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源没说什么往里屋走,易臻跟着走进去,听见陈青源说:“你是不是特瞧不起我?”
“什么?”易臻没听明白。
“那天……我看到你了,我知道你也看到我了。”陈青源坐到沙发上,用手捂住脸,样子很难过。
易臻忽然明白他说的事情,脸刷一下微红起来:“我没看到什么,真的。”
这句话说的很隐晦,想顾忌陈青源的面子,但话里已经明显听得出来易臻其实已经看到了。
陈青源捂着脸摇头:“我知道这样很不堪,但我没想到这么不堪的画面会让你看到。”
陈青源说着有些愤怒,抬眼看易臻:“我最不希望你看到这些。”
陈青源的脸上泪痕未干,易臻愣在那里。
饶是十四的少年,听到这里也会觉得有些不对劲,陈青源那双眼睛写满了期盼、无助和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易臻不知道这句话他要怎么往下接。
陈青源自嘲的笑了一下:“对不起,我可能喝多了,我最近总是一个人喝酒,有时候喝醉了就会说胡话。”
“那,那你别喝那么多了。”易臻站在那里有些尴尬,觉得自己的舌头不会打弯了。
陈青源笑了一下:“有时候人长大了真是烦,小时候多好,天天上课,周末去师傅那里学戏,有时候有点演出就挺开心的了,根本没有这么多肮脏龌龊的事情。”
“人总会长大的。”易臻不知道如何劝慰他,他从来不会做这种事情,想当初猴子的奶奶去世,他想去安慰一下,却说成了人死了就什么烦恼都没了,死了也挺好的……还好猴子心大,又了解自己,换做别人肯定要揍人了。
陈青源苦笑一下:“其实,如果没有欲望就不会做很多错事,在这个圈子里没有背景的想红比登天还难,所有人都是先敬后台再敬人,多少次机会从我身边溜走后我才懂得这个道理,如果我不这么做,根本抢不到男一号。”
易臻皱眉:“非要做男一号不可吗?”
陈青源看了他一眼,笑了:“当然可以,有时候我觉得像冯程那样的也不错,钱赚的不多但活得自在,但人总是这样,谁都想着往上爬,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就像现在你问冯程,给他男一号他演不演,他肯定点头。”
陈青源又喝了一口酒:“我试过面试几轮最后被刷下来的惨样,试过给别人当配角被欺负的日子,这样的时候久了你就会觉得,如果什么东西能换来地位和名誉,我愿意孤注一掷,名利场就没有干净的人,干净的人是走不到最后的。”
陈青源的话犹如一阵惊雷,劈到了易臻的脑子上。
他以前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但凡有一只手愿意将自己带离困境,他也愿意上前亲吻那只手。只是后来发现上帝的手够不到自己的身上,于是他学会了隐忍和自立。
易臻走过去把他的酒杯扣住:“别喝了,我什么也没看见。”
陈青源一愣。
易臻看着他:“你所有的担忧都不会有,我什么都没看见。”
陈青源看着易臻好一会儿,最后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那天自己和导演进酒店被易臻看见,他羞愧难当,但最害怕的就是易臻讲这件事说出去,那样自己以后的日子将跌入谷底。
他一直在想如何让易臻不透露风声,但话没说出口,易臻仿佛已经清楚了他的用意。
易臻懂他的害怕。
这让陈青源更加羞愧,终于忍不住头抵在易臻的胸口,委屈的哭了出来。
如今在眼前的易臻已经完全没了小时候的影子,在他眼里,这比自己更高的男孩,这劲瘦又有力的胸膛,竟然可以让自己得到安全感。
易臻向来不喜欢与人身体接触,但看陈青源哭的像个孩子一样,他又不好回避,只能机械的抬起一只手臂拍了拍他:“酒精只能麻醉一时,第二天又是一样,如果不喜欢就不要做,没人可以逼得了你。”
陈青源愈发哭的大声,心里酸楚的想,如果事情这么简单就好了,但凡做这种桃色交易的,都会有把柄在对方手中,他现在已经没有说不的权利了。
陈青源缓缓抬头看着易臻,倾身慢慢凑前,易臻不着痕迹的站了起来:“我该回去了,你自己想开些。”
说完他将酒瓶子盖好:“别喝了早点睡吧。”然后就走出了房间。
陈青源愣在那里,他看出来易臻的闪躲,虽然动作轻微顾忌了他的自尊心,但他还是看出来了。
又一想,易臻既然看见自己和导演的肮脏事,也没有拆穿自己,甚至没有嫌弃自己,是否自己还有些可能?
这样的想法让陈青源感到欣喜,他咬了咬唇又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猛灌下去,酒精已经成为他生活里必不可少的东西了。
易臻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元沂已经躺床上睡了,易臻蹑手蹑脚的脱衣服上床,掀开被子的一角。
“你又不洗澡睡觉?”黑暗里元沂颇为嫌弃的声音响起。
易臻看他既然醒了,就狠狠的往床上一躺:“明儿早上洗不就得了,我不喜欢晚上洗澡。”
元沂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忽然想到一件事:“你在家那床被子是不是好久没换过被单了?”
易臻说:“压根就没换过啊。”
元沂皱着鼻头,心想自己到底看上这小子哪一点?生活作风简直脏乱差。
半晌后,元沂问:“那个陈青源到底找你什么事儿?”
“他就是心里不顺,找我聊聊天。”陈青源那点小秘密易臻觉得还是不说的好。
旁边的人干净如斯,估计听到了就会吓傻了。
“他心里不顺就找你聊天,你知心大妈啊?再说你会聊么你?”元沂心里不是滋味。
易臻笑了:“瞎聊呗,不信你把你的不顺也跟我聊聊,我也当当你的知心大妈。”
元沂想了一下,翻个身闭上眼睛:“我不需要,赶紧睡吧。”
元沂心里恶趣味的想:如果我真跟你聊了我的不顺,估计能吓死你。
第47章 被逼迫的选择
《大梨园》分两个组拍,今天王立川拍青年时期的戏,陈青源今天状态不错,但王立川总觉得他少了点什么。
之前觉得他演的都还可以,但今天看来却觉得少了味道,后来才恍然大悟,是易臻的味道。
王立川昨天在小屋里剪辑到半夜,看易臻的戏看了半天,眼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易臻的少年身影,发出了猥琐的光芒。
其实王立川平常不喜欢这样的孩子,身子骨太硬朗,他更多喜欢的是陈青源那种柔弱无骨的,在床上也娇嫩的像女孩一样,却比女孩更有一点力量,别有一番滋味。
但不知怎么着,易臻这个小孩穿上戏服,那明媚的样子、娇小的脸庞简直就刻在了他的脑袋里,甚至连身材他都觉得恰到好处了,多一分太硬朗,少一分太娇弱。
特别是易臻穿着嫩黄色的戏服唱的那句“玉石桥斜倚把栏杆靠,鸳鸯来戏水,金丝鲤鱼在水面朝……”
王立川向来不怎么看京剧的,觉得又慢又闹腾,但唱京剧的孩子他是喜欢的,身子骨柔软,一掐都能掐出水,但这次导《大梨园》,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欣赏,居然在易臻的身影里看出京剧的好处来,甚至想起了过去他看的那部《霸王别姬》。
于是他开始幻想自己是段小楼,色心起了就怎么也挥之不去了。
趁着中间休息的空挡,王立川给陈青源发了微信,让他晚上来自己的房间。
陈青源看到微信一震,浑身的不舒服,但又无可奈何。
旁边的人问他怎么了,他摇摇头,咬着嘴唇,回了一句:好。
半夜十一点多,他走进了王立川的房间,王立川见他进来赶紧关了房门,陈青源听到咔嚓一声房门紧闭的声音,身体跟着也轻颤了一下。
有些事情时间久了就会觉得常态,但当肮脏的生活中出现了一抹余光,他就想站在阳光底下了,之前一直做的事情他更觉得肮脏。
他感觉到王立川的身体走了过来,从后头紧紧靠着自己,手上开始在自己的胳膊和胸前游走,他自嘲的笑了一下。
有些东西他已经要不起了,就自己这幅模样,还配得到些什么?
王立川的嘴唇已经凑了过来亲吻他的脖颈,胸前的衣服也被扯开了,耳边萦绕着男人粗重的喘息声,他仰头闭上眼睛,顺从的接纳了这一切。
只听王立川说:“宝儿,帮我个忙?帮我约易臻那小孩儿?”
陈青源眼睛睁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立川边脱陈青源的裤子边颤抖着说:“帮我约他,这部戏的镜头全给你!我们还可以谈一谈下一部……”
说着王立川蹲下身开始亲吻陈青源的身体。
陈青源隐忍着冲击,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不……”
王立川一顿,抬头看他:“怎么了?你不愿意?”
陈青源年纪不大,王立川已经四十来岁,一双严厉的眼睛射了过来,陈青源看向别处:“他不适合,他个性比较烈。”
王立川呵呵一笑,帮他按摩了一阵儿,然后提好裤子走到沙发上给自己倒一杯红酒:“青源,你还是太嫩了,这个圈子没有性子烈的,再烈的马又怎样?没遇到好的主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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