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儿,我在,别怕!”武德帝压着怒气安抚皇后,来龙去脉他只听小侍者通禀的只言片语便可猜得到,“华儿,现在我才是这个天子,有什么也是冲我来,你不要怕,姬氏已经无事了。”
“我怕,毅伟,我真的怕,姬氏风光百年,到如今只剩下我们三个人苟延残喘,却还有人不放过我们,什么复辟,不过就是他们争夺权利的借口而已,毅伟,你把这些乱臣贼子全部找出来,一个都不要放过!”
皇后想起玄机天师所说的前朝尚有一息而存,才是真的天命之主,就恨的牙根痒痒!姬氏就是要搞什么天命之主才完蛋的,已经丢了的江山还想抢回来,不怕天下大乱吗!
第二十六章
到了中午,皇后的情绪已经稳定了,和皇帝也已经商量过,他们决定,收回玄机的进宫腰牌,无召不得入宫。
在皇帝夫夫看来,玄机或许真的有本事,但这种看不清别人脸色的人,只能是有需要的时候再找来卜算即可,平日里还是让他专心修道吧。
因为晚膳也要在宫中,姜昱便在朝阳宫小憩了一会儿,刘凌等他睡沉了才去找太子昭,关于玄机天师,他还有一些疑问。
“太子殿下。”
刘凌进来的时候,太子昭正捏着同心佩望着窗外出神,听见他的声音,才猛的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把同心佩收进袖子里,不让刘凌看清楚。
“是弟夫啊,来找孤有何事?”太子昭背过手,面对着刘凌。
刘凌假装没看见太子昭的动作,“凌想知道玄机天师的事,恕凌大胆,今早玄机天师从朝阳宫出来,皇后殿下就病了...凌不认为皇后殿下是病了,反倒是像受了惊吓。”
太子昭沉默了,刘凌说的没错,皇后就是被玄机的话吓着了,但皇后的身份不能宣扬,他也不好对刘凌说什么,“你说的没错,爹爹确实不是生病,玄机...这老道确实有几分本事,可惜脑子不太灵光,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分辨不出来。”
刘凌则天生抱有警惕感,他觉得不能用这个理由解释,玄机天师此人十年前出现,现在还能进出皇后的朝阳宫,你说他不太会说话?这不应该吧?敢对皇帝皇后不太说话的人,不是不怕死就是很想死。
除非他还有什么依仗,可以如此肆无忌惮,连皇后都敢吓唬。但这其中的理由,太子昭不肯讲,他自己查又很困难,只能慢慢来了。
......
夜晚,皇帝在御花园摆了宴席,后宫所有宫妃和皇家亲戚都参与其中,这一次刘凌总算将皇家人认全了。
其实也没有多少人,姜家曾经是前朝的将军,一门虎将,经过前朝最后两位皇帝的迫害,现如今也就硕果仅存两位了,一个是武德帝,另一个就是康亲王。
康亲王府人口简单,主子加上刘凌一共五个,康亲王夫妇,姜昊,刘凌夫夫。
武德帝的后宫人数也不多,而且多数人都没有什么存在感,哪怕是家宴,也仅有一个人打扮的花枝招展,就是殷贵妃了。
殷贵妃依旧是穿金戴银一整身,夸张的金头饰满满一头,生怕别人看不出来她喜欢金子。
做在她身边的是她的女儿姜秀,姜秀都时不时的低下头,可想而知这个反光度。
贵妃对于她造成的效果很满意,没人敢直视她,说明她威严啊,说明她们都害怕她啊,贵妃笑的洋洋得意。
姜秀很想跟母妃说不要带这么多金首饰,可是殷贵妃不会听她的,她能保住自己不被穿戴上很多金饰都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等武德帝和皇后他们过来时,离的老远就能看见一坨金灿灿的,皇后小声儿说,“殷春华真的是一点儿审美都没有,这么多年还是金光护体,说起来,我都记不清她长什么样儿了。”
武德帝哈哈大笑,“你管她长什么样儿呢,左右也不重要,有时间多看看我多好。”
皇后做了一个吐的表情,“姓姜的你够了,别学孩子们说话,一大把年纪了,为老不尊!”
后面跟着的太子昭勉强能听见皇帝夫夫的对话,忍笑忍到肚子疼,自打某一天父皇听见弟夫这么对小昱儿说,就整日里模仿,偏偏每次都被爹爹骂。
“皇上驾到!皇后驾到!”
小侍在前面开路,众人一听都站起来行礼,在朦胧的灯光下一照,还真是各有各的美。除了自带灯光的贵妃娘娘,大家都是弱柳扶风的、亭亭玉立的......
“皇上万安!皇后万安!”
武德帝和皇后坐在主位上,“行了,都起来吧,今天是家宴,大家随意一些即可。”
“谢皇上,谢皇后。”
武德帝让人把备好的月饼端上来,“华儿,你来分吧。”
不等皇后应声儿,殷贵妃走出来娇笑道,“多谢陛下,那今年依然由臣妾代皇后来了,还请皇后娘娘宽容大度些。”
皇后一挑眉,年年都要来这么一出儿,殷贵妃真是不嫌累,不过以前皇后不计较,她想切就切了,但今天正好赶上他心情不爽,殷贵妃撞枪口上了,“哟,我都忘了,殷贵妃现在名字里也带个华字了,陛下,不知你叫的是哪个华儿?”
皇帝笑了笑,“瞧朕这个记性,朕也忘记贵妃改了名了,朕自然是让朕的皇后来分月饼,皇后向来福泽深厚,能分月饼给大家,也是给大家派一点福气。”
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阵笑声,殷贵妃脸皮发烫,被帝后一起下了脸面,顿时脸色难看至极,强忍着脾气,“看来是臣妾听错了,还以为今年和往年一样是在叫臣妾呢。”
皇后噗嗤笑了,“唉,说实话,本宫还真不知道陛下以前叫的是你,毕竟...你虽然让陛下给你改了名字,本宫和陛下记得住的,也还是殷春花,而不是殷春华,不重要的人本宫从来不多费心思,所以春花儿啊,回去歇着吧,歇两个月长长脑子。”
皇帝附和,“华儿说的对,今晚家宴之后,你就禁足两个月吧,行了,坐回去吧。”
“......”殷贵妃气的发抖,可是皇帝金口已开,她也不能反驳,“臣妾遵旨。”
皇后随意的切了切月饼,将其中最大的分给皇帝,剩下的分一分,最下的那一块指明留给贵妃,“这块就给春花儿吧,月饼虽然好吃,但春花儿这体态着实该清减清减了,重油重糖的还是少吃一点吧。”
皇帝又说,“华儿说的对。”
这样一来,贵妃禁足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明显是要食清淡了,但就像喜爱金子一般,殷贵妃是无肉不欢的,最爱那一口儿酱牛肉。殷贵妃气的要炸,但是看到女儿,强行忍住了。
“谢皇后娘娘关!心!”殷贵妃咬牙,要不是为了女儿,她非撕烂皇后这个贱蹄子的嘴!
姜秀叹气,她母妃一定又把她当成借口了,她都十八了,还没嫁出去,母妃都不想想是为什么吗?这后宫里最高贵的就是皇后殿下,再加上父皇一直很宠爱皇后殿下,她母妃这样一直和皇后做对能得什么好?
还真以为父皇喜欢男人就像喜欢宠物一般?喜欢一阵子就算了?还是以为父皇封男人为后纯粹是寻找刺激,身份给的越高越刺激?
用脑子想想都知道不可能的!父皇对皇后殿下就是深爱,没见这么多年过去,后宫的宫妃一个都不见多,全是潜邸的老人,且八皇弟都已经十岁了,八皇弟后边就再无皇嗣,为什么?因为父皇这么多年只宿在朝阳宫!
姜秀真的希望自己能早一点出嫁,安安生生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就不知什么时候她才能出嫁了。
姜秀担忧着自己的婚事,殷贵妃也在思考着她的婚事,宫宴快要结束,殷贵妃站出来跪在帝后面前。
“皇上,臣妾有一事请求皇上答应,是关于咱们女儿的终身大事。”
这么一说,帝后也不得不听听,“起来慢慢说,秀儿的终身大事怎么了?”
殷贵妃不肯起,“陛下,秀儿已经十八了,不能再拖了,原本想着新科状元和秀儿也算登对,没想到熙郡君抢在了秀儿前面,臣妾只好再挑选其他的人选。”
皇后问皇帝,“陛下没有跟春花儿说过?秀儿的婚事陛下不是早有打算了吗?咱们不是商量好了?”
武德帝也很无语啊,“朕说过啊,贵妃—”
“臣妾在。”
“朕之前已经说过了,秀儿的婚事朕自有主张,皇后早就为秀儿相看过了,你还要胡闹什么?”
殷贵妃一听是皇后相看的,立即阴谋了,“陛下,臣妾是秀儿的娘亲,自然要为秀儿考虑周到,至于皇后娘娘推荐的人选...臣妾替秀儿谢过了,但臣妾觉得不合适。”
“你!”武德帝怒了,这意思是皇后故意给挑了不好的人?
“等等,陛下,还是先听听贵妃想给秀儿找什么样的夫婿吧,本宫很好奇。”皇后倒是不生气,他对殷春华不在意,但毕竟是姜秀的生母,万一姜秀觉得好呢?
殷春华说了一个人,“礼部尚书林大人家的长公子,林元思。这林元思刚刚十八,恰好也尚未定亲,学识也是顶顶好的,林大人的家风也严,秀儿要是嫁给这样的人家,才不会受气。”