方一番。
******
将新购置的灵菜尽数搬去后院后，掌柜的便让景云将牌子挂了出去。
一开始看见牌子的人只是狐疑的在门口张望一番，而后直至有个尝过灵厨天下灵食的食客嫌弃那边排队难等，见这里也竖着墨家灵菜的牌子，便忍不住进来尝试，这一尝之后却是瞬间眼前一亮，果然同灵厨天下的口味如出一辙，当即拍案惊喜的嚷嚷着要加菜。
而先前一直关注着他动静的老饕们闻言也有些坐不住了，尤其瞧见他津津有味的享用美食后，更是一拥而入，纷纷招呼小二点菜，等着饭菜上桌，也跟着发出与之前食客同样惊喜的称赞来。
就这么陆陆续续的，前来试菜的人越来越多，渐渐的，原本还有些空旷的桌椅都坐满了人。甚至还有三三两两找不着位置拼桌的，生怕吃完这顿没了下顿赶紧订购客房的。
不过短短半日时光，原本寡淡的生意便渐渐火爆起来。
掌柜的看着门口络绎不绝的食客，脸上的笑容是越来越灿烂，一边热情的招呼着后堂抓紧上菜，一边歉意的对后面排队询问的客人说已经客满了。看着迟来的食客们懊恼的嘀咕应该早些过来，他的心里简直美翻了天。全然忘了一开始自己还嫌弃别人的灵菜价格太高来着。
而云来客栈突然火爆起来的生意自然也引起了其他酒楼的注意，各家酒楼纷纷派了人前来打探，得知对方是购置了墨家的灵菜后更是又惊又怒，大骂掌柜的奸诈小人，居然背着他们偷偷与墨白做买卖，仿佛前面偷偷派人前往的不是他们似的。
而看着原本同样生意惨淡的运来客栈越来越火爆，相对的他们的生意却是越来越少。各家酒楼便又有些坐不住了，在僵持了一天一夜后，又派人前去之前说好的茶馆招人，告诉墨白他们愿意以他开出的价格购卖灵菜。
然而等了两天，原本说好会来的墨白却迟迟没来，一众人只得从早到晚守在茶馆里候着。而后还是茶馆里的伙计见他们每日都来，忍不住问了声是不是找墨公子的，得到确定的答案后，那伙计便道，“墨公子走前托在下给诸位留了话，说是若想同他做买卖，直接叫酒楼的掌柜带着诚意过来，其他人一概不见。”
这回前来的大都是酒楼的伙计，闻言当场就有些挂不住，却又不好发作，只得又憋闷的回去回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